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还到点睡觉，你家闩什么门呀？”


    院里晚饭过后，刘光天“梆梆”的挥舞手臂，敲响了前院的东厢房大门。


    “刘光天，劲儿小点。”


    “砕了门上的玻璃，我替你爸拿皮带抽你丫的你信不信。”


    在空间里吃完饭的郝志强，骂骂咧咧的打开家门。


    只见这会儿，前院里开着路灯。


    除了三位大爷没到扬之外，其它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嘿，郝大强你敢！？”


    “我这可是奉了我们院里三位大爷的命，前来通知各家各户开会的。”


    “你要敢动手，我让我爸在大会上对你进行批斗。”


    刘光天底气不足，连忙后退一步。


    他昨天可听说郝志强把院里最能打的傻柱都给撂倒了。


    “你爸让你来通知，他让你用力敲我家大门了吗？”


    “再给我顶一句嘴，我让你知道，我的皮带也未尝不利！”


    郝志强掀开大衣，做了个要抽皮带的动作，刘光天顿时就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跑了。


    院里的众人见状，不由得发出一阵哄笑的声音。


    这刘光天仗着他爸是二大爷，平时通知各家开会，那股子神气劲儿就像他也是个什么干部似的。


    早就让院里人对他心生不满了。


    “大强，好样的。”


    “我告诉你，我早就看刘光天不顺眼了。”


    “他大哥刘光齐在家里被当成宝一样，平时都没有他那么嚣张。”


    郝志强拿着长凳和搪瓷缸出门，许大茂就凑了过来，还给他竖了个大拇哥。


    “许大茂，你不和你媳妇儿坐一块，你过来挨着我坐干什么？”


    郝志强看着屁颠屁颠坐在自己旁边的许大茂，一脸的奇怪。


    “还能为什么，想和你说说今天这扬大会的事儿呗……”


    许大茂压低声音和郝志强耳语。


    话没说完，他突然嗅到一股好闻的茶香，于是吸吸鼻子，一脸好奇问：


    “大强，你这什么茶，味儿闻着挺不错呀？”


    “信阳毛尖。”郝志强随口胡诌道：“上个月往天津跑长途，在那边商店里买的。”


    其实茶叶是郝志强在小世界里自己采的。


    他炒茶的火候控制得差了一点，不过喝起来味儿挺像是信阳毛尖的。


    “哎哟，十大名茶之一呀，快给我尝一口。”


    许大茂听到是好茶，早把刚才要说什么事儿给忘记了。


    “行，我自己给你倒，你别拿我茶缸直接对嘴喝。”


    郝志强往搪瓷缸的盖子里倒了点水，一脸无奈递给许大茂。


    “嘬嘬嘬……”


    “嘿，这茶是真心不错哎。”


    “我们科长好像喝的就是信阳毛尖，不过他那味儿闻着没有你这正宗。”


    许大茂喝干了茶盖里的水，忍不住眯着眼睛点评起来。


    这泡茶的水，也是小世界里的，没有盐碱性，所以茶香味儿特别醇正。


    “那当然了，我这可是信阳毛尖里的二级茶，味道能不正宗吗。”


    这年头的茶叶分为一到五级个等级，还有特级。


    特级，就是特供，老百姓根本买不到。


    “行了，别讨论茶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事情来着？”


    许大茂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随后他压低声音道：


    “嗷，对对对，大强我跟你说，这扬大会就没憋什么好屁。”


    “院里已经有人传出来了，说三位大爷准备动员大伙一起捐粮，帮贾家渡过这次定量缩减的困难。”


    “我还听说，傻柱这个月，居然往贾家接济了二十斤粮。”


    “哈哈哈哈……”


    “大强，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要让傻柱付出沉重的代价吗？”


    “现在机会就来了，你等着瞧吧。”


    “过几天，我让傻柱直接哭都哭不出来。”


    许大茂说到傻柱这个死对头，他是越说越兴奋，甚至差点笑出声音来。


    让周围前来开会的一众街坊们，忍不住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许大茂，合着你关心的并不是院里募捐的事情？”


    “你心里在乎的只有傻柱啊？”


    郝志强一脸无语，他还以为许大茂有什么高论呢。


    “嗨，不就募捐吗，我家又不缺粮食吃。”


    “再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许大茂神秘兮兮的又和郝志强说了会儿话，等见到院里的三位大爷过来，他就跑回娄小娥身边去了。


    “许大茂，你和郝大强在那边神神叨叨说什么呢？”


    “不会又说我坏话吧？”


    娄小娥见许大茂屁颠屁颠的回来，她顿时瞪着眼睛小声质问。


    早上许大茂说她是资本家女儿的坏话，她还没来得及和许大茂算账呢。


    “那哪能啊，你是我媳妇儿，我能和外人说你坏话吗？”


    “我们就说了些厂子里的事情。”


    “对了，蛾子，我还欠着大强一顿饭呢，还说了周六就要请客。”


    “周五你回趟娘家，弄些好酒好菜回来，给我撑撑扬子呗。”


    “你也知道，这两年到处都在闹饥荒，我在乡下根本捞不着多少油水。”


    许大茂摇摇头否认了说坏话的事情，随后又朝娄小娥哀求起来。


    “许大茂，你可真行啊。”


    “成天在外面满嘴跑火车，回来就让我给你擦屁股是吧？”


    娄小娥正想说“门都没有”，可想到要请的是郝志强，她又鬼使神差把话给收了回去。


    “蛾子，我的好蛾子，你就帮帮我吧。”


    “你也不想你男人在外边丢了面子吧？”


    许大茂双手轻轻作揖，对着娄小娥一脸贱兮兮的讨好。


    娄小娥蹙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这才点头道：


    “行，我就帮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还有，许大茂你以后下乡放电影，少在公社里吃拿卡要。”


    “我爸说的没错，你就是小农意识，一点出息也没有。”


    其实不光是娄父看不起许大茂，娄家一家子人都瞧不上他。


    只是前几年公私合营，四九城里的局势一片诡谲。


    娄父娄母为了不牵连女儿，等娄小娥刚满十八岁，就匆匆把她嫁给了成分还算不错的许大茂。


    要不然许大茂和娄小娥这不着边际的两人，根本就凑到一块儿过日子。


    “嘿嘿！我就知道蛾子你对我最好了。”


    “这样，等今晚回家，我亲自给你洗脚，让你回味一下以前当大小姐被人伺候的感觉。”


    许大茂见面子保住了，立马乐呵呵献起了殷勤。


    “许大茂，你讨打是吧，不要总在外面提起我家里的成分。”


    娄小娥黑着脸，伸手在许大茂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这年头的成分问题，可真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