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克拉克看见对面的依埃丝表情一变再变，最终定格成沮丧。


    女孩紧紧捏着她的面具：“拜托，求你别把我的事告诉布鲁斯……氪石我可以捡回来还给你，抱歉，我不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呃，重要？好吧，确实重要。但捡回来就算了，我之后会联系其他人来回收它。不过，为什么你不希望布鲁斯知道你的事？”


    依埃丝低下头：“我不想吓到他，布鲁斯只是个普通人。你也看到了，我会飞，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能力，这些对他来说都太超过了。”


    说着，女孩手中的面具消失，几秒后又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做完这一切，她望向克拉克，眼里充斥着恳求的神色。


    克拉克多少有点看不得小孩子对他摆出这样一副神情，更何况依埃丝是布鲁斯家的小孩，不是他的敌人。


    他的声音软化下来：“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和布鲁斯相识，那他怎么会因为你有这些能力而害怕你。”


    依埃丝摇头：“就算他能够接受我曾向他隐瞒我异于常人的部分，但我每天晚上都要做很危险的事，如果布鲁斯和阿福知道了一定会担心我的，说不定还会阻止我继续做下去。我有不得不继续的理由，至少伯利莱区还需要椋鸟。”


    2.


    依埃丝的这些话真假参半。


    她确实担心布鲁斯会被她吓到，不是因为她虚假的“超能力”，而是因为她超反预备役的身份。


    要知道，布鲁斯可是个实打实的良民，收养依埃丝这个（未来的）超反可能就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接近法律底线的一件事了。


    依埃丝只求自己伏法的那一天他不要吓晕过去。


    嗯……愿那时蝙蝠侠看在和布鲁斯有交情的份上能准许她向公众隐瞒真实身份、撇清和韦恩家的关系的请求。


    依埃丝愿意为此安安分分蹲阿卡姆绝不越狱，并帮蝙蝠侠检举其他超反们的出逃行动。


    3.


    咳，有点扯远了。


    依埃丝把放飞的思绪拽回当下，静静等待超人的答复。


    什么，你问她骗超人会有心理压力吗？


    哈哈，那还是有一点的。


    不过她之前为了逃跑连蝙蝠侠都糊弄过，多糊弄一个超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身份暴露的太过猝不及防，好在超人不可能一直留在哥谭，应该也不会时刻盯着她的行动。要是能混过今晚，她走一步是一步吧。


    4.


    超人回想了一下近期与伯利莱区相关的新闻。


    一周前他曾看到过一份报道了伯利莱区势力变更的哥谭新闻，其中就有描述到一个被大部分人猜作新义警、扫清伯利莱区北部黑面具帮，代号为[椋鸟]的身份不明人士。


    现在看来，也许依埃丝是在背着B做义警？


    她所拥有的那些能力可以解释为什么依埃丝能避开蝙蝠侠的视线从韦恩庄园里跑出来、并给自己搞来这一身行头，但这仍说不通她往他房间里扔氪石的行为。


    于是克拉克接着依埃丝的话问她：“我对椋鸟这个名字有所耳闻，我想我能明白你的顾虑。但是你不可能一辈子隐瞒你的家人出去做义警，不是吗？而且，我总得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氪石。”


    5.


    “做义警……？额，你说的对。”


    “就像你说的，我确实不能一直瞒着我的家人，但我不能现在就让他们知道，现在还太早了。未来我想亲口向布鲁斯他们坦白这一切……求你了，不要告诉他。”


    随即，女孩叹了口气，小心的回望克拉克，青蓝的眼瞳里盛满诚挚与歉意：“至于氪石，那真的是我偶然得到的，我之前还以为它只是普通石头，也许涂了荧光剂？我对石头不感兴趣，路过有阳台的大楼就顺手把它给扔了。真的很抱歉，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6.


    克拉克总忍不住对这样的眼神心软。


    比起质疑，他本来就更擅长理解、仁爱、包容与信任，这是玛莎和乔纳森在漫长的岁月中教给他的品质。


    而且，这是B收养的孩子，他相信朋友的眼光。总归依埃丝对他不抱有恶意，也许氪石真的是她路上捡来的？虽然他和蝙蝠侠一直在收集散落各地的氪石，但难保哪里会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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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概率再小也有发生的可能，再加上从逻辑上讲，假如依埃丝试图加害超人，那么她不可能只用一小块绿氪石随便扔到他的酒店房间，更别提她似乎还不知道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7.


    最终，在依埃丝亮闪闪的目光下，这位大都会的人间之神接受了她的道歉和祈求。


    他同意暂时不把她的身份告诉给她的监护人，但要求她进行义警活动时以安全为第一位。


    依埃丝满口答应下来，并绕着他飞了几圈证明自己一般情况下不会被人逮住。


    克拉克无奈的拦住女孩积极雀跃的想去给他捡回氪石的行动，催促她快点回家，目送依埃丝向着韦恩庄园的方向飞远后才返回酒店附近。


    氪石还安静的在阳台上散发出微微绿光，克拉克着手联络已经开始夜巡的好友。


    8.


    蝙蝠侠把氪石收进铅盒，放到多功能腰带里，他看向现在才靠近过来的克拉克。


    “你是说，这颗氪石是椋鸟从哥谭的某地捡到后还给你的？”


    克拉克点头。


    “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克拉克摇头。


    “这是克拉克·肯特的房间。别告诉我你是变身超人准备飞出房间时‘恰巧’碰到了手拿氪石的椋鸟，她又友好的把这颗氪石扔到了你的阳台上。”


    克拉克点头。


    “……fine。”


    蝙蝠侠看出克拉克不想和他说实话，他没有过多停留，发射钩爪枪，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9.


    事关哥谭地界上的无主氪石，布鲁斯会事无巨细的查清楚。


    克拉克相信，用不了多久，B一定能通过侦探的本领像当年找出他的真实身份那样找出椋鸟的真实身份。


    嗯，他是答应依埃丝暂时不要告诉布鲁斯她的身份没错，但没有答应她阻拦布鲁斯自己查明啊。


    即便有超能力加身，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每天在哥谭的深夜里无蝠看管的做义警还是太危险了。毕竟，哪怕是迪克，不也是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夜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