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4)无休止讨论

作品:《"观棋亦语"探案事件簿

    课室里立刻泛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哈!”泽墨梓夸张地推了下眼镜,“这下,真凶就浮出水面啦。”


    “不、不是的!”谷慧慧惊慌地转过头,无措地看向眼神晦暗的筱玲珑,“怎么可能是小玲珑呢?!”


    “慧慧,其实……”一直沉默的筱玲珑终于开口了,“我确实去过那里。”


    啊?这就结束了?


    我万分震惊。


    也太突兀了吧!观棋亦语还没展示它真正的实力啊?!


    “……但是,”还好,转机出现了——筱玲珑坚定地把头一昂,“那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蛤?你无缘无故去过案发现场,但又没有作案?”课室后侧的黑斗篷女生不屑地一撩散发,“谁信啊?”


    “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这都是事实。”筱玲珑看都没看黑斗篷女生一眼,冷冷地回应,“我去那里,是因为我看到摇滚社的人从窗前经过,然后……”


    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筱玲珑的脸突然变得绯红。


    “……我……因为……”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刚才的气势全被淹没在了难为情中,“因为我很喜欢摇滚音乐,所以……我对摇滚乐器……也很好奇……所以……”


    似乎是因为不好意思,筱玲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我看到掠夜彗星离开之后,就借口上厕所,去了206,想、想……呃……看一下他们平时排练的环境……”为了缓解紧张,她用力地搓捻着自己的辫子,“但、但我刚看了几眼,就听到外面有快速的脚步声传来,于是……我立刻跑掉了……”


    筱玲珑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校服下摆:“我拉下帽子挡住脸,迅速跑进了北梯楼梯间,再跑下一楼,又从南梯跑回了二楼。之后我偷看到走廊没人,便回到了202。所以——”


    她猛地一拍桌子,又找回了刚才的气势。


    “我绝对没有干那种事!”


    “可是……”夏烁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筱玲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没见到你从206跑出来啊?”


    “如果犯人真的不是她,那这脚步声可能不是你们的,而是真凶的。”谭深指出这一点。


    “确实,”我点头表示认同,“毕竟她‘刚看了几眼’,脚步声就来了。”


    “但不好意思,我们也暂时不能排除你说谎的可能性。”谭深对正在扶起椅子的筱玲珑说,“所以,还是得给你安排个嫌疑人三号。”


    “怎么每个社团都能揪出一个啊……”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203!”


    203是魔术社。


    “欢欣社的人今天不在,”鼓手詹澄耸耸肩,“203的门被锁上了。”


    “呃……他们其实叫幻秀社……”又一次纠正詹澄的夏烁尴尬地挠了挠脸,“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里确实没人,我在204确认过了。”


    说完,夏烁抬手示意下一个社团发言。


    于是,话筒给到了204——启幕·话剧社。


    “从一进门我就想问了,”杏流玥小心翼翼地看向教室后侧,“您是芳娟导演老师吗?”


    我才注意到,教室后排除了学生,还有位和梅屡望年纪相仿的成年女性在这。


    “正是在下,”芳娟扎着丸子头,含着棒棒糖轻轻一笑,“你要签名吗?”


    ……这是什么檀惠竹行为?名人都会一上来问别人要不要签名吗?


    “她是我们话剧社今天特邀的指导老师,知名导演。”在杏流玥拿到签名,并与芳娟合影时,一位同样坐在教室后排的双马尾女生解释说,“也是我们十年前的同校学姐。”


    据双马尾女生的介绍,她自己名叫芥浅,在读高二,是启幕社的社长。


    “今天我们一直在排练话剧。”芥浅开始了她的陈述环节,“在詹澄同学来敲门前,没有人出去过204。”


    “那可不一定。”谭深笑了笑,“话剧演出有幕前幕后之分,既然你们都已经穿上服装排练了,那大概也准备了幕布之类的东西吧?”


    “是的,”被谭深说中,芥浅微笑着点头,“我们在课室前端的第一排灯上,挂了块能完全挡住后方的大黑布。”


    “黑布还挂着吧,”见芥浅再次点头,谭深便招呼我,“走,看看去!”


    我和谭深来到了204——可怜的艾怡芊留在原地避嫌。一打开门,那一大块黑布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遮得可真严实。”我掀起黑布看了看后台,又端详了下四周,“竟然把左右两边都遮得严丝合缝,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留条过道吗?”


    “确实遮得太严实了,”身旁的谭深点点头,“这就给了犯人可乘之机——毕竟连前门都被遮住了,后台的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他人耳目,顺利溜出前门。”


    “而且窗帘没拉上,这块黑布把一小半窗户划给了后台。”我指了指能清晰看见外面走廊的长窗,“因此,台前台后的人都能知道掠夜彗星离开的时机。”


    “既然如此,我们就得去查查剧本了。”谭深轻笑一声。


    “是啊……走吧。”


    附和完后,我便插着兜,朝课室门口走去——


    但倚在门框上的谭深没有挪开身子。


    “劳驾?”去路无端被堵,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抱起双臂立在门旁。


    可谭深还是没动。


    ……干嘛呢这位哥?


    正当我想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以确认他没有魂魄出窍时,谭深突然发话了:


    “你和艾怡芊是一个初中的,对吧?”


    ……?莫名其妙的问题被莫名其妙地问了出来。


    “是啊。”我奇怪地望着他那张似笑非的脸,“也是同一个班。”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啊?又一个不知所云的问题被不知所云地问了出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盯着谭深那副半笑半不笑的样子,倒是把我给整笑了,“你是要查他户口吗?”


    “侦探对嫌疑人身边的人进行合法盘问。”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明显是胡编乱造的话。


    “你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嫌疑人想过吧?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轻轻摇了摇头,“再说了,我反对通过心理角度分析嫌疑人作案可能性。”


    “好吧,”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这就是社长在合理对社员进行常规了解。”


    ……不是哥们,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笑出声来了。


    “那你怎么不来了解我呢?”我不是在为区别对待而感到嫉妒,只是单纯觉得好笑,“你想了解他就去问他啊,为什么要来问我——等等!”


    我瞬间不笑了。


    “和现在一样,你也问过他关于我的事?”


    “没有没有,真没有!”


    面对我顷刻间变得狐疑的目光,谭深有些慌张,连忙否认。


    “还有,我之所以不问他来问你,只是想得到一些客观的评价。”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谭深,确认他说自己没问过我的事应该不是在说谎后,才开口:


    “再客观的评价,大概也比不上你自己的主观评价吧?”我平静地指出,“所以,你不用来特地问我。”


    说完这句话,我犹豫了下,又道:


    “你这样一上来就询问对一个正常人的评价,很难不让我怀疑……”


    我在接下来要说的话上迟疑片刻。


    “……你对艾怡芊有什么目的。”


    话刚说出口,我就感觉不对劲——这意思乍一听怎么好像有点歪?


    看着谭深稍变的脸色,我赶紧试图明确我真正要表达的想法——


    “呃……比如说图财什么的,或者给别人介绍对象啊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开玩笑般补充着,谭深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


    “那你倒是说对了一半。”谭深苦笑着,从门框上起身,“主要是我姐对他很好奇。”


    “真介绍对象啊?!”


    “不是!单纯只是我姐很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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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问几句而已。”谭深赶紧澄清,同时走出了204,“她都二十了。”


    “哦哦。”我随口应着,跟上他离开的背影。


    这时,我注意到谭深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头发。


    ……第一次见他时,他好像也捋了好几次头发吧?这哥们自恋吗?


    “这是我们的剧目《爱魔》的剧本。”


    回到206课室,芥浅将一沓装订起来的纸递给我。


    “改编自太宰治的《犯人》——‘对年轻人走火入魔的热恋,切不可掉以轻心’……”她轻笑着摇摇头。


    太宰治的这篇作品我看过。它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选入了某本推理小说集,又被不务正业的我找到了。因为这件事,我甚至还以为他是推理作家,跑去翻了他的大部分作品……


    压下这段滑稽的回忆,我使劲忍住不合时宜的笑,翻开剧本——


    纸页上写满了芥浅工整的字迹,还细心地用不同颜色笔作了注解,并标上了每个演员上下场的时间。


    “为了控制演出的总体时间,每个演员表演的时间都控制在了预定时间半分钟左右的误差范围内。”身旁的芥浅解释道。


    “你们是几点钟开始排练的?”谭深问。


    “四点四十分。”芥浅快速回答,并拿出她的手机,“我有这次排练的录像。”


    ——


    “……冷,为什么我这么冷?我……”


    一位身着白衬衫的男生,正痛苦地揪着头发,在讲台前的空地上踉踉跄跄地踱着步,眼神中流露出麻木的绝望。


    “不,我幸福了!我要幸福了!我应该……”他又兜了一个圈,煞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我应该高兴,对!我应该……”


    ——


    “为什么我看上去像只苍蝇?”


    那位名叫森哲溪的高一级男生,正看着录像里不停乱转的自己,低下头笑个不停。


    “好啦好啦,我快进就是了。”我感觉他要笑到浑身抽筋了,便将进度条拉了一小截。


    ——


    “没错!就是你杀了她!!!”


    一个穿着警服,体型微胖的男生突然跳出来,指着吓得一缩的森哲溪厉声大喝。


    面对这从天而降的指责,森哲溪惶恐地瞪大双眼,一脸的迷惑与不解。


    “不……不对,我没有……”


    “是你!是你拿起了那把菜刀!”警服男叉着腰,冲颤抖的森哲溪一字一顿地复述他的犯罪经过。


    “是你捅下了那把刀,又是你拿走了那些钱……”


    ——


    “起码你没我那么像个报菜名的相声演员。”


    穿着警服,名叫泰自佑的高二级男生,苦笑着拍了拍森哲溪的肩膀。


    “还好啦,你的角色毕竟是我的角色想象出来的嘛。”虽然森哲溪这么说着,但我确实感觉这段念白有点生硬,便又动动手指,往后快进了一点。


    ——


    “……去啊,去杀了他们吧?”


    被兜帽遮住脸的女生,提着黑斗篷轻快地跳跃,在另一位披白斗篷的女生身旁高声尖笑。


    “去拿到你想要的,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去追求……”


    她贴近满脸惊恐的白斗篷女生。


    “……你想追求的爱~”


    ——


    “小枳,我是不是表演得有点太夸张了?”


    名叫齐海瑷的高二级女生理了理她的黑斗篷,皱起眉头问。


    “不不不,我觉得非常传神!”


    披白斗篷,与齐海瑷同级的女生温华枳连忙摆着双手。


    “我感觉你这次演得比之前都要好!”


    我盯着谈笑风生的两位,手指无意识揉搓着剧本页角。


    计算录像里的每一段表演时间,一直加到临近案发时间的四点五十九分,正好有一段长达两分半的时间,幕布后只有一位演员。


    是温华枳。


    而且,据剧本内容,她的道具是——


    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