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这是他们证得解脱最关键的契机。


    要证大解脱，必经大劫难！


    圣人并非天生为圣。


    他们也是经历无数劫难，才最终成就道果。


    玄门十二位准圣对此皆有觉悟。


    即便刚刚经历杨眉大仙带来的危难，也未曾动摇他们的信念。


    如今，不就迎来了难得的机缘？


    孔宣之母乃是洪荒中威名赫赫的元凤，在龙汉三族时代，她便是三大至强存在之一，道行直逼亚圣。


    虽未证得混元，未成圣人，但她是圣人之下当之无愧的至强者。


    在洪荒之中，这样的人物共有六位：


    祖龙、元凤、始麒麟，以及火云洞中的三圣皇——伏羲、神农与轩辕。


    云霄之前虽然也被称为圣人之下第一准圣，但与他们相比，仍有差距。


    而如今，不只是孔宣认可，他们自己也能感受到，自身的状态已远超从前。


    准圣之躯更为凝实，仿佛即将法则化！


    而身躯法则化，正是混元与圣人的重要标志。


    如今他们正行进在这条路上。


    怎能不让人心潮澎湃？


    玄门十二位准圣之中，大多神情沉稳。


    唯有孔宣满脸激动。


    其余准圣皆为碧游宫弟子，他们对自身的修行之路有着清晰的认知。


    《上清玉宸金章》密密麻麻，如星海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其中隐藏着太多因道行未到而无法窥探的秘辛。这些秘辛，让人始终心存敬畏——求道之路漫长无比，自己才刚刚起步，尚未真正踏入其中！然而孔宣却有所不同。


    他出身极为高贵，虽不及盘古一族那般至高无上，却也是洪荒之中顶尖的血脉传承者。孔宣自幼以元凤为楷模，心向往之。


    没想到今日竟已如此迅速地抵达了元凤的境界。


    再往上一步，便是连他的母亲元凤都未曾踏足的层次啊！


    那就是“混元”，亦或称“圣人”！


    如此境界摆在眼前，怎能不令他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虽知想要真正登临此境，需耗费难以想象的时间与天大的机缘，但如今已站在门槛之前，终于具备了追寻混元的资格。


    孔宣内心之喜悦，难以言表。


    一旁，云霄神色如常。她目光一扫，对诸位准圣说道：“寻找杨眉大仙一事，凶险异常。即便我等道行已有提升。”


    “但在杨眉眼中，依旧不过是弹指可灭。”


    “还需谨慎行事。”孔宣闻言，心下一凛，顿时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方才那般心绪浮动，实为道心不稳的表现。


    反观碧游宫中，众位师兄师弟皆神色沉稳，仿佛无风古井。


    连那三只猴子，也是一般模样。


    孔宣心中低叹：“难怪师尊说我的道还差了一些，或许正是‘道心’二字。”


    身为圣人弟子，法宝、资源、天材地宝从不匮乏。


    根骨、悟性也并非决定因素。


    真正关键的，是那求道之心！


    是那坚定不移、百折不挠的意志。


    若道心不坚，即便圣人亲授，也难有成就。


    孔宣曾与云中子闲谈，听他提起阐教中前十二金仙之事。广成子、赤精子等人，皆为洪荒中有名的金仙。


    无论是资质、悟性，还是出身，皆属上上之选。可惜的是，他们求道之心稍有欠缺，迟迟未能证得准圣之位，反倒被姜子牙、申公豹、杨戬与灵珠子等人超越。


    这正是他们求道之心不够坚定所致。


    孔宣心中警醒，绝不能步广成子等人的后尘。


    云霄指尖一动，一道符咒浮现而出。诸位准圣看得真切，那正是通天圣人所赐下的因果符咒。


    正是凭借此物，玄门弟子才得以进入那方小世界之中。


    而今，不知是否能够借此找到真正的杨眉大仙。


    只见那符咒泛出淡淡玄黄之光。几位大能注视之下，隐约察觉到，那玄黄光芒比起先前所见，竟隐隐强盛了几分。


    符咒在空中环绕一圈，随即停在云霄面前不动。


    随即，无数因果线显现而出，或金、或黄、或白、或黑、或血红……


    在场诸位大能望着那因果之线，神情专注，几乎沉醉其中。


    此等因果之象，唯有混元境界的大能，或专修因果之道者，方能显现于前。


    普通修士想看到因果线，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


    对一众准圣而言，每一次见到因果线，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虚空中的无数因果线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两条若隐若现的存在。众位准圣面面相觑：怎么会是两条？！他们都知道，越是道行高深之人的因果线，越难以察觉，几乎微不可察。


    可为何会出现两条呢？！


    十一位准圣不约而同地望向云霄，等待她做出决定。


    云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两条因果线，应该都来自杨眉大仙。”


    “不过，一位是这片混沌虚空中的杨眉大仙，另一位，则是我们之前认识的那一位。”众位亚圣纷纷点头。


    如此解释，才说得通。


    否则，实在难以理解。


    云霄轻叹一声：“现在，只能做出一个选择。”


    “究竟是走哪一条。”


    “二选一的机会，希望我们别太倒霉。”


    众亚圣彼此对视，神色复杂……


    没想到，他们竟然也到了要靠运气来判断的地步。


    这里是混沌虚空，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可能潜藏杀机。


    谁又能知道，暗中是否还藏着一位混元无极的存在？


    就这样顺着因果线前行，谁也无法预料是否会惊动混沌深处的某位强者。可那因果线正随着时间缓缓消散，眼看就要彻底不见。


    石矶开口道：“大师姐，我们此行，师尊与诸位圣人都已明确，以你为首。”


    “你只需下令，我们照做便可。”


    这话说到了关键之处。


    孔宣也说道：“云霄师姐，你尽管决断。”


    “我们顶多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道理很简单，二选一，只能选其一。


    不过，众位大能所顾虑的并非仅仅如此。


    若是只有碧游宫门下，自然一切以云霄为准，可如今多了孔宣，就不能不考虑他的态度。


    孔宣也明白这一点，干脆直言。


    其实，选错因果线，不只是浪费时间，更有可能将所有准圣带入死地。


    这才是云霄迟迟无法决定的真正原因。


    既然孔宣已经挑明，云霄也不再犹豫，随手一指，选中其中一条。那符咒微微一颤，顺着选定的因果线疾驰而去！


    玄门十二亚圣立即列队紧随其后。


    这是在经历混元大阵后，诸位大能共同推演出的阵型。混元之威，深不可测。


    一旦真的落入某位混元大能的领域，他们必须能在最短时间内施展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否则，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并非所有混元都如杨眉大仙一般宽容，更多的存在，会直接一掌将冒犯者抹杀！


    十二位亚圣谨慎地维持着阵型，快速飞行。


    不知飞越了多久，前方的混沌虚空突然剧烈颤动。


    十二位亚圣皆感诧异，纷纷止住身形。


    这震动之中蕴藏大毁灭的气息。


    周围一片空寂，原本弥漫虚空的地水火风也都尽数湮灭。


    诸位亚圣放出神念探查，顿时心中剧震。前方混沌虚空的震荡异乎寻常，转眼之间，无数空间如波浪般生灭交替。


    孔宣面色凝重，“这种感觉，就像站在洪荒世界的海边。”海王阳平静的表面下暗藏汹涌，但对于岸上之人而言，最直观的印象便是那连绵不绝的海浪。


    惊天动地的浪涛拍打海岸，那层层浪花，不正与此刻所见极为相似？众亚圣纷纷颔首，皆感孔宣所喻贴切。


    眼前的虚空震荡，就如同那“虚空之海”的岸边。


    越往深处走，越凶险万分。


    以他们亚圣的修为，竟也感受到莫大的压迫。


    真不敢想象，那“虚空之海”的核心深处，会是怎样的恐怖景象！


    所幸，因果符咒所指引的路线，只是穿过了这“虚空之海”的边缘地带。否则，十二位亚圣能否全身而退，实在难料。


    众人皆长舒一口气。云霄开口道：“我等仍需前行，走吧。若日后得证大道，再回来探个究竟。”


    “眼下，还是继续寻找杨眉大仙要紧。”


    玄门众仙闻言，皆遵命而行，沿着因果线继续前行。


    ·


    在那“虚空之海”的最深处，一团混沌气息不断翻腾。每一次翻涌，对于混沌虚空而言，都是一次剧烈的震荡源。


    若是穿过了这团混沌气息，便会发现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引发这一切动荡的，竟然只是一株巨大的杨柳树！


    这株杨柳树的体积，堪比整个洪荒世界。


    一株与洪荒天地等大的杨柳树！


    它“轻轻”摆动枝条，这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动作，便足以震动整个混沌虚空。在这株杨柳树方圆不知多广的范围内，形成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混沌海洋”，能量潮汐四散奔涌，每时每刻都在催生无数空间，也同时令无数空间归于虚无。


    它既是创生的源头，也是毁灭的起点。


    那株杨柳树低声自语：“怪了，似乎有人在混沌中呼唤我的名字……”


    “鸿钧实在无耻，竟将当年灭魔时暗算我等之事，当作功绩四处宣扬。”“晦气，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