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杀上来了
作品:《怎敌公主蛇蝎心肠》 世人总叹良宵苦短时光荏苒,谢商止从前不屑一顾,认为这是无能之辈的牢骚衔恨,可轮到自己身上,只盼日长似岁,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况佳人难得温柔体贴。
他正沉醉在鱼水之欢的舒适中,这种滋味让人醉生梦死,冷不防脸颊似被人蛮力扇了一掌火辣辣的疼,怀中娇喘的佳人如团青烟即刻散去无影无踪,怎么也抓不住握不着。
“醒了?”耳畔传来道熟悉清越的声音。
谢商止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雾蒙蒙的,但能清楚此刻自己不在温泉池中,身上胡乱披件中衣,他翕动几下干到开裂的唇瓣,慢慢动了动四肢,半晌后才适应,发觉全身酸痛无力,软绵绵如滩烂泥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胳得骨头生疼。
而虞婳则是穿戴整齐,好整以暇坐在把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盏茶,漫不经心开口询问:“晋王这个春梦做的可还满意?”
春梦?谢商止满头雾水。
他何时睡着做梦了,明明上一刻还与她在温泉池水中缠绵交欢,怎么会变成这样有些诡异的场景,而且他还有些动弹不得。
谢商止努力抬头仰视她,少女未施粉黛身穿素衣,容貌清丽如朵纯洁梨花,唇角的笑容也是温婉动人,可眼中却浮现出浓浓杀意。
他心里蓦然一颤,刹那间全明白过来了,这是中了毒,且还是她亲手下的,毕竟这种毒粉还是那人研制出来的。
虞婳把茶盏搁下,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蹲下,她的指甲没有染蔻丹,是很自然的粉白,素手轻轻给他撩开胡乱贴在脸上的发丝,一字一句道:“谢商止,我说过的,不怕死就继续纠缠我,显然你不怕死,那我就亲手送你下黄泉好了。”
“杳杳。”谢商止艰难出声。
虞婳心里并无任何疼惜心软的波澜,语气坚硬纠正:“晋王认错人了,本宫是大邺朝六公主。”
谢商止心里苦笑几下,是他太过于懈怠,换句话来说,是他把自己看的太重,其实虞婳从头到尾,都很忌惮厌恶他,是他太心急以为她的退让示弱是在意,其实不然。
“倒还要多谢晋王的爱慕,才能让我这样顺利,”虞婳莞尔一笑,“这香名唤情梦瘾,吸入此香者就如晋王一样,会做些香艳春梦,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久而久之会精疲力竭,心衰丧命,晋王放心,等你死了验尸查明死因,也是过度沉迷女色所致,不会发现此香的踪迹。”
情梦瘾……
谢商止在心里默念几遍,这是崟朝二皇子虞君逸做出来的毒粉,形同迷情香却比这更毒更狠。
他就说为何虞婳如此乖顺,还送他女子的贴身之物,且上头的香还让人沉醉无比,多吸一些都没了清醒理智,还做那种梦,现实里的虞婳,只怕让他触碰两下都要摔罐子拼命,启会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分不清了。
虞婳轻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第一次给你下毒时不太熟练,调的香分量不够,这次的略微成熟,效果不错,只可惜以后都不能用了。”
这是把他当做试药人了。
沈皇后给的香料种类很多,但分量少,她做了幻兰香送给后妃们拉拢关系,又做了魇魔香杀死秦贵人,最后轮到情梦瘾,她靠着模糊的记忆试了许多遍才略微有成果,香料用光了,也没能同二皇兄那样精湛。
她是文景帝唯一的女儿,有五个皇兄三个皇弟,皇兄们各有所长,她最喜欢粘着二皇兄虞君逸,可文景帝很不喜欢二皇兄,总说他心思歹毒,游手好闲,惯爱研制这些见不得人的毒药香粉,蛇蝎心肠。
她自幼就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年纪小听风就是雨,父皇不喜欢二皇兄,对他没有一句称赞只有责骂批评,虞婳也跟着讨厌二皇兄,但好歹是亲兄妹血浓于水,总会莫名有股亲近感。
虞婳幼时得了只雪白可爱的兔子,不慎在二皇兄居住的宫殿走失,她上蹿下跳的找,把二皇兄晒了一院子的草药给打翻,还把屋中装着各种毒药的瓶瓶罐罐打碎。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二皇兄对自己黑脸,却不是大发雷霆的狂躁样子,而是种诡谲恐怖的平静,让她胆寒发怵。
二皇兄站在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面前许久,最后把她的兔子给抢了去,没两下就轻易毒死。
兔子是三皇兄打猎时抓来的,还是幼崽时期毛茸茸一团她十分喜欢,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亲眼看到兔子痛苦地挣扎,绝望地死去,毛发根根掉落在地,皮肤黑黢黢布满淤青惨不忍睹。
虞婳自然是哭闹不止,惹来文景帝的雷霆之怒,二皇兄险些被废,也不知二皇兄有什么手段,只是给那死绝了的兔子又喂入颗药丸,不过片刻,兔子活过来了,精神头很好到处乱窜,最后回到自己的脚边乖巧的趴着,只是再也恢复不了原先可爱雪白的样子,二皇兄的视若珍宝的药粉也不能恢复原样,她很自责懊悔。
虞婳擦干眼泪震惊看着这一切,连同文景帝也是不可置信,这只兔子御医们都看了个遍皆束手无策,二皇兄只是略微出手而已。
自此,虞婳总往二皇兄身边凑,因着有此番过节,兄妹俩起初关系很僵硬,渐渐的好了许多。
二皇兄总是站在口大锅前,往里面倒很多杂七杂八的药材,还叮嘱她怎么添柴控制火候,屋内总是灯烛阑珊很昏暗,衬得二皇兄像个鬼婆阴森森的,虞婳不觉可怕怪异,只觉有趣。
她学了不少调制香料的方子,都是些凝神静气的普通香料,二皇兄不肯教她调制毒药,这些都是她偷偷学来的,效果不如二皇兄。
情梦瘾还是因个妓女而起,那妓女出身穷苦人家,早早就被父母卖入青楼,每日接的恩客数不胜数,还染上花柳病命不久矣,求到了二皇兄脚下,本是来求神药救命的,最后却得到了毒药。
二皇兄说:“人各有命,你的时日无多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那些下三滥的男人不是很喜欢进青楼寻欢作乐嘛,那就让他们乐在其中无法自拔,死在石榴裙下女子卧榻,也算个好结果。”
不过数月,那妓女一朝飞上枝头成为受人追捧的花魁,无数男人为她醉生梦死,可却又离奇暴毙,压榨她的青楼被查封,老鸨龟公下大狱,欺辱她的权贵妻离子散,而她也死在最美好的二十岁,令人唏嘘。
这情梦瘾就一直流传在民间。
虞婳思绪收慢慢回来,而谢商止已经有些气若游丝,他并没有七窍流血,只是鼻孔已经有了血珠淌下。
“杳杳,”谢商止努力撑着地坐起来,苍白的唇瓣颤个不停,额头布满大滴大滴的冷汗,“你……好狠的心。”
刚刚说完,嘴里就吐出一口黑血,还结着块儿,在地板上犹如朵绽放的黑色毒花。
虞婳想不到他还有力气起来,当即不愿再多说避免生事非,抽出腰间的丝绦绕在他脖颈,双手使力想把他给勒死。
“方才你发出些上不得台面的声音,你的侍卫都很体贴走远了,”她一字一句道,“谢商止,我此生最恨的就是受人胁迫,既如此,那我就斩草除根,让你英年早逝好了,你死在大邺,北荣定然不会放过,倒省了我许多力气。”
说完就将绕在他脖子的丝绦给勒紧,几乎是用尽力气,这丝绦很坚韧,就如细丝嵌入他的皮肉里。
谢商止顿觉呼吸困难,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反抗,可动作不仅很迟缓还很笨拙,虞婳骑到他身上压住他的微弱反抗,手劲大得都在发颤。
谢商止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瞪大了眼睛看她,眼球布满红血丝,青筋暴突根根分明,嘴角还有血迹在缓缓不断流出来,他抖着手抓住虞婳的裙角,几乎是用尽力气扯了扯,却激不起任何波澜。
“杳杳。”他觉得自己快断气了,胸腹疼痛不止,眼里冒出泪花从眼尾划过,定定地瞧着虞婳,眼神带有委屈、哀求,还有不该出现的深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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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了,他还是这样。
虞婳盯着他的眼,不知为何心也在隐隐发痛,好像他若死了自己会失去个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们明明没有多少交集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有一瞬间的心软,手劲也不知何时慢慢放松。
谢商止这才能喘几口气,他知道她的杀心还没有完全消散,而且虞婳制作毒粉并不精湛,他也不是那软弱之流,当即蓄满力气起身将她压倒,还用手掌护着她的后脑勺,这才没有磕到。
虞婳徒然一惊,立马又要勒紧丝绦,谢商止就迅速扯了下来把她的手缠绕住,和旁边的黄花梨木太师椅绑住。
力量本就悬殊,如此虞婳知道要失败了,可也并不完全是。
这情梦香厉害之处就在于,吸入之后会慢慢中毒而死,她只是技艺不精,而且沈皇后给的香料有几种缺失,毒性弱化,并不能让他短时间内暴毙而亡,不过也是能要命,并且这过程还很痛苦。
果然,谢商止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吐出黑色恶血,脸色由苍白到发青,面目狰狞恐怖如斯。
虞婳见状笑声都有些癫狂:“没有解药你必死无疑,晋王之前还说自己百毒不侵,怎么现在还这样狼狈。”
谢商止侧头看着她,跪着狼狈地爬过去,一只手抓住她的臂膀,艰难开口:“我……我知道……你幼弟在何处,给我……解药。”
虞婳一愣,原先的癫狂神情顿时消失变得很冷静,抓住他的衣襟质问:“我九皇弟在何处!”
谢商止又吐出口恶血,再没有力气跪着直接靠到她怀中,手却还死死抓着她的臂膀:“解药……给我解药。”
虞婳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她冷笑一声:“你说我九皇弟在何处我就要相信嘛,谢商止,说谎可不能空口白牙。”
谢商止已经疼到全身麻木:“我没骗你……那块玉兰手帕为证,左上角……还有你绣得很丑的大雁。”
国灭当晚,她抱着年幼的九弟在皇宫里逃窜,身后是许多追兵四面八方涌来,最后她将九皇弟塞入个狗洞逃走,给了他一块自己绣的手帕为信物,自己去引开那些追兵,两姐弟就这样分散了。
虞婳愣神之际,谢商止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嘴里仍喃喃道:“杳杳,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股心软又涌了上来,虞婳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咬咬牙想赌一把,若谢商止说的是假的,那她就与他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好了。
她道:“此毒粉无解,不过处子的血可以缓解一些,你给我松绑。”
许是求生欲太强,谢商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或者是回光返照,他竟能迅捷地给她松了绑,也是在赌她不会再下死手。
虞婳起身把桌上的茶盏打碎,捡了块碎瓷片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当即流淌出来,她坐下把手腕递到他嘴边,有些嫌弃道:“自己吸。”
谢商止也不顾那么多,张嘴吮吸,舌尖舔舐着伤口,虞婳觉得并不痛反而很痒。
许久后,谢商止觉得好了一些,松开嘴软绵绵地躺在她怀中,可虞婳手腕的伤口还在流血,只能撕扯下谢商止的中衣包扎伤口。
“手帕在哪?若你敢骗我,现在我也能要你的命。”虞婳冷冰冰问。
谢商止闭着眼回她:“在寝屋里的第二层柜子中。”
虞婳当即起身走进去,还有些不熟这地方找了半晌才寻到,拉出抽屉就是块折叠好的手帕,她急切拿起来展开,果然是她当初给九皇弟的手帕,这是她第一次做的绣品,针线歪歪扭扭,还刺破了手指,因此有朵玉兰花泛着红。
虞婳鼻头一酸当即红了眼眶,谢商止正值壮年本就是练武的身体健朗,短短时间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扶着墙走入寝屋内。
虞婳转身看到他进来了,便问:“我幼弟在何处?你怎么得到的这块手帕?”
谢商止不回答,捂着胸口沉着脸看她:“蛇蝎心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