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误入高危怪谈后[无限]

    几乎是在裴佑收回腿的刹那间,破空的铁棍就被今浅挥舞过来。


    帽子男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便天旋地转。


    耳边轱辘轱辘的声音,就像皮球滚动,膈得它有点头疼。


    直到它后脑勺砸到墙壁,世界停止转动。


    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它的身体在就在十米开外,中间是一条宛如红围巾一样的血线。


    帽子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头被人当作高尔夫球打飞了。


    方才,今浅注意到帽子男的不对劲,便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拾起铁棍,接近他们。


    尽管她疏忽了片刻,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帽子男,但还好帽子男第一次当雕像鬼,业务还不太熟练,第一口没有咬穿裴佑的腿。


    帽子男贪第二口,今浅便趁着中间的间隙,奋力挥舞铁棍。


    变成雕像后的,帽子男的头易碎,就像她之前砸碎的那些雕像一样。


    只是,不太友善的是,它的头断掉的瞬间,许多碎屑也跟着飞翔,像是暗中操控的暗器,直击她的面门。


    今浅只能堪堪侧头躲闪,一些比较尖锐的碎屑擦过她的脸颊,留下浅浅的血线。


    那颗头的飞行方向正好是在那堆凶神恶煞的雕像对脚。


    在那颗头停下来之后,旁边那群雕像头如同饿了很久的野狗,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狼吞虎咽吃起来了。


    今浅猜测,雕像头对这颗头的兴趣如此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颗头是刚变成雕像鬼的萌新,口感比老油条要好很多。


    毕竟,从这群雕像头身上的伤口来看,这种互相厮杀进食的事情,肯定发生过不止一次。


    那群雕像鬼离开了那片角落,躲在里面的一颗五颜六色的头颅便显现出来。


    “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吧!”秦语惊喜,小跑过去,蹲下后,却面露难色,回头朝今浅说,“这个只有头。身体手臂腿这类的,什么都没有。”


    “看来那个小A说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间美术室,是感知到了它的头。”今浅若有所思,“那么,它之前跟我们说的,找到它,实际上就是要找到藏在学校各处的尸体碎片。”


    “……听起来有点恶心。”秦语揉了揉手臂,“不会尸体腐烂发臭了吧。”


    “我才不臭!”秦语脚边的头突然开口,正好是小A的声音。


    秦语被吓得跳了一下,差点就要踩到小A。


    “它没有否认我刚才说的话。”今浅总结,“所以,我们确实要收集它的碎片。那么,你放心,我们一定能给你收集完的。但事成之后,你也要让我们离开吗。”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小A不屑地撇嘴,“你凭什么说你们能行?”


    “那你凭什么说我们不行?”


    “之前那些狡猾的人类都没有做到。”


    “所以他们被留在了这里。”今浅说,“但,我们跟他们绝对不一样。”


    今浅停了一会儿。


    她知道再这么纠缠下去,时间是不会允许的,而话题也会陷入死循环。


    “我们来做交易。”今浅果断,“给你身体,你还我们自由。”


    和鬼商量事情,这种事鬼信不信,今浅不知道,但今浅本身肯定不信,此时却不得不劝自己相信。


    小A不再开口。


    看样子,它在思考。


    “你没事吧?”今浅趁着这个时间,随手擦了一把脸。脸上的伤口有点发肿发烫,带着点痒意。


    可能是伤口正在结痂吧。


    今浅回头,却没曾想,裴佑脸色发白,紧闭双眼,身形摇摇欲坠,就像是风雨中的小树苗。


    今浅还没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后者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今浅:……?


    眼前的场景有些奇怪,但今浅不知道奇怪在哪。


    她开始回忆着刚才发生了什么,无果。


    自己应该也不是长得凶神恶煞的类型,就连刚才救援的姿势也格外英勇。


    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因为看见自己而倒地。


    “他这是……晕血?”百思不得其解的今浅看向秦语,有些疑惑,“还是,失血过多?”


    “大佬,我们先别在意这些……”秦语有些艰难地抬手,指着裴佑的伤口,说,“比起他是否晕血,这流出来的颜色,明显就不对吧。”


    今浅一怔,顺着秦语的指示再次打量。


    裴佑的伤口静静地流淌鲜血,就像是一条粉红色的溪流。


    “难道是……”今浅沉思着,她还没有学过这种事情怎么处理,书上也没有提及相关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把古诗背得滚瓜烂熟,英语词汇烂熟于心,万事准备周全,只欠东风,这次一定能拿下高分时,考场上出现了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高数。


    在秦语期待的目光下,今浅只能试探性地问:“他天生贫血?”


    “……重点是裴佑的血不是红色的,是粉红色的吧!大神,这说明什么啊!”


    “说明他很有少女心?”今浅已读乱回。


    “……我觉得现在的重点应该是给他包扎。”沉默依旧的相机男默默开口。


    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没学过包扎。”今浅理直气壮,“万一我把他包得血全都流光了,那就不怪我了。”


    “我也不会啊。”秦语说,“我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绷带。”


    她若是真受伤了,那么被率先问责的会是保护她的人。


    秦语可不希望只是因为自己,身旁的人就被无辜牵连。


    今浅和秦语的视线落到相机男身上。


    “……好吧,那我来吧。”相机男叹气,认命般上前包扎。


    相机男扫了一眼今浅,突然顿住,指着今浅的脸,说:“大佬,你的脸……”


    “我的脸?”今浅疑惑,摸了摸脸颊。


    手上一片湿漉,粘稠,温热。与此同时,脸上一阵刺痛。


    是刚才,帽子男雕像化后溅射的碎片造成的伤口!


    今浅反应过来,可是大脑突然变得昏沉,她四肢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也倒在地上。


    面上的血滴落在素白的地砖上,就像是纸上开出来一朵又一朵淡粉色的花。


    随着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今浅也越来越无力,而血的颜色也越来越浅。


    “大佬,你的血,也变粉了!”相机男说,“你也很有少女心啊。”


    “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讲冷笑话了。”秦语着急,“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快去拿头。”今浅用尽最后的力量。


    她看向那颗头。也许是刚才秦语的话启发了他们,它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样子——腐烂得很彻底,黑黄的腐肉盖在蜡黄的头骨上,神经和血管裸露在外,面容已经被破坏了,光是远远的看一眼就感觉到强烈的臭气扑面而来,具有非常强大的精神攻击。


    相机男干呕了一声,瘫倒在地,一蹶不振。


    “你们放弃吧。”也许是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这颗腐烂得万分彻底的头颅笑了一声,说,“其实你们离答案很接近,但还是很可惜,猜错了。这间美术室的杀人规则,并非是剥离色彩的‘褪色’。”


    “可是,那张布上明明写着,雕像触碰到的颜色就会消失。”秦语说。


    “因为你们没有找全。”小A笑了一下,说,“答案就藏在你们的脚下。”


    秦语顿了顿,低头。


    他们踩在雪白的雕像碎屑之间。秦语擦了擦碎屑,看见了一行字。


    【白色是无罪的。】


    秦语顿了顿,加快清扫的速度。


    果不其然,又露出来下一行字。


    【——是罪孽深厚的。】


    一道红色的血迹贯穿了这行字。


    秦语顺着血迹寻找源头,瞳孔地震。


    麻花辫女生不知何时,尸体面目全非,流着鲜血。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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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如此。”秦语喃喃道。


    小A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麻花辫女生的血抹到了这句话上。


    如此以来,这句话就变成:


    ——红色,是罪孽深厚的。


    这就是裴佑和今浅流出来的血液会褪色的原因。


    “当他们的血都流光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成雕像里的一员了。”小A的语气很欢快,而秦语只觉得天崩地裂,喉咙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难以出声。


    “不过,看在你伤势不深的情况下,我给你个机会。”小A笑了一下。


    下一刻,美术室的门就被自动打开。


    倒计时显示不到1分钟。


    “只要你现在抛弃他们,转身走向出口,你就能安全离开这个怪谈世界。”小A说,“而且,我保证,你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进入类似这种怪谈世界。”


    秦语沉默。


    相机男刚想起身,却被无形的力量摁下去。


    “不行哦,这个机会是我特地给秦语的。”小A笑了一下,态度不容置否。


    “你认识我。”秦语皱眉,捡起地上的头。


    “你是想说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名字,对吗?”小A说,“刚才他们都叫了你的名字。对此我很抱歉,不小心听到了你的隐私了。”


    “不。是你的语气,让我有点熟悉。”


    “劝你想好了哦,现在只有不到30秒的时间了。”


    “不要听它的。”今浅深呼吸,想找回理智,但是血流的速度和变浅的速度让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现在只有头,手无缚鸡之力。”今浅说,“只要你手中有它的头,它就只能对你好言相劝,让你放弃拿着这颗头做坏事的决心!”


    小A提醒:“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碰我的头,你不仅会失去离开的机会,还会像他们一样,成为这些雕像的一员——就像这个麻花辫女生,帽子男和这些雕像一样,不人不鬼。”


    “秦语,砸碎那颗头。”今浅冷声说,“既然它不愿意合作,那么我们也不再给它任何复活的希望——反正,最后说不定某个鬼还要低声求其他人拼凑它的头骨碎片。”


    “别听她的。”小A说,“想想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学校是怎么教你的,旁边同学是怎么对你的。凡事先为自己着想是天经地义,你无需为他人的痛苦而自责。”


    秦语低声问:“可,就算,这种事情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完成的吗?”


    “当然。”小A理所当然,“每个人的出生是无法改变的。我们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与其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倒不如专心提高自己。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很难受。可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秦语握紧头,复杂地看了一眼今浅,低声说:“抱歉,我可能……”


    “没事的,秦语。我不怪你。如果是我,面对这么庞大的诱惑,肯定很难不会心动。”今浅撑在地上,只需要稍微侧头,就能看向旁边——断了头的帽子男躯干正安静地倒在她的旁边。


    但今浅只是看着地面,感叹般:“这还是我进城以来,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的人。这一路上,很少有人愿意相信我——你是为数不多的。”


    “我……”秦语微微愕然。


    “所以,真的很感谢你。”今浅很温和,说,“让我在死前,见证了人类的温暖。”


    也许是一直以来,今浅在秦语的心里都是冷面无情的形象,以至于今浅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秦语猝不及防的同时,也窥见了几分今浅的脆弱。


    秦语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保洁”,其实也只是比她大一岁。


    “所以,秦语,你可以从那扇门离开。”今浅笑了笑,说,“我,地上的裴佑和那个拿相机的男生,都不会怪你的。”


    “即便……”秦语的喉咙有些发紧,她才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即便,我自己一人出去?”


    今浅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