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勒克莱尔和加斯利准备回莫纳，塞西莉娅则表示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他们分开行动。


    塞西莉娅打开低调的银灰色帕拉梅拉的副驾驶门：“中午好，Max。”


    维斯塔潘见她的脸色比昨晚好了很多，心里一直隐隐约约吊着的一块也总算安下心来：“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吧，总之不要回摩纳哥吃就行。”塞西莉娅对此没什么意见，“蒙特卡洛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多了，出门吃个饭都会被围观。”


    帕拉梅拉缓慢起步，维斯塔潘思考道：“那我们去昂提布吃？”


    塞西莉娅在车门旁边找出一幅墨镜戴上：“好。所以我们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维斯塔潘诚实地告诉她：“我本来想带你去看一下心理咨询，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不那么做——我们去放松一下吧。”


    塞西莉娅对去看心理咨询没有意见，但是她对维斯塔潘说的放松一下更感兴趣：“好啊。”


    塞西莉娅和维斯塔潘的关系很矛盾——在其他人看来，他们是在卡丁车时期就有过不少次数竞争摩擦的对手，也是在提到宿敌的时候会经常被拿出来讲的对手，是围场新生代里竞争最激烈最势均力敌的两个对手，是法拉利和红牛两个老对头车队各自的“太子/太女”——有以上诸多标签在，维斯塔潘和塞西莉娅似乎就是注定关系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普通同事和对手关系。


    而对于塞西莉娅和维斯塔潘来说，他们确实视彼此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但在作为对手的同时，他们又很难不对对方升起惺惺相惜的感情。


    同是破格进入F1的少年天才，塞西莉娅和维斯塔潘一直很珍惜彼此这个和自己处境差不多的对手，两个人很难不在大家对他们两个后辈批评指责的时候升起同病相怜的知己之情。


    至少维斯塔潘和塞西莉娅最开始关系好起来的契机，就是在当时还没有被取消的车手大会上坐在一起，在角落里小声吐槽前辈们的时候一点点好起来的。


    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刚开始进入围场面对被其他年长车手们的轻视和排挤、媒体对他们的批评所升起来的不安和彷徨，被小动物抱团取暖的行为很好地消弭了一部分——至少他们不是只有一个人在经历着相同的情况。


    对于维斯塔潘和塞西莉娅来说，早年建立起的统一战线联盟让他们成为了可以对彼此袒露心声的存在。


    不能对车队说的，不能对队友说的，对家人说了也无法得到设身处地的共情和理解的……这些都是塞西莉娅和维斯塔潘会和对方说的东西，毕竟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处境相似的一对对手了。


    维斯塔潘信任塞西莉娅——信任这个和他争冠的对手——这很奇怪，毕竟维斯塔潘永远也不可能信任同样和他争冠的汉密尔顿：“我觉得昨天APX的事故，错不全在Hayes身上。”


    这就是维斯塔潘神奇的一点，他对塞西莉娅最细微的情绪和状态了解远超常人——这是一种直觉，他永远能精准地知道塞西莉娅的状态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坏，就像昨晚他能靠一个不起眼的快拍猜中塞西莉娅的心情很低落，现在他就能知道这个事故对于塞西莉娅来说已经是可以提起而不需要特地忽略不讲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塞西莉娅同样了解维斯塔潘，甚至他们两个对待一些事情的看法在很多时候高度一致。


    银灰色的轿跑低调地融进了公路的车流里，没有人知道这俩帕拉梅拉里正坐着昨天刚在蒙扎拿到冠亚军的红牛和法拉利的两个F1车手。


    维斯塔潘回答道：“现在普遍都在指责是Hayes操控了Pearce的比赛，导致他出了意外。但是你可以听一下昨天Hayes的tr，他让工程师跟Pearce说了不要在11号弯超车，而是让他在1号直道超车。”


    塞西莉娅解锁手机找起了昨天海耶斯的tr记录。


    维斯塔潘接着说：“我们队内昨天的复盘会议里也讨论了，从当时的赛道数据上看，如果Pearce按照Hayes说的那样等到1号直道超车，那他是有机会超过我的。”


    塞西莉娅一言不发的打开了视频，海耶斯的声音挤满了车内的空间，维斯塔潘和塞西莉娅都没有说话。


    “噢，这么说来，其实我们的新秀才是那个该为自己的事故负80%责任的人了。”塞西莉娅按下暂停键，神情有些微妙。


    维斯塔潘耸了耸肩：“Pearce是个还不错的车手，我也并不希望看到任何车手在赛场上出意外——但是这次事故完全是他活该。他这个超车太冒险也太心急了。”


    塞西莉娅同意道：“上帝保佑他——在这点上，Pearce确实处理得不够好。”她皱了皱脸，似乎要因为自己即将为海耶斯说话而感到些许微妙，“我不喜欢Hayes那个老混蛋，我讨厌他把赛车当成障碍赛的开车风格，但是。”


    塞西莉娅顿了顿：“你不能说他在一些情况下的判断不老练。至少比他的队友要经验丰富一点，这是事实。”


    “我不明白为什么FIA总是对Hayes的擦边行为当看不到，那群蠢货就知道为了流量。为了流量和热点他们甚至能装成一个瞎子。”维斯塔潘毫不客气地说道。


    塞西莉娅轻蔑地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指望过FIA会干什么公正的真正符合车手们利益的事情。”


    维斯塔潘和她对视一眼，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开启了新的话题：“我们下午租个游艇出去钓鱼怎么样？”


    塞西莉娅摸了摸下巴：“我有点想下海游泳……我干脆让助理把我的游艇开过来好了。”她问道，“Max你的尺码有没有什么变动？一套衣服和一条泳裤够吗？”


    “没有变动。帮我多带一件短袖衬衫。谢谢。”维斯塔潘回答说。


    现在不是南法的旅游旺季，昂蒂布的人流量不大，维斯塔潘和塞西莉娅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一家口碑很不错的餐厅就餐。


    面对侍者推荐的香煎鸭胸土豆泥，维斯塔潘下意识否决掉这个：“她不吃鸭肉，鸭肉可以换成羊肉或者其他吗？”


    “有小羊排。”侍者回答道。


    维斯塔潘翻了一页：“那换成小羊排。”


    塞西莉娅则开心地看到菜单上有她喜欢的软干酪炖鸡：“Max，软干酪炖鸡你可以吗？我想吃这个。”


    “当然可以。今天的青口贝怎么样？”维斯塔潘对塞西莉娅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侍者连忙说：“非常新鲜，半个小时之前才又打捞了一批回来。”


    维斯塔潘说：“再加一道白葡萄酒烩青口贝。”他询问塞西莉娅，“有什么想吃的甜品吗？”


    “有什么推荐吗？”塞西莉娅问侍者。


    侍者回答道：“我们家的圣多诺泡芙蛋糕是招牌，别家不像我们家一样用的茶味奶油。”


    “那就这个了。”塞西莉娅合上菜单。


    他们没有要酒，哪怕是低度数的白葡萄酒也没有要，只要了一扎冰镇气泡水。


    小羊排煎得很嫩，外酥里嫩，和酱汁搭配起来刚刚好；软干酪炖鸡则是奶香四溢，口感浓郁但清爽；青口贝搭配白葡萄酒和柠檬尝起来鲜甜爽口。


    最让塞西莉娅惊喜的是侍者推荐的圣多诺泡芙蛋糕，略带苦味的红茶奶油和焦糖泡芙的搭配让蛋糕尝起来甜而不腻。


    塞西莉娅用勺子挖了一个泡芙和一些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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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给维斯塔潘：“Maxie，你尝尝这个。”


    维斯塔潘叼走勺子：“……唔，好清爽的味道。”他给出了高评价，“这个不错。”


    “我准备记下这个味道，回去让Anthony复刻出来。”塞西莉娅笑眯眯地说。


    她对甜点的口味很挑剔——塞西莉娅不喜欢太甜的甜点，比如奶油蛋糕，她会更偏向咸奶油奥利奥蛋糕而非选择甜奶油草莓蛋糕。


    塞西莉娅也不喜欢偏甜的菜式，她接受酸甜口的菜式，但对于只有甜味的菜式一向敬而远之。


    吃完饭，维斯塔潘将车停在码头附近的停车场里——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塞西莉娅的助理已经将游艇停好在港口里了。


    维斯塔潘偶尔也会好奇为什么塞西莉娅的助理团队会那么万能，但是塞西莉娅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又不需要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我只需要他们将我安排的事情做到就行了。”塞西莉娅理所当然地说道。


    F1赛车手的年薪已经足以让他们进入“millionaire”的行列，但和塞西莉娅这个从出生起就是“billionaire”的家伙比起来，他们还是无法想象有钱到塞西莉娅那种地步生活会有什么不同。


    但是据维斯塔潘观察下来，大概就是塞西莉娅完全不会有得不到什么的概念，比如说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塞西莉娅只需要给自己的助理团队打一个电话，然后她要的东西只需要花很少时间就能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


    总的来说就是会便利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便利。


    维斯塔潘觉得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塞西莉娅在围场外总是显得温和而懒散的原因。


    换上泳衣的塞西莉娅在游艇远离港口处停下后就跳下了水——维斯塔潘注意到塞西莉娅的助理团队做事简直不能更妥帖周到，哪怕塞西莉娅完全没有提，他们甚至会记得在游艇上准备全套的潜水装备！


    塞西莉娅此刻就是装备好潜水装备后就开始往下浮潜，不一会，她浮上来对正在组装钓竿的维斯塔潘说：“Max，下面好多鱼。就是珊瑚不怎么漂亮，但是水的颜色还挺好看的。”她扶住游艇阶梯处的栏杆，仰头对维斯塔潘说，“下来玩嘛，水温超级凉快的。”


    塞瑟一定不知道她现在仰头看人的样子看上去就像神话里用美貌诱惑水手下海再把他们拖到水里溺死的塞壬。


    维斯塔潘看着黑色长发散开在水里，黑色的比基尼紧贴在身上露出曼妙的身材曲线的塞西莉娅，不合时宜地走了一下神。


    荷兰人在赛场下总是很难对塞西莉娅说不，这次也不例外。


    塞西莉娅看着维斯塔潘跳进水里，被逗笑了：“Max！”


    维斯塔潘不解地靠近她：“怎么了？”


    塞西莉娅伸出手捧住维斯塔潘的脸，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你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像河豚吗？”


    赛季中期的维斯塔潘体重和体脂都来到一年中的最低点，昨天刚高强度比赛完的他的脸更是瘦的有棱有角，但是不妨碍塞西莉娅觉得他刚刚入水的样子很像一条跳水的河豚。


    维斯塔潘却只看到了塞西莉娅亮闪闪的海蓝色眼里全是笑意，觉得自己把塞西莉娅带出来玩的选择做对了。


    塞西莉娅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被镜头包围，所以维斯塔潘觉得她不会想在比完赛之后立刻回到摩纳哥，他于是做出了把塞西莉娅带到法国境内没什么人在的小城市放松一下的决定。


    塞瑟开心最重要了。


    没有什么比塞瑟开心起来更重要的事。


    注视着塞西莉娅脸上的笑容、于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的维斯塔潘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