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误入高危怪谈后[无限]

    火车地板已经吞没过腹部了。


    许多的座椅从今浅旁边路过,就像是拍打到墙壁上的浪花。


    今浅借着火车墙壁上的扶手,成功攀上了其中之一。


    陶依和花旧笑也效仿她,站在高矮不一的椅子上。


    但这也只是缓兵之计。


    今浅脚下的椅子加快了融入地板的速度。


    “时间不多了。”今浅说,“我们速战速决。”


    花旧笑抄起旁边的杂物,锤向那块玻璃。


    “砰……”


    第一下,玻璃窗迅速变白,就像结满冰凌花的窗户。


    “这招真的有用!”陶依惊喜,但她还来不及再说什么,突然之间,天摇地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呜鸣声。


    “呜——”


    是火车,正在长鸣。洁白的蒸汽并没有排向车外,而是在车内氤氲,就像是躲在火车顶上的云。


    它像是一只灵巧的鱼,钻出水面,一跃入空中。


    “大家扶稳了,不要掉下来。”今浅眼疾手快,抓住了旁边的栏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今浅只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抛向了空中。


    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几乎和地板平行,就像颠锅时,瞬间腾空的肉块。


    火车……


    在飞。


    这个猜想划过今浅的脑海。


    她还来不及好好品味这个奇怪的猜想,下一刻,今浅就被狠狠地摔落回地。


    好在今浅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手。陶依和花旧笑也及时抓住固定在身边的物件。


    现在回落的时候,大家仍然在椅子上。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今浅说。


    “可是这辆火车,怎么突然飞天了。”陶依说。


    两双眼睛落在花旧笑的身上。


    怪谈世界里诡异的事情,自然是要问问土生土长的鬼怪了。


    “别问我,我不知道。”花旧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是第一个走到这一步的人。”


    所以后面会发生什么,它也不知道。


    “不管了。我们再试几次。”今浅说,“这辆火车表现得这么诡异,像是想阻止我们砸窗。这至少可以证明,我们的推测出来的想法是对的。”


    “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陶依指着地面,说,“地面好像在加快吞噬的速度。”


    火车的地板皱在一起,就像是深灰色的小肠。


    花旧笑再次砸向车玻璃。


    这次,玻璃凹陷成一个坑,掉了几层洁白的碎屑,但中部依旧完整,被砸成大小块的玻璃依旧藕断丝连。


    大家还来不及欢呼,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今浅只觉得自己的手一松。可是她分明没有松开握紧墙壁栏杆的双手。


    她低头,发现栏杆被自己拔下来了。


    或者说,栏杆并不是被她拔下来的,而是它跟着墙壁自然而然地脱落的。


    “火车……火车变异了……你们快看!”陶依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今浅抬头,一块墙皮擦着她的脸,掉到了地上。地上的地皮也因褶皱,东一块,西一块地破裂,露出里面鲜红、滑嫩、小幅度震颤的内在,其中穿插着许许多多的黑线,恍若缠着肉块的黑发。


    星星点点的墙皮纷纷扬扬,如同雪花,轻盈落下。


    这辆沉默已久,负重前行的K404火车,终于露出了它最真实的样子。


    一条,正在蠕动的,伪装成火车骗人上车的,红色蛆虫。


    而他们,就在这条蛆虫的肚子里。


    “呕……”陶依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原来,火车是活的。”今浅说。


    灰色的地皮淹没了今浅的双腿,足底的肉块在震颤,让今浅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足底按摩桶广告。


    区别在于,被按摩桶杀死的几率不到1%,而她在这辆火车存活的几率不到1%。


    K404是怪谈,是活的。


    它没有思想,只凭本能狩猎。


    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伪装成火车。


    只知道,自从K404号列车遭受火灾之后,这辆幽灵般的火车,悄无声息地吃掉一波又一波的人类。


    焦炭人、影子怪等等鬼怪,就像是寄生在肠道里的微生物。


    它们以为自己是人类命运的主宰者,吃着人类,却不曾想,必要的时候,它们也会成为怪谈自身力量的源泉。


    鬼怪吃人类,怪谈也在吃人类。


    怪谈还会吃鬼怪。


    K404火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面窗户。


    只需要花旧笑再给窗户一击,那面窗户就会彻底粉碎,成为一个大洞。而今浅等人就能成功离开了。


    可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花旧笑突然捂住头,身上的血肉在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消失。


    “我的力量……在消退。”花旧笑咬牙说。


    “这辆火车正准备停下。”陶依说,“怎么回事?明明我们也没刹车啊。”


    “要不你……”今浅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旧笑打断。


    “你说得对。我们之前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那么现在,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花旧笑固执地抄起手上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砸向那扇玻璃。


    “砰……砰……砰……”


    力量衰退的速度远大于它砸玻璃的速度。


    花旧笑这么做,只是杯水车薪。


    今浅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回头。


    在车门的对立面,那扇乘务员休息室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一个缝隙。


    而乘务室旁边的厕所大门,则是大敞开着。


    里面堆满了尸体的皮囊。


    一个人浑身鲜血,衣衫褴褛,但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而在他旁边,是一个浑身湿漉,黑发如枯草般的,水鬼。


    那个人,是梁团。


    “你怎么在这里?”陶依震惊。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对吗?”梁团已然不顾体面,两只手臂已经变成了白骨。他却浑然没有感觉,只是哈哈大笑,说:“那当然是因为,我跟它,达成了交易。”


    “它是谁?”陶依疑惑。


    但今浅明白是谁。


    是厕所里的,水鬼。


    水鬼保了他一命,从花旧笑的手中救出了他。而作为回报,他把死去所有人的尸体全都搬进了厕所。而这几天,他一直躲在乘务室。


    “现在,现在你能兑现你的承诺了吧。”梁团早已陷入疯狂之中,他挥舞着手臂,半是祈求,半是商量地说,“让我走,让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水鬼看着他,不作声。


    梁团的声音慢慢弱下来。


    水鬼突然笑了一声,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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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么天真,相信鬼说的话呢?”


    梁团的脸瞬间煞白。


    “你言而无信!”


    “你们人类真奇怪。”水鬼说,“不相信自己的同伴,甚至怕自己的同伴背刺自己,提前害死自己的同伴。反而相信跟你们不是同类的我们,这群鬼怪。”


    “但我也要谢谢这样的你们。”水鬼说,“要不然的话,我也不能趁虚而入,获得力量出来。”


    梁团双腿发软,他“扑腾”一声倒在地上,呼吸剧烈。


    他想爬回乘务室,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腿却被钉在了厕所,无法移动。


    梁团慌张。


    他动不了了!


    水鬼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一下。


    “如果你一直呆在乘务室里,我确实没有办法杀你。”水鬼说,“但是现在,很可惜,你出来了。”


    梁团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他迟钝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


    血像是一条凝实的线,另一端是水鬼。


    梁团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干瘪。


    今浅突然想到之前焦炭乘务员问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火车叫火车呢?”


    火车有火,才能前进。


    如果没有火,那么自然……


    水克火。


    水鬼吃了更多的尸体,力量强大,花旧笑的力量,自然就越来越少。


    但是,淹死她的水,在哪里呢?


    今浅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火车厕所。鼻腔酸软,四肢乏力,大脑昏涨,就像溺水时的前兆。


    在视线朦胧的前一刻,思绪混乱一刹那,今浅只觉得世界变得白茫茫的。


    头顶的车灯似乎变得和厕所里的车灯一样,冷白的,澄澈的——


    等等,澄澈。


    今浅猛然清醒,抓住这道转瞬即逝的灵光。


    是的。


    光是澄澈的。


    澄澈的是水。


    光是水。


    光是淹死她的,潮水。


    “原来如此。”今浅喃喃道。


    难怪没有水淹没她,她却分明地感受到因水产生的窒息。


    因为淹没她的,一直是,灯光。


    一开始,光只有几十厘米深,今浅撑着墙,站起来,还能勉强应付得了。


    可很快,光溢满了大半个火车,她们不得不踮起脚。


    “我们必须得……打破玻璃。”今浅背后是那扇摇摇欲坠的车窗,今浅心有不甘。


    【做个交易吧。】


    那个一直以来,默不作声的图鉴突然开口说话。


    这次,今浅没有拒绝。


    今浅说:“你能使用‘无面人’的技能吗?”


    她现在还有一个办法,但是不得不用到这个技能。


    图鉴笑了一下。


    【当然。但是代价,必须是你的,鲜血。】


    “好。”今浅咬破手指,流出的鲜血就像几缕长长的红线。红线穿过手心那枚素白的戒指,碰到书包后,却晕染成一片。


    还好现在车厢内到处都是红色的肉块,没人注意到她的动静。


    迅速失血,让今浅的脸变得比鬼还难看。


    【你只能变一次,想变成谁的脸?】


    今浅看着水鬼。


    她只有一次赌命的机会。


    今浅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出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