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傻柱告诉你我能帮食堂在乡下收些物资回来，可他没跟你说我是怎么收回来的吧？”


    郝志强没有答应二大妈，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故意抛了个疑问出来。


    “怎么收，不是直接用钱从乡下买吗？


    我可听傻柱说，食堂主任给你打了证明，你在乡下采购物资不违法吧？”


    此时正好轮到二大妈打水，她一边接水，一边替大家问出心里的疑惑。


    “得，二大妈，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对城外的情况不了解。”


    “如今外面到处都在闹饥荒，乡下公社的社员们，大多都食不果腹。”


    “更有一些地方的社员，已经拮据到躺在炕上，就等着政府的救济粮过活了。”


    “这种情况下，哪家有点余粮和山货，那不得藏着掖着啊。”


    “所以想从乡下淘点物资回来，光有钱可不顶用，最主要的是你还得有票，而且最好是布票。”


    “ 因为乡下人最缺的就是衣裤，甚至有的人全家只有一条长裤，谁出门就轮到谁穿。”


    “您要不信，你可以等许大茂下班了问问他。”


    “他经常下乡放电影，乡下是个什么情况，他可能比我还要门儿清……”


    郝志强半真半假的一通忽悠，说得是滴水不漏。


    同时也一下就绝了一众大妈们，想找他买点物资的想法。


    因为这两年，四九城每人每年，也就四尺五寸的布票定额。


    这点数量的布料，买一件衣服都不够，也就足够一年到头，给家里人的旧衣服打些补丁用的。


    “得，那算二大妈我白问你了。”


    二大妈无奈的叹一口气，等水接满，她提着水桶就回了后院。


    郝志强闲来无事，继续跟其它的大妈们聊天。


    他长得好看，院里的大妈大婶们也愿意和他说话。


    还不时问他出车在外的各种见识。


    正聊得尽兴呢，中院西厢房的门帘被人掀开。


    郝志强扭头看去，一个模样俏丽，连棉袄都掩饰不住丰腴身段的少妇，端着木盆子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剧中的女主角，秦淮茹。


    不过这会儿她男人贾东旭还没有翘辫子，她也不是寡妇，没有进化成为白莲形态。


    “秦淮茹，又给你家小当洗尿戒子呢？”


    三大妈见到秦淮茹出来洗洗刷刷，于是出声打了个招呼。


    “是呀，三大妈，孩子太小，总是动不动就尿裤子。”


    秦淮茹回应三大妈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瞥了郝志强一眼。


    以前她还没发觉郝志强长得有多么好看。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感觉郝志强好像越看越顺眼了。


    不过她的婆婆贾张氏平时把她看得很紧，


    为了避嫌，她几乎从来没有主动跟郝志强说过话。


    两人偶尔在院里碰面，大多时候也就点个头，或是简单的打个招呼。


    “嗨，小当才一岁，把不住尿是正常的，再等个一年的时间，到时候她就开始对尿尿有意识，不会动不动就尿裤子了。”


    三大妈养大了四个孩子，这方面比秦淮茹要了解的得多，当即就传授起了自己的经验。


    “对了，秦淮茹，刚才大强跟我们说，乡下公社开始靠救济粮过日子了。”


    “你上上个月，不是才回昌平老家待了一周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个在排队打水的大妈，想到刚才和郝志强聊天的内容，当下就向秦淮茹印证起来。


    闻言，秦淮茹的脑海中闪过乡下的回忆，脸色不由有些微微发白。


    等稍稍深吸一口气，她才开口道：


    “ 张婶，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娘家的昌平公社，日子确实比较难捱。”


    “像什么野菜野草，榆树皮，槐树皮，还有蕨根，只要能充饥的，大家都不挑……”


    贾家目前有五口人，分别是贾张氏、贾东旭、秦淮茹，外加八岁的棒梗和一岁的小当。


    但这一大家子人，却只有贾东旭一个人是城市户口，有城市商品粮的定额。


    平日里，他家都靠着一大爷家和傻柱一起帮衬，这才能勉勉强强把生活维持下去。


    可随着棒梗日渐长大，他家粮食就越来越不够吃了。


    上上个月，就是因为棒梗饭量增加，贾家又没有太注意余粮。


    所以就导致一不小心，家里的粮食出现了缺口。


    最后没办法，贾东旭和贾张氏母子俩人一合计，就让秦淮茹带着小当回娘家待了一周。


    毕竟在他们母子的想法里，乡下再苦再难，那也能在地里刨食。


    只要人不懒，总是饿不死的。


    “啊？”


    张婶张大嘴巴，满脸惊讶道：“那淮茹你回娘家的一个星期，就是吃的这些东西啊！？”


    秦淮茹悠悠的叹息一声：


    “那能怎么办，乡下又不是城里，想活命，没有其它别的办法了。”


    她是不太愿意回忆那段痛苦的日子的。


    因此回了城里之后，秦淮茹从来没有主动和谁说过这段经历。


    “不对呀秦淮茹，傻柱不是说，大强能帮他们食堂从乡下采购山货吗？ ”


    “你们公社都饿到吃树皮了，难道就没有人进山打猎？”


    张大婶好像抓住了盲点，顿时又疑惑的询问起来。


    “张婶，大家饭都吃不饱，整日里无精打采、浑身乏力的，一阵大点的风刮过来就能把人吹倒，谁还有精神敢进山打猎呀？”


    秦淮茹一脸苦涩，反正当时她的娘家里，就没有一个人敢冒然进山的。


    生怕猎物没见着，反而把自己饿倒在大山里头。


    “嗯，你说的倒也在理儿……”


    张大婶听完秦淮茹的话，默默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不再深究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而是继续和郝志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他驾驶卡车走南闯北的各种经历。


    十来分钟过去，郝志强象征性的往家里打了两桶水。


    也就不再继续去中院排队了。


    而是栓上屋门，回到了自家的卧室之中。


    接着他念头微动，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幻。


    下一秒，一阵清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


    目之所及，满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林间一处空旷的土地上，建了两座全是卯榫结构的木屋。


    木屋边，几股清澈的地下水从石缝里钻出，形成一条潺潺流淌的河流。


    河流水中的沙石与游动的鱼儿清晰可见，水面在阳光的轻抚下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


    这里，就是郝志强的小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