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桑纯一起去匹兹堡的也有江大的同校生，只是以前不在一个班，不熟悉。


    但在国外总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生活，学习很忙乱，桑纯根本无暇欣赏和享受校园以外的生活。


    夏天是匹兹堡最好的季节，但没人知道桑纯心里崩溃过无数次，几个同校的留学生经常聚在一起互相打气安慰。


    祝怀谦每次和她视频，桑纯都转接了语音，她怕自己看见祝怀谦的脸会忍不住哭出来。


    直到祝怀谦毕业真的来找她，桑纯趴在他怀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温度，还是忍不住掉了泪。


    还是一如既往爱哭的小姑娘。


    祝怀谦紧紧地抱着她，黑长的头发上有太阳的温度，他脸颊贴过去轻轻蹭着，不断扩充着桑纯心里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祝怀谦呆了大半个月，桑纯平时要上课还有作业，只有很少的时间能陪他。


    和国内相比，这里太单调了。


    祝怀谦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但他一声抱怨也没有，甚至周末时间开车带桑纯去卡基内艺术博物馆，去华盛顿看日出和夜景，看乐队演出，看河畔日落。


    桑纯紧张的生活因为祝怀谦有了一丝悠闲喘息。


    祝怀谦好像总是在她最紧张惶恐的时候慢悠悠的宽慰着她的心。


    祝怀谦毕业结束了校园生活，正式入职了他爷爷的公司，员工做起琐碎的平常事也慢慢填充了他的生活。


    桑纯和他通话，偶尔也能听见他身边有不同男男女女的喧闹声。


    她知道，祝怀谦喜欢热闹。


    她不想束缚他，最后只是嘱咐他一句少喝酒。


    从江北到芝加哥转机再到匹兹堡，祝怀谦两个月飞一次。


    桑纯慢慢想也许祝怀谦也在好好对待他们这段感情吧，外婆给她打电话问她过年还回来吗？桑纯想也没想就把祝怀谦的名字说了出来。


    12月中旬终于等到放假。


    祝怀谦换了新房子，距离祝知禧住得很近，楼栋挨着，桑纯白天在祝知禧那，晚上和祝怀谦一起散步慢悠悠的回家。


    朋友，爱人都在身边，有种久违的幸福感。


    *


    桑纯买了只比熊犬，白色的软毛抱起来把心都萌化了，她喜欢蹭着它吸吸它身上的香气：“好香啊，以后叫你香香，好不好。”


    “嗯，香香。”


    小比熊同样回馈了自己的热情，伸出舌头舔了下桑纯的锁骨。


    突然横亘出一只劲瘦的手把香香捞过去，往地上一丢，声音低斥它：“啧，自己玩儿去。”


    小比熊晃着爪子还想往桑纯身上跳。


    沙发高，祝怀谦比狗还要狗，恶劣的身长腿往沙发边沿一挡，小比熊只能抓到他的裤子，他轻轻一挑，又把它晃倒在地上。


    “祝怀谦。”


    桑纯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别逗它。”


    祝怀谦不满的啧了一声，搂着她的脖颈往沙发上压，眉眼不满地啄她唇角：“我后悔让你买它了，家里有我亲你就够了。”


    桑纯脸色羞红。


    “你说什么呢，你要好好遛照顾它。”


    “不要。”


    祝怀谦哼了哼，傲慢气。


    桑纯主动环上她的腰，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祝怀谦，等过了年走之前你和我一起去见外婆吧。”


    她温着声，像在哄他。


    祝怀谦一只手习惯性地撩着她的头发，声音散漫：“好啊。”


    *


    赵墨燃也出国了大半年，整个人快被憋死了，回来疯狂call祝怀谦出来攒局玩。


    过年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二十多年他们在一起都这么过的，和赵墨燃又许久不见，祝怀谦有时候拒绝，有时候也会参加他们的聚会。


    “孟大小姐，这次回来还走吗？”有人笑着问孟汀音。


    都知道孟汀音学业结束了，但归处吗？没决定是留还是走。


    孟汀音眼神往远处的祝怀谦身上扫过，弯唇笑着：“你们都在这，我当然是回来了，在哪儿都不如家里好。”


    “那是。”


    “准备去哪儿高就，给我也推荐推荐。”说话的也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去国外水了四年，没什么真专业的本事，靠着家里吃喝。


    孟汀音撩了撩头发，笑着：“圣博，我也是让别人引荐的。”


    “圣博不招人啊，你找谁帮忙的，靠谱吗？”那人有几分不相信。


    孟汀音挑了下眼梢，朝祝怀谦扬了扬下巴，语气自然：“祝怀谦啊，你要不信当面问问他这事靠不靠谱。”


    包间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孟汀音和祝怀谦之间的事，听孟汀音这么说，眼神不自觉地往祝怀谦身上瞟。


    都知道，祝怀谦在和桑纯谈恋爱。


    祝怀谦压根儿眼神没抬，指尖夹着烟支着下巴垂着眼，一身浪荡气，正在开骰蛊。


    赵墨燃用腿撞了撞他。


    “啧。”


    祝怀谦输了，眉头皱着，眼神漫不经心地瞥过去，声音没什么情绪：“我就是帮忙问问，人家要不要人也不是我说的算。”


    “那我帮我引荐下呗，谦哥。”那人开口求。


    “行啊。”


    祝怀谦来者不拒，像是一件在怎么平常不过的小事。


    孟汀音的脸色慢慢黯淡下来。


    祝怀谦现在不常出来聚，孟汀音几次才能碰上他一次，每次他态度都冷冷淡淡客客气气，远远没有以前的热情。


    也许以前主动的都是祝怀谦，孟汀音习惯了。


    现在面对他的客气冷淡，孟汀音心里只有委屈，难忍。


    她起身，主动坐到祝怀谦身边也加入玩骰子的几个人之中。


    祝怀谦抬眼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祝怀谦九赢一输。


    他揭开骰盅，其他人探着脖子，看清楚之后眉眼一垮。


    又赢。


    没意思。


    “阿谦，厉害厉害。”孟汀音下意识抓着祝怀谦劲瘦的手腕晃了晃，激动眉开眼笑的神色在对上祝怀谦漆黑的眼眸时，脸上的笑凝了凝。


    以前，他们关系好的时候，她总是这么喊她，也只有她这么喊他。


    孟汀音咬唇，尴尬地松手放开他。


    祝怀谦的视线缓缓地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一条银色的项链垂在她的锁骨上。


    是高中时候，他们戴的情侣项链。


    祝怀谦眼眸淡淡瞥过，撂了手里的骰子，起身：“走了。”


    “早着呢，谦哥，别走啊。”


    “在玩会儿呗。”


    祝怀谦勾着衣服：“桑纯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