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手指但冷却期

作品:《长公主追杀我九条街,只为逼我做嫡长闺

    “殿下,求您留我这条贱命,半盏茶的工夫。”


    慕怀初维持着一个格挡的动作,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李元樱的刀锋锐利如冰,稳稳地停在距离她脖颈肌肤仅有半寸的地方。


    那刀锋上尚未干涸的血气混着森然的寒意,激得她皮肤上炸开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好。”


    李元樱吐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本宫就看你这半盏茶,能说出什么花来。”


    慕怀初不顾身后父母撕心裂肺的呼喊,转身,引着李元樱,一步步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长公主殿下,”慕怀初没有丝毫废话,开门见山,“您……是不是带着记忆,重活了一世?”


    李元樱那双燃烧着烈焰的凤眸骤然一缩。


    她死死盯着她,像是在审视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慕怀初激动地瞪圆了一双杏眼,却在对上李元樱那双吃人的眼睛时,瞬间将所有得意都咽了回去。


    不能得意忘形。


    “因为你的人生,是我写的!”


    李元樱握刀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泛白,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临境尊贵的长公主李元樱,是我笔下的一个角色。”


    慕怀初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句足以保命,也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话。


    “上一世你的和亲,你的惨死,都只是我写下的几行字。”


    为了证明自己,她语速极快,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


    “你五岁,偷溜出宫看杂耍,被先皇罚抄《女诫》一百遍,至今还怕闻到墨香。”


    “你十岁,设下陷阱暗算在朝堂上顶撞先帝后的靖川使者,先皇和太后非但没责罚你,还夸赞了你。”


    “你十五岁,在皇家围场偷偷练骑射,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左腿,对外只说是落水受了风寒,其实现在阴雨天,你的左腿膝盖依旧会隐隐作痛。”


    “这些都是我在你的人物小传里写的,没有写进故事里,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秘密,你敢说不对吗?”


    李元樱的脸色,随着她每多说一句,就更惨白一分。


    握着刀柄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这些事,是她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你……”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惊与迷茫。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慕怀初。但我不是这个慕怀初,我是写书的慕怀初。”


    李元樱看她的眼神,已经从看疯子,变成了看傻子。


    慕怀初大脑飞速运转。


    “总之,我知道你恨,知道你不甘。但是,我能改!”


    “现在,立刻,我就为你改写剧情!”


    “何为剧情?”李元樱的声线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


    “就是你的命运!”


    慕怀初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她深知自己笔下这位公主何等杀伐果断。


    若是今天不能给她一个满意交代,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什么甜宠剧情、霸道王爷,她根本无福消受!


    “既然您不愿意和亲,那我们就重写!无论是富可敌国,还是权倾天下,哪怕您要养它七八十个男宠,我都能给您写出来!”


    情急之下,她伸手探入袖中,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正是她穿书时死死攥在手里的,那本《腹黑王爷的掌中宝》的原稿。


    “用这个改!”


    李元樱眼中狐疑一闪而过,却依旧高傲地伸出了手。


    慕怀初立刻会意,毕恭毕敬地将书稿奉上。


    李元樱飞快地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


    书页翻动的“哗哗”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像是催命的符咒。


    最后,“啪”的一声,她狠狠合上书。


    另一只手的长刀,再次横上了慕怀初的脖子,刀锋冰冷刺骨,比方才更近。


    “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难道只能是围着男人转的废物吗?”


    “改!殿下息怒!我立刻就改!”


    慕怀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不是屈服,这是在为自己的小命争取时间。


    可李元樱的刀并没有落下。


    她一把揪住慕怀初的衣领,像是拎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鸡仔,将她提了起来。


    “本宫就信你这一次。”


    那双凤眸里,杀意和希望在疯狂交织。


    “若你所言为虚,本宫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起驾!回公主府!”


    李元樱一声令下,原本围堵着慕府的禁军齐刷刷收队,行动间悄无声息,肃杀之气尽显。


    慕家人看着自家女儿那副被挟持的窝囊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又碍于皇家威仪,敢怒不敢言。


    “爹!娘!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慕怀初被拖着走,还不忘回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马车内。


    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


    李元樱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淬了寒冰的眸子,一寸寸地剐着慕怀初,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慕怀初决定主动出击,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个……殿下,关于您新的人生剧本,您有什么想法?”


    李元樱依旧沉默,目光的压迫感却更强了。


    “您开口,我执笔!钱财?权力?男......男宠?”慕怀初小心翼翼地试探。


    李元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黑了。


    “咳……这些世俗之物,自然入不了殿下的眼,是我肤浅了。”


    慕怀初尴尬地挠了挠头,“可您什么都不缺,我这笔……该往哪儿写呢?总不能……总不能让您披甲上阵,带兵灭了那靖川吧?”


    她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李元樱忽然开了口。


    “这个,有点意思。”


    慕怀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


    这位长公主,从不是什么娇养在深宫的金丝雀。


    她有一颗不输男儿的雄心。


    难怪,和亲的命运会让她恨到重生!


    “不够。”


    李元樱打断了她的思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区区女将军,算得了什么?”


    “本宫要的,是镇国长公主!”


    慕怀初彻底懵了:“镇国……长公主?”


    李元樱的眼中,燃烧起名为野心的火焰,“开府建衙,执掌兵权,朝堂议政,一言九鼎。”


    “本宫要让这天下所有男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临境的公主,不止能用来和亲,更能安邦定国!”


    这野心,简直要捅破天!


    慕怀初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殿下,这个……难度系数有点高,得一步步来……”


    “我不管。”


    冰冷的刀锋,再次抵在了她的腰侧软肋上。


    “你现在,就给本宫写。”


    “写不出来,或者写得不满意,本宫不介意用你的骨灰,给御花园里的牡丹当花肥。”


    “写!我写!我立刻就写!”


    慕怀初吓得小脸煞白,一边强颜欢笑,一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那要命的刀子。


    “殿下,您别激动,灵感这东西,最怕惊吓,您一吓我,我脑子就空了。”


    那把刀,纹丝不动。


    慕怀初只好清了清嗓子,强迫大脑飞速运转。


    “要当镇国公主,总不能凭空而来。”


    “第一步,您得有自己的府衙,能公开审案,能上朝议政,如此才能让百官和百姓认识您,敬畏您。最重要的是,要让皇上看到您的才能!”


    说写就写!


    慕怀初抓起马车小几上备好的笔,舔饱了墨汁,翻开那本《腹黑王爷的掌中宝》,找到长公主出场的那一页。


    她深吸一口气,在李元樱冰冷的注视下,郑重落笔。


    “临境长公主李元樱,尊贵无比……”


    她顿了顿,在那行字后面,一笔一划地添上——“开府听政”。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开府听政”的“政”字,刚写好,便化作泡影消失了!


    怎么回事?!


    慕怀初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她不信邪地又试了好几次。


    可结果都一样——“开府听”少了“政”字。


    慕怀初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她最后的保命底牌,失效了!


    “你,在耍我?”


    李元樱的声音,比车外的寒风还要冷上三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柄一直抵在她腰间的长刀,刀锋微微一转,刺破了衣料,冰冷的触感瞬间贴上了她的肌肤。


    致命的危机感,如同一张大网,将慕怀初牢牢罩住。


    “不!不是的!我没有!”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又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疯狂运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可能是这支笔有问题,稍后我换支笔试试!”


    “您看,这不是写了三个字了吗,就差一个了对吧!”


    慕怀初忽然脑子过电般想到一种可能——难道一次性只能改三个字吗?那技能冷却期又是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