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翻牌子

作品:《被卖烟花柳巷后,小厨娘爬上了龙床

    “多谢都公公。”沅稚起身福了福身。


    “不可,如今您是小主了,可不能向奴才行礼了。”


    都公公笑着,将琥珀推上前来。


    “沅贵人,您要的人,奴才给您送来了,还有几个丫鬟,您看着用。”


    “都公公费心了!”沅稚看了眼琥珀,琥珀眼睛亮亮的,她可是一日都不想待在花房了。


    “瞧您说的,这也是皇上的吩咐,本就是奴才的差事。”


    “那都公公忙去吧,我就不多留公公了!”


    “奴才告退。”都公公行了礼,临走时看了眼琥珀。


    沅稚觉察出有些不对。


    她将琥珀迎入偏殿。


    琥珀喜得带着其他丫鬟太监立马向沅稚行礼。


    “起来吧,如今我只是个小小的贵人,难为你们来伺候,我只一样,做好自己的差事不可惹事,若招惹了不该惹的,别说我容不下你们!”


    沅稚学着贵人的样子,将这些人敲打一番。


    依着皇后娘娘的做派,她自是不能那么蠢,将身边人得罪又不得不用。


    “不要嫌弃我说话难听,若差事办得好,好处也是少不了你们的。”


    “是,谨听贵人教诲。”


    “都忙去吧,琥珀留下。”


    待其他不相干的人离开偏殿,殿内只留琥珀伺候了。


    “多谢沅贵人还想着奴婢!”琥珀当上了沅稚的大宫女,这月例银子比花房高出一倍不止,自然欢喜得很。


    寒暄几句,沅稚就要想着怎么承宠了,既然当上了这贵人,就要将此事坐实。


    瞧着阴沉沉的天色,怕是要下大雪,就如前世那日沅稚死去的那天。


    是个机会。


    沅稚想着,吩咐琥珀道:“琥珀,去小厨房准备好食材。”


    沅稚额头的伤本就不深,只是伤口长,看着唬人。


    抹上了太医院送来的药膏,已好了大半。


    沅稚擦了些脂粉掩盖,基本已经瞧不出什么痕迹了。


    沅稚今日并没有做什么杏仁酪,而且做起了杏仁酥,又将之前酿好的梅花酒取出。


    “将这些送去御前,说天寒地冻,给皇上暖暖身子。”


    沅稚做好这些吩咐琥珀送去。


    “小主怎的不亲自去,岂不是显得诚意些?”琥珀不解。


    “不可,那样显得太殷勤了些,皇上不会喜欢的,快去快回,不用多说。”


    琥珀会了意带着吃食去往养心殿。


    途中,天黑得吓人。


    琥珀加快了脚步往养心殿去。


    “皇上!奴婢乾坤宫沅贵人的宫女琥珀,给您送来吃食,小主说天寒地冻,给皇上暖暖身子。”


    皇上在养心殿内听了,命都公公出来取。


    都公公取了后入了殿,皇上见到梅花酒,心有暖意,刚要问询沅稚的情况。


    不想琥珀已经告退。


    “呵,这别的宫的送完东西恨不得将朕拉去自家宫中,这可倒好,送了东西就走了。”皇上向都公公吐槽。


    “若皇上惦记沅贵人,不如……”


    “嗯,去乾坤宫瞧瞧,带上这梅花酒。”皇上这一路好似回到儿时,连步撵都不用了,脚步轻快一路行至乾坤宫。


    皇后听见皇上的脚步声,以为是来看她的,刚要说话,却见皇上略过主殿直奔偏殿而去。


    皇上推门而入,瞧见沅稚在插红梅。


    “身子可好些了?”皇上见她面色红润不少。


    “回皇上,嫔妾好了不少,多亏了太医们的药。”


    沅稚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意。


    皇上忽地想起那夜与她独处,缩在她怀中的样子,还有枕下沅稚的贴身衣物,不禁有些难为情。


    或许因母妃的这层关系,皇上在沅稚面前总显得乖一些,没有了皇上的威严。


    这琥珀也是见过皇上母妃的,故意将沅稚的打扮靠近其母妃,这冷不丁的一看,皇上都有些恍惚了。


    “咳!”沅稚见皇上看了她许久,却不说话,咳了一声。


    “皇上怎的将这梅花酒拿了来,这酒嫔妾酿好了埋在院中许久,想必味道不错,皇上尝了么?”沅稚声音柔柔的。


    “嗯,闻着不错。不知你这手艺从哪儿学来的?”


    若说皇上全然信任倒也不至于,毕竟是九五之尊,脑子清醒着呢。


    “嫔妾是江州人,从小跟着阿娘学些手艺,本就是养家的,幸得皇上青睐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这就对上了,皇上的母妃也是江州的,江州出美女,可他却一次都没有去过。


    皇上的母妃是先皇微服私访时遇到的,这独属于江州女子的气质迷住了先皇,遂带入了宫中,很快封了宸妃。


    先皇对她万般宠爱,自然皇上也得宠爱。


    可日子并没有一直这么顺遂地过下去。


    前朝不满先帝宠爱一个毫无家世的女子,纷纷上奏说先皇的行为寒了世家女子的心。


    先皇大怒,不肯听从,还斥责了朝中言官。


    宫中众人也蠢蠢欲动,不得已,太后出手设计将宸妃处死。


    宸妃逝后,小小的皇上便被分府出宫,太后打压他,慢慢失了先皇的宠爱。


    这就是如今的皇上为什么最听不得什么世家之女的心。


    沅稚靠近皇上,为皇上斟酒时,皇上看出她脸上有红色的印子。


    “怎的又受了伤?”皇上捏着元稚的脸细瞧。


    “不碍事的,是嫔妾今日擦的胭脂色重了些。”


    沅稚不想一次次利用这张脸来为自己争宠。


    皇上却不肯松手,捏疼了元稚。


    沅稚不禁发出“嘶”的声音。


    “哼!你既知这张脸对朕有多重要,便不要轻易伤了它。”


    皇上说着松了手,可没有了方才的柔情,变了脸。


    果然,伴君如伴虎,皇上的脾气还真是让人摸不透。


    “是。”沅稚识相地福了福身,亦收回了方才的媚色。


    她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不然怎能伺候得皇后那么舒心。


    皇上顿时兴致全无,有一丝烦躁:“你歇着吧,朕回养心殿了。”


    “恭送皇上!”


    沅稚也没有挽留。


    “小主,方才怎的不留一留皇上?”琥珀凑近了沅稚问。


    “皇上不愿意勉强不得。”沅稚清醒着呢,他是皇上,不可摆出勾引那一套的做派,会让皇上感到厌烦。


    “那小主也该说一下昨日肃贵妃和仪贵人之事,让皇上替你做主。”琥珀想起方才皇上对沅稚的态度,愤愤地说。


    “琥珀,他是皇上,一国之君。不是留下来给后宫宠妃断这些没用官司的。若想得他的真心,这些伎俩只会将皇上推得越来越远,那些人我自己会处置,不用皇上出手。”


    沅稚今日只想探一下皇上对她留有几分情谊。


    皇上肯主动来,又与她聊了这许多,就够了,已经达到沅稚的预期了。


    虽说后来有些不悦,面上是在怨沅稚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脸,其实不安的是皇上自己的内心。


    对于肃贵人那一干人,她有的是对策。


    做小伏低,她也是习惯的。


    如今,她想在这后宫有一席之位,必得先有皇上的恩宠。


    “琥珀,研墨。”


    沅稚整理好案上的纸,一笔一划练了起来。


    琥珀一边研墨一边问:“小主,这是写什么呢?”


    “方才我让双福去库房要了宸妃的真迹,若想彻底抓住皇上,这些都得练起来。”


    沅稚不曾学过书法,写起来亦是歪歪扭扭的,可她不泄气。


    她看着宸妃的真迹念念有词:“这东西应该和做菜一样,用心,将每一笔都当成是配菜,刀功和笔功一样,不长不短不薄不厚。”


    沅稚长舒一口气,又写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琥珀进殿掌灯:“小主,外面下大雪了!您不来瞧瞧,从景王登基还未见十月下这么大的雪呢。”


    琥珀一脸兴奋。


    沅稚停了笔,抬眸看着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一片白了。


    是啊,就是这场大雪,沅稚赤足跑了许久,终死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雪里。


    想到前世这一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小主可是冷了?奴婢给您拿件大氅吧!”


    “大氅?我这殿内何时有的这个?”沅稚惊讶地问。


    她还记得伺候皇后娘娘的时候,宫中除了皇后和太后,也只有贵妃有大氅了。


    “是皇上吩咐都公公送来的,小主忘了?”琥珀笑盈盈地拿出大氅给沅稚披上。


    沅稚唇角泛起一抹笑意,皇上够心细的,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再加些炭火吧。”沅稚想着前世那透身的凉,拢了拢衣襟,“我怕冷。”


    “是。”


    琥珀将炭火烧得旺旺的。


    养心殿内,敬事房的林总管正举着绿头牌问皇上:“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上扫视了一下这些绿头牌:“怎的没有沅贵人?”


    都公公回:“沅贵人的绿头牌正做着呢,还没做好,那今夜皇上是想翻沅贵人的牌子?”


    “罢了,肃贵妃吧。”


    皇上想起沅稚那张脸上浮现的红印子,就好像是母妃受了太后的责罚,他不想面对。


    “是。”


    肃贵妃听了信儿,早早候着了,只待皇上来。


    肃贵妃所在的景福宫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


    这可是皇上对她的优待。


    皇后没有恩宠前,宫中就数肃贵妃的恩宠最盛,甚至差点成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