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娥和田书英两个凑过来，欣赏张力的钓鱼套装。


    研究许久，不得要领。


    崔月娥说道：“赶快吃饭，吃完饭歇会儿。”


    “中午的时候天暖和点，你们两个再出去钓鱼。”


    “等着一大爷安排的探子过来看你一眼，也好向一大爷交差。”


    张力强势说道：“管他什么探子！”


    “我们的姿态都做成这样了，他还想怎么样！”


    “要是他不服气，我就破罐子破摔。”


    “让我爹和我大哥把我抬到厂子里去闹，看他一大爷该如何应对！”


    崔月娥摇头：“一大爷不要脸，我们要脸呀！”


    “我们老张家，是堂堂正正的工人阶级，是退伍军人家庭。”


    “他一大爷，就是个没有觉悟的小老百姓，只想着自己那点养老的事！”


    “他也是走火入魔了，跟之前完全两样人。”


    “我就说，人一旦有了私心杂念，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崔月娥漫无目的，开始了意识流絮叨。


    张力偷笑，走到桌边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婆媳两个做家务，张力躺在床上养神。


    到了十点多，一大妈撩开帘子进来，过来探望张力。


    她和崔月娥聊了一阵子，问候了几句张力，就起身离开。


    一大妈是个懦弱的人。


    因为没有给易忠海生下一儿半女，她一辈子在易忠海面前抬不起头。


    就算看到易忠海倒行逆施，她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一大妈走了，上午的危机安然度过。


    张力把自己钓鱼的全套装备穿戴整齐，又让嫂子田书英把生火炉子的通条带上。


    等到了河边，还要砸冰洞。


    家里没有专用的凿子，只能拿别的铁质工具代替！


    一切准备完毕，田书英推着轮椅出门，两人离开四合院，一路去往筒子河。


    来到河边，看到河面上干干净净，一个钓鱼佬都没有。


    这个时间段，钓鱼老炮们都回去吃饭，河面上分外清静。


    这些钓鱼的人，大致分成几批。


    早上天蒙蒙亮，一批人过来赶早班。


    饿了一夜的鱼，急着在河面上找食，算是第一次鱼开口。


    上午下午，是鱼情不旺的时候。


    除了瘾特别大的钓鱼佬，其他人大都不会在这时候出来受冻、鱼又不上钩。


    过了下午四点，又是一次鱼开口的鱼情时间。


    从下午四点，一直到天色擦黑，河面上就会分外热闹！


    张力不想过于引人注目，就捡了这个河上没人的时候来钓鱼。


    他钓鱼，靠的不是鱼情，而是神奇钓竿。


    就算是别人一条鱼也钓不到，他依然能够满载而归！


    按照张力的指点，田书英把轮椅推到冰面上。


    又抡起通条，在冰面上疯狂砸冰。


    田书英抡圆双臂，冰碴四溅。


    张力坐在旁边看着，暗自咋舌。


    自己这个女张飞一般的嫂子，果然是个猛人！


    不过砸了很短时间，冰面被田书英砸了一个大洞。


    河水‘咕嘟嘟’冒上来，张力指挥田书英帮忙，替他做好垂钓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既然要装病，在公众场合就要装到底。


    如果他现在站起来在冰面上忙碌。


    不小心让人看到了，之前所有的表演，就都白费！


    一切准备妥当，张力坐在冰洞旁边，在鱼竿上挂好饵料，把鱼钩扔进冰洞之中。


    一如既往的神奇，很快鱼漂就飞快抖动起来。


    张力猛然扬竿，鱼线扯得笔直。


    一阵扑腾之声，一条疯狂弹动的白色鲫鱼，从冰洞里被拉了出来！


    田书英几乎看呆，没想到张力的钓技，居然如此高超。


    直到张力大叫，她才反应过来，冲过去把钓钩抓住，把鲫鱼取下来、扔进鱼桶里。


    这条鲫鱼，一斤多重、接近二斤。


    这么大的鲫鱼，就算是钓鱼高手，也很难钓到！


    张力如同开挂，再次疯狂上鱼。


    田书英都没有站脚的时间，一直在手忙脚乱帮张力取鱼。


    不到一个钟头，鱼桶里已经装了十多条大小游鱼，最小的一两斤，最大的超过十斤！


    而且，张力还钓到了两只王八。


    虽然今天的王八，都不是太大，都在三斤以内。


    但是王八的价格较高。


    比起那些钓来的各种鱼类，王八才是最有经济价值的收获！


    两人正在忙碌，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已经有两个联防队员，走了过来。


    两个联防队员看了一阵子，一人说道：“你们两个，够厉害呀！”


    张力回头，吓了一跳。


    他看着联防队员说道：“两位同志，你们这是～”


    一个联防队员说道：“我们巡查路过，过来看看。”


    “你是哪的？”


    “怎么这么有瘾，坐着轮椅还要钓鱼！”


    “也不怕掉到冰洞里，还要喊人救你！”


    张力解释说道：“我是轧钢厂的工人，我叫张力。”


    “这是我嫂子，她看我在家闷得慌，就推我出来散散心。”


    “钓不钓到鱼，其实不重要～”


    联防队员问道：“你是轧钢厂的？你们厂长叫什么？”


    那个时代，人们的警惕性都很高。


    一切不合理的现象，都要刨根问到底。


    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会是轧钢厂的工人！


    张力说道：“我们厂长叫杨刚，保卫处副处长杨卫健，是厂长的儿子，也是我的好兄弟。”


    “我前段时间出了事故，被钢盘砸中，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月。”


    “最近刚好点，在家里实在是憋得慌～”


    联防队员惊讶看着张力：“你就是轧钢厂一个多月前，出事故的那个车间工人？”


    “你的命够大呀！”


    “杨卫健我们熟啊！听他说起过，说你能不能醒，都要两说！”


    “没想到，你恢复得还挺快~”


    既然攀到了交情，大家就成了自己人。


    张力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请两个联防队员抽烟。


    大家开心聊了几句，已经成了熟人！


    一个联防队员看着张力的鱼桶：“张力，你钓鱼够凶残呀！”


    “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在筒子河里钓这么多鱼！”


    张力豪爽说道：“大哥，碰上就是有缘！”


    “你们二位，每人挑一条鱼，算我送你们的，带回去熬鱼汤喝！”


    “现在物资供应这么紧，估计你们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大的鱼了吧～”


    两个联防队员相互看了看，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


    思索一阵，一个联防队员说道：“我们不白拿你的鱼，我们还要巡逻，不能拎着条鱼回去。”


    “这样吧，等下我们让轮休的同事过来。”


    “我们统计一下，看看谁都想要鱼。”


    “算好了，我们过来买。”


    “你给我们多算点分量，就算是够意思了！”


    张力点头：“这个办法好。”


    “你们放心吧，我保证给大家称得高高的！”


    “半卖半送，我交你们这些好朋友！”


    联防队员走了，张力继续钓鱼。


    等到联防队派来买鱼的代表出现，张力的鱼桶里、渔获的数量、已经突破二十条！


    张力给来人递烟，一面说笑。


    又把大家需要的鱼，全部取出来、装进大网兜里。


    按照承诺，张力半卖半送，给足了联防队员们好处。


    跟联防队搞好关系，是重要的大事。


    有联防队员罩着。


    以后张力在这一片钓鱼，就不要担心会被人针对，会被联防队刁难。


    再严格的制度，在制度之外，也是人情！


    联防队员，把鱼弄走一大半。


    这些鱼，卖了十二块多。


    田书英手里捏着一把钞票，还有用来抵钱用的粮票、油票、烟票，激动得双手哆嗦。


    她这才真正相信，张力没有说话。


    钓鱼，真的是一项油水很大的厉害副业！


    当然，前提是你的钓技，足够高明！


    目送联防队员拖着装满鱼的网兜离开，张力笑道：“嫂子，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们俩去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去食品门市部卖鱼！”


    “剩下的这些鱼，加上两个王八，怕是二十块打不住！”


    “我请你吃大包子，今天让你吃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