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假刀杀人

作品:《娇娇嫡女一回京,全府气吐三升血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谢无虑便如同往日一般,带着书童墨砚前往书院。


    今日他一进书院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往常见他进来便热情招呼的几位表兄弟,今日却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


    谢无虑面上笑容不变,拱手道:“诸位兄台早。”


    “哟,这不是咱们谢大才子吗?今儿个来得倒早。”


    开口的是他舅舅王明远的嫡长子,他的大表哥王弘业。


    “表哥早。”谢无虑维持着笑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


    “早?我可不敢当你这声表哥!”


    王弘业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谢无虑面前。


    “谢无虑!你娘干的好事!你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为了她那点破管家权,逼着我爹和族老们变卖祖产田庄!连我娘的陪嫁铺子都没放过!生生逼着我们王家凑了十二万两银子给她填窟窿!”


    谢无虑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十二万两?


    变卖祖产?


    连舅母的陪嫁都卖了?


    “你娘真是好手段!好狠的心肠!”王弘业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谢无虑脸上,“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王家,我呸!我看就是为了她那点当家主母的虚荣!为了死死攥着那点权柄!她王珍算个什么东西?”


    “我爹说了!从今往后,王家没有王珍这个姑奶奶!更没有你谢无虑这门亲戚!你们二房,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少沾我们王家的边儿!”


    王弘业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戳到谢无虑的鼻尖:“谢无虑,我告诉你,往后在书院里,在金陵城,见了我王弘业,你最好绕着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的嗤笑声再也压抑不住地响起。


    “啧啧,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天王家闹那么大动静……”


    “十二万两啊!王家这回怕是倾家荡产吧?”


    “真够狠的,为了管家权,连娘家都不要了?”


    完了!


    王家的决裂,断了他最重要的一条后路!


    王家虽然门第不高,但这些年借着将军府的势,生意做得不错,积累了可观的家底和人脉。


    谢无虑一直以来的盘算,便是暗中利用母亲掌家的便利,将军府的钱财资源像细水长流般滋养王家,让王家成为他谢无虑的私库和退路。


    一旦将军府这边事有不谐,或者他成功过继后需要更多助力,王家就是他坚实的后盾!


    他甚至可以借助王家积攒的钱财,为自己谋一个更体面的出身或前程。


    可现在呢?


    母亲为了保住那该死的管家权,竟然釜底抽薪,把王家彻底得罪死了!


    不仅断了财路,更断了人脉!


    “表哥……”谢无虑艰难地开口,试图挽回一点什么,声音干涩嘶哑。


    “闭嘴!谁是你表哥!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说完,王弘业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拂袖而去。


    谢无虑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墨砚!”谢无虑猛地低喝一声,“回府!”


    他甚至没跟夫子告假,也顾不得维持什么仪态,书童墨砚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跟上。


    “愚不可及!”


    马车刚在将军府侧门停稳,谢无虑阴沉着脸,直奔二房所在的东跨院。


    “砰!”


    门被谢无虑狠狠踹开,巨大的声响惊得里面正在对账的王氏浑身一哆嗦。


    “无虑?你……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王氏看着儿子铁青的脸:“可是书院有什么事?谁给你气受了?”


    “给我气受?”


    谢无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反手重重关上门。


    “母亲!您倒是说说,是谁给我气受了?!”


    “您昨天去王家干的好事!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王氏嘴唇哆嗦着:“我...我那也是没办法啊!无虑,你不知道谢桑宁那小贱人逼得有多紧!她只给我三天时间,要我拿出账本,还要把亏空的银子一分不少地填回去!否则就要收回管家权,把我们赶出将军府啊!”


    “三天?她给你三天你就信了?!”


    谢无虑猛地拔高声音,他一把抓起王氏面前的账册,狠狠地摔在地上!


    “为了这破玩意儿!您就把王家往死里得罪?!您就把我们二房唯一的一条退路给彻底堵死了?!”


    “退路?”


    王氏被儿子的暴怒和质问震得有些懵,随即也急了:“什么退路?无虑,你在说什么?”


    “您以为没了管家权,谢桑宁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就能立刻把我们扫地出门吗?”


    谢无虑气得几乎要笑出来,他指着地上的账册,又指向王氏,手指都在颤抖,“愚蠢!您简直是愚不可及!”


    “您知道庆国的规矩是什么吗?!”


    “管家权!是内宅主母的权力!祖母把管家权交给您,是因为她是长辈,大伯远在边关,林氏早逝!府中没有主母!”


    “谢桑宁是什么身份?她再厉害,再是嫡长女,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庆国的规矩,未出阁的女儿,哪怕她是公主,也没有资格掌管中馈!这是礼法!是铁律!”


    “她谢桑宁再嚣张,再想夺权,她能越过这条铁律吗?除非是祖母自己想收回管家权亲自管了,或者我那好大哥谢桑玉立刻成亲,把他的新夫人娶进门!只有新的主母进门,这管家权才能名正言顺地从您手里移交过去!”


    “除此之外,只要祖母不管事,只要谢桑玉一日未娶,只要您不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这管家权,就永远只能落在您头上!她谢桑宁,就算恨得牙痒痒,她也拿不走!”


    “轰!”


    谢无虑的话,如同惊雷,在王氏头顶炸开!


    她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大庆竟然有这样的规矩?


    女儿不能管家!未出阁的姑娘没有资格掌中馈!


    谢桑宁再厉害,她也不可能公然对抗整个社会的礼法规矩!


    她所谓的收回管家权,根本就是一个空架子!


    一个逼她自乱阵脚、自掘坟墓的毒计!


    而她竟然真的上当了!


    像个傻子一样,被谢桑宁用一把根本砍不到她脖子上的假刀,自断尾巴!


    “噗通!”


    王氏双腿一软,重重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