第50章 选秀噩耗

作品:《娇娇嫡女一回京,全府气吐三升血

    林府那场奢华盛宴结束了。


    因为圣旨,整个金陵都陷入恐慌。


    那些勋贵官员们回到府宅后,面对着家族中适龄的待嫁女儿无不愁云惨淡,如坠冰窟。


    兵部侍郎府邸,年迈的老夫人拄着拐杖,声音颤抖着嘶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不知道宫里那位...”


    她猛地刹住话头,浑浊的老眼扫视四周,惊惧地压低声音。


    “...早已下了严旨,绝不准后宫再有妃嫔诞育龙嗣!这选秀,选的根本不是妃嫔,是去送死的活祭品!”


    “母亲慎言!”


    一旁的中年男子,正是兵部侍郎本人,脸色灰败,却不得不阻止母亲更激烈的言辞。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道理谁不懂?可这是圣旨!金口玉言,不容置喙!违抗圣旨,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看着坐在下首,年仅十六、脸色苍白如纸、眼中蓄满泪水的女儿,心如刀绞。


    “送进去...就是...就是等着...”


    后面那“殉葬”二字,如同千斤巨石堵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同样的绝望场景,在无数深宅大院中上演。


    “不准生育...进去熬上几年,等陛下...那一天,无子的嫔妃,哪一个能逃脱殉葬的命数?!”


    “送女儿进宫,就是把她的名字提前刻在了殉葬的墓碑上!”


    无数父亲在书房里捶胸顿足,无数母亲搂着女儿哭晕过去。


    怨愤、不甘、绝望的情绪在金陵蔓延。


    几乎没人期待自家女儿被选上。


    圣旨没有经过廷议,没有给任何人周旋或反对的余地。


    镇国将军府内,却是一片截然相反的景象。


    瑞雪楼被布置得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精致小巧的席面,只有谢桑宁与谢奴儿两人同桌。


    谢桑宁一身家常的素锦长裙,未施粉黛,更显眉目清冽。


    她执起一只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其中微微荡漾,目光平静地落在对面盛装打扮、容光焕发的谢奴儿身上。


    “入宫这条路,踏上去便再难回头。”


    “圣旨的用心,想必你也看透了,进了这宫门,你便是我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棋子。”


    “你要争宠,而不是在宫中养老,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凭着将军府嫡女的身份,皇上也不得不宠幸与你。”


    “本小姐再提醒你一次,踏进那道宫门,此生便与自己的子嗣无缘。待那皇上死了,便是你生命的终点。”


    “你可明白?


    谢奴儿闻言,并未露出丝毫惊惧或退缩。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对着谢桑宁行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恭敬的大礼。


    抬起头时,那双眸子里,燃烧着光!


    “姐姐再造之恩,奴儿刻骨铭心!永生永世不敢或忘!”


    她的声音带着亢奋:“若非姐姐垂怜,赐奴儿这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奴儿如今不过是金陵街头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连最下等的妾室都做不得!”


    “选秀?这等一步登天的青云路,奴儿连做梦都不敢肖想!是姐姐给了奴儿重活一世的机会,给了奴儿能够触及那天上宫阙的阶梯!”


    她深吸一口气,胸脯起伏,脸上因为激动泛起一层红晕,眼神看向宫廷方向:


    “子嗣?呵!”


    “奴儿所求,从来就不是什么骨肉亲情、天伦之乐!有了子嗣,心思就有了牵绊,目光就会短浅!就会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生出不该有的期盼和软弱!”


    她向前一步,姿态更加挺拔:


    “在奴儿眼里,进宫伺候皇上,不过是一份‘工’!一份能让我脱胎换骨、掌握自己命运的‘工’!”


    “一份能让我日后立于云端,俯视众生,让那些曾经轻贱我、践踏我的人,都匍匐在我脚下颤抖的‘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极端偏执的狂热:


    “子嗣?”


    “那是累赘!是枷锁!奴儿不需要!也绝不想要!”


    她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人这一辈子,太短!奴儿所求,便是用这有限的一生,去尝尽那权力巅峰的滋味!去享受那万人之上的尊荣!这宠妃,奴儿势在必得!”


    “哪怕粉身碎骨,只要活着的时候,能做那主宰别人命运、而非被命运主宰的人上人,便是活一天,抵得上别人活百世!”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心。


    厅内侍立的如春等人,饶是见惯了风浪,也不由得被这赤裸裸的权欲宣言惊得心头一凛。


    谢桑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她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亲手从泥沼中拽出、又亲手推向深渊的女子,良久,她轻笑出声。


    她没有评价谢奴儿的誓言,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她示意了一下。


    清脆的碰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谢奴儿仰头饮尽,姿态决绝。


    瑞雪楼内,烛火跳跃,映照着两张美丽却心思各异的面孔。


    一个冷静深邃,掌控着棋盘;一个如即将喷发的火山,燃烧着自己。


    谢奴儿踏上的,是一条誓不回头的单行道。


    ——


    翌日,一辆灰扑扑的旧青布马车,鬼鬼祟祟地停在了将军府大门侧旁。


    车帘掀开,一个穿着半旧绸衫、身形微胖、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的中年男人下了车。


    正是柳诗的生父,柳员外郎。


    他昨夜得知消息,如遭雷击,随即又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那个被他赶出家门的女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镇国将军府金尊玉贵的嫡女!还要去参加选秀!


    一旦选中,便是宫里的贵人娘娘!


    这泼天的富贵和权势,原本该是他柳家的!


    贪欲灼烧着他的心肺。


    他几乎一夜未眠,天不亮就催促车夫赶来,此刻看着将军府那气派的大门和威严的侍卫,他心头一阵发虚,但想到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那点胆怯立刻被贪婪压了下去。


    他定了定神,努力挤出几滴浑浊的眼泪,整了整衣冠,猛地扑到将军府大门前,“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扯开嗓子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