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力真诚的眼神，田书英心里热乎乎的。


    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能再拒绝张力。


    要不然，就是把张力的好心，放在地上踩！


    田书英接过包子啃了一口，又递给张力一个包子：“快吃。”


    “吃完了，我们回家。”


    “要是一大爷派来的奸细找不到我们，不定他又会生什么事！”


    两人大口吃着包子，很快吃饱。


    张力又让田书英买了二十个包子，带回去给家人当晚餐。


    今天晚上，大家一起打牙祭。


    吃着热腾腾的包子，吃着鱼肉、喝着香喷喷的鱼汤，那有多美！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三点多。


    看到田书英和张力进来，崔月娥迎上来问道：“你们两个，中午吃的啥？”


    “我去给你们热口饭，你们歇会儿。”


    张力把老娘扯住：“娘，我们吃了，吃得又好又饱，而且还给你们带了晚饭！”


    看着一兜子雪白的大包子，崔月娥哆嗦问道：“二子！”


    “你这又是花了多少钱！”


    “我的老天爷啊，就算是皇上，也不敢这么胡吃海喝呀！”


    张力笑道：“没事，这点钱，比起我们赚的钱，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拉着崔月娥坐在桌边，朝着田书英使了个眼色。


    田书英在崔月娥另一边坐下。


    她从里面的棉袄口袋里，小心把一大叠钞票，还有各种各样的票据，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看着厚厚一叠钞票，崔月娥几乎石化。


    好久，她才‘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二子，这是你们今天赚的钱？”


    张力点头：“这都是卖鱼的钱，干干净净，光明正大。”


    “嫂子，你点一下，让娘跟着开心开心！”


    田书英，一分一毛，把厚厚一叠钞票数了一遍，总共三十一块八毛二。


    加上粮票、菜票，也都能当钱用！


    崔月娥把钞票要过来，自己又细细点了一遍。


    张力一天钓鱼卖的钱，几乎相当于他在轧钢厂上班，一个月的工资！


    这不是要吓死人嘛！


    崔月娥看着张力，担心说道：“一天就能赚这么多钱！”


    “我的心里，怎么有点七上八下？”


    “我们这么赚钱，会不会让人当成走资派，给抓起来？”


    张力说道：“我们不说，别人就不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跟嫂子商量好了，以后卖鱼换着地方卖，不会一棵树上吊死。”


    “四九城里，收鱼的副食店，也有不少。”


    “一天一家的换，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你放心吧，我们闷声发大财，谁也不跟谁说！”


    “你不要看我们现在能赚点钱，你想想、等到厂里的处罚下来，我们要交多少钱！”


    “现在我们先准备着，等到处罚的时候，我们就没有那么害怕！”


    崔月娥默默点头：“好吧，我知道你是个细致的孩子，不会出事的。”


    “有老大媳妇在旁边盯着，更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你不要有点钱，就瞎胡造。”


    “买这么一大堆包子，够我们半个月的菜钱！”


    “以后可不要这样了，有了钱、也要勤俭持家。”


    “老大媳妇，你是家里的长媳。”


    “老二想胡闹的时候，你要把他稳住，替他掌舵！”


    三人商量完毕，张力回到床上休息。


    田书英把剩下的那条大鲤鱼抓出来，杀鱼放血。


    一通忙活，很快到了下班时间。


    三大爷阎埠贵，早早下班回来。


    刚刚放下自行车，已经闻到空气里，散发着鲜鱼的芳香。


    他连家都没有回，顺着鱼香味，一路来到张家，挑起门帘进来。


    张力坐在轮椅上，笑嘻嘻看着阎埠贵：“三大爷，下班了？”


    阎埠贵狐疑看着张力：“张小二，你们今天、真的钓到鱼了？”


    张力‘嘻’的一笑：“三大爷，我哪有那样的本事！”


    “没有，今天我连一根鱼毛都没有看见！”


    阎埠贵‘腾腾’两步，来到张家在门口搭建的简陋厨房门口，向里探头。


    炉灶上，一口大铁锅里，‘咕嘟嘟’冒着白烟。


    一条厚实的大鲤鱼，在锅里翻滚。


    这条鱼，差不多两尺长，一看就是五斤往上的大鱼！


    阎埠贵呆呆看着锅里的大鲤鱼，嘴角抽搐、浑身哆嗦。


    呆愣许久，他猛然转头，朝着张力低吼：“张小二，你玩的什么障眼法！”


    “你是不是去副食店买了一条鱼，在这里糊弄我？”


    张力无辜说道：“三大爷，我没有啊。”


    “我为了糊弄你，花一块多钱去买一条鱼，假装是我钓的？”


    “现在这世道，地主家里也没有余钱啊～”


    “更何况我们是贫困的工人阶级，一个月赚的钱，花不到月底。”


    “我在厂里的事故，将来还不知道要赔多少。”


    “三大爷，我好苦啊～”


    阎埠贵盯着张力：“你真的钓到鱼了？而且，钓了这么大一条大鲤鱼？”


    “你们在哪里钓到的？”


    张力看看田书英：“嫂子，我们今天钓鱼那个地方，是哪里呀～”


    田书英笑道：“二子，你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我们能去哪钓鱼？不就是皇城根下筒子河！”


    “今天我们运气好，钓到了一条大鱼。”


    “我估计着，明天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就算能钓几条小鱼，我就知足了！”


    阎埠贵气的大叫：“明天你们还要去钓？”


    “还要钓‘好几条’小鱼？看把你们能的！”


    “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傻柱手里拎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个饭盒，从大门外晃晃悠悠进来。


    路过张家门口，他耸了耸鼻子，走过来往厨房看了一眼：“嗨！够香啊！”


    “大鲤鱼，清炖大鲤鱼！”


    “大嫂子，这鱼可够新鲜的，今天逮的活鱼吧？你瞒不过我的鼻子！”


    他看了站在旁边运气的阎埠贵一眼，狐疑说道：“三大爷？”


    “不会吧？”


    “铁公鸡三大爷，给你们张家送鱼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哎！”


    “不过不可能呀，三大爷可是出了名的臭手。”


    “他要是能钓上一条一斤重的鱼，我何雨柱的‘何’字倒着写！”


    傻柱火上浇油，阎埠贵几乎气死。


    他朝着傻柱怒吼一声：“傻柱，你就是个大傻子！”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我怎么就是臭手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有没有钓上一条一斤多重的大鱼？你说！”


    傻柱摇头，从旁边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放在嘴巴里嚼了嚼：“大嫂子。”


    “你这鱼熬得不错，就是欠了一味配料。”


    “你的姜放少了！”


    “再切两片姜片放进去，这鱼就一点儿腥味都没有！”


    “不过这鱼是真不错。”


    “上次厂长招待贵宾，我给烧了一条大鲤鱼，比你这条鱼还差着点分量！”


    二进院里，传来秦淮茹的声音：“傻柱，你给我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傻柱像是听到了命令，笑嘻嘻就往二进院赶。


    身后传来张力的声音：“柱哥，下次我再钓到大鱼，请你出手，帮我们烧来吃！”


    傻柱答应一声，一面向里走：“好嘞您呐！”


    “二子，这鱼是你钓的？厉害！”


    “钓鱼这种事，不看技术，全看人性！”


    “你要是人性好，鱼抢着咬你的钩！”


    “下次钓着鱼、别糟蹋了，记得等我回来给你们烧！”


    阎埠贵咬牙，猛然转头往回走。


    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气愤转头，朝着张家门大叫：“张小二，你恢复得不错呀！”


    “能去钓鱼，就不能去厂里上班？”


    “我看，你就是装病！”


    一大爷推着自行车，正从大门外进来。


    听到阎埠贵的话，他不由愣在原地：“三大爷，你说啥呢？”


    阎埠贵手指哆嗦，指着张家的房门：“一大爷，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