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匪首也都目露疑惑，显然孟元良的疑问，也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这几天围而不攻，大家都闲出个鸟蛋来了。


    听说忘机子要实施下一步计策，所以大家都来了，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计策。


    忘机子知道这些匪首心里不服，抬头望向天空，抬手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诸位请看，天还没黑透，天上太白金星已是闪烁频繁，且有条状云气跟随。”


    “正所谓太白经天，风起西方，今夜必起西风啊！”


    “今夜我们只管放飞灯，其他什么都不用管，西风自会把飞灯送进洪雅县城！”


    孟元良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上长庚星所在的位置，果然格外明亮闪烁，不同寻常。


    “这星星亮不亮，跟起风还有关系？！”


    白骨王周通摸了摸脸颊的胡茬，只觉不可思议。


    其余几名匪首，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也都对忘机子这番话，抱有质疑。


    因为在他们看来，天上的星星和地上起不起风，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面对众人的质疑，忘机子并未理睬，只是神秘一笑。


    “等天黑了，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时间转瞬即逝。


    就在众匪等得不耐烦之际。


    哗啦啦！


    原本寂静的营地里，忽然响起一阵战旗猎猎作响的声音。


    众人齐齐循声扭头看去，只见营中战旗，全都朝着洪雅县城方向撇去。


    黄昏刚过，竟然真如忘机子所言，起风了！


    而且，正是西风！


    孟元良见状，两眼冒光，对忘机子佩服至极：“军师，你真是料事如神呐！”


    “天刚黑，就真的起西风了！”


    其余匪首见状，无不是瞠目结舌，暗自吃惊。


    这世上，竟然真有这等奇事？！


    说起西风，就真的起西风！


    这忘机子能够在黑风岭坐稳四梁八柱第二把交椅，果然有两下子！


    众人叹服，心里的小心思也都收敛了一些。


    “时机已到，点灯！”


    忘机子抬了抬手，语气平静。


    随着忘机子一声令下。


    几十名黑巾匪兵，蹲在地上，往竹骨和草纸糊成的灯笼里塞干草。


    然后手持火折子，凑近灯笼底部的金属开口点火。


    浸过桐油的干草，瞬间被点燃，烧得噼啪作响。


    火光透过薄纸，映出灯笼的轮廓。


    热气顺着开口不断往上涌，灯笼开始微微晃动，顿时吸引了众匪围观。


    “起了！起了！”


    匪兵吆喝着松开手，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那灯笼缓缓离地，晃晃悠悠往空中飘去。


    起初只有半人高，眨眼功夫就飘到了众人头顶，紧接着越过了旗杆，甚至超过了楼车的高度！


    一个个飞灯接连升空，随着西风飘向城门紧闭的洪雅县城，宛若群星坠落！


    “飞了！”


    “真的飞进去了！！！”


    “军师，你这飞灯，真是神了！”


    孟元良激动不已，喜不自胜。


    不光是他，其他几个山头的匪首，无不是被这堪称神迹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纸糊的灯笼，竟然真的能飞？！


    唯有忘机子本人淡定自若。


    他也是在偶然之下，发明了这飞灯。


    那日，他发现蒸笼里的热气总往天上飘。


    便突发奇想，是不是所有热气都往天上飘？


    回去一琢磨，便发明出了这飞灯。


    ……


    飞灯升空，不止在黑巾军营中引起轰动，更是引起了洪雅县满城恐慌。


    最先发现飞灯的，当属洪雅县的守城兵卒。


    黄昏刚过，便见城外忽然亮起几点灯火。


    那灯火越升越高，甚至越过了城墙，飘进了城里！


    相比起黑巾军的激动兴奋，洪雅县守城兵卒却是吓出一身冷汗，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放箭！”


    “把这些东西射下来！”


    徐守业当即下令让弓手放箭。


    奈何并不是人人都有薛猛强大的空间动态计算能力，守城的这些弓手，无论是力量还是准头都只能算末流，能在三四十步**中目标，就已经算烧高香了。


    那些飞灯飞得极高，加上又起了西风，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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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箭根本就射不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飞灯，飘过头顶，飞向洪雅县城各个角落！


    今夜，对于洪雅县百姓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因为弄不清楚那飞灯到底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人类的恐惧，源于未知！


    越是摸不清的东西，越让人害怕！


    徐守业安抚守城兵卒，守好岗位，随即派人去县衙，让茅仪赶紧发一道告示。


    昭告全城百姓，若是有人发现那些飞进城里的灯笼，不要轻举妄动，立即上报官府！


    “娘！那是什么？”


    在街边石缝里捉虫吃的孩童，拽了拽母亲的衣角，手指向空中的灯笼。


    妇人闻言抬起头，手中的针线落在布上，眼睛盯着越升越高的灯笼，嘴里喃喃：“我是不是饿得眼花了，怎么会有灯在天上飞？”


    “不对，一定是我眼花了！”


    妇人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飞灯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张黄帛，从天上飘摇坠落在地……


    小孩连忙上前捡起黄帛，递给妇人：“娘，上面有字！”


    “娘不认字，给你爹看。”


    越来越多的飞灯，飘至街心上空，橙色的焰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坊市里，摆摊的小贩正忙着收拾摊子，注意到天上飞着的灯，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眼睛瞪得提溜圆。


    打铁的铁匠，一时失神，手里的铁锤险些砸到自己的脚。


    茶馆二楼的客人，从窗户里探出头往下喊：“楼下的，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不知道啊，好像是灯笼！”


    “胡说！灯笼怎么会在天上飞？！”


    “我看是天上的星星落下来了！”


    巷子里半掩门的娼户，正勾搭着恩客往屋里走。


    忽被天上的灯火一闪，眯着眼看了片刻，竟连接客都忘了。


    飞灯的出现，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不少人都走出家门，或站在门口，或挤在街角，目光追随着空中飘飞的飞灯。


    有人踮着脚，有人举着孩子，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在街道上持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