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为了安慰倒霉的三个家庭成员，阿福准备的晚餐异常丰盛。


    依埃丝却没什么胃口，一是因为她尝不出来味道，菜式如何对她来说都只是吃个口感；二则是因为今天服装店里的战局由她主导，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自己一个犯罪巷小孩是从哪学来的正经武打招式。


    她总不能说是系统教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布鲁斯当时表现淡定，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后十分流畅的帮她和杰森打了掩护、并安排店员隔天签保密合同。


    也许布鲁斯没有很在意这个？又或者其实他看不出来她的招式是乱打的还是有章法的？


    总之一切都得等待会儿谈话才能揭晓了。


    [垂头丧气JPG.]


    2.


    餐厅气氛莫名凝滞，布鲁斯一边切肉排，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个孩子的表情。


    杰森情绪看着还算正常，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认真的往嘴里塞东西吃。


    依埃丝倒是确实很蔫……她情绪一向外显，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一眼就能明了。


    小姑娘耷拉着眼睛，闷闷不乐，吃饭速度都要比以往慢上许多，对着一小块肉排切来切去的、就是不肯放进嘴里。


    嗯……


    不知道依埃丝到底理解了什么，但其实他没有要指责他们的意思。


    3.


    晚饭后，布鲁斯带着两个孩子进了书房。


    望着小沙发上脊背绷直、正襟危坐的依埃丝，他钴蓝色的眼中漾出些许无奈的神色：“只是正常聊天而已。”


    依埃丝胡乱点点头，向后蹭了蹭，靠在沙发靠背上。


    杰森看看依埃丝，又看看布鲁斯，抿了抿嘴、眸光闪烁。


    他并不觉得今天下午他和依埃丝做了错事，有能力保护他人就义无反顾的去做，这是正确的选择。当然，他也觉得布鲁斯不会和他们兴师问罪、或者态度强硬的质问些什么。


    他只是感觉依埃丝有点太紧张了——她总会纠结一些在他看来没那么重要的问题，就像当初坐在蝙蝠侠的车上纠结他之后能不能上学那样。


    不过，如果依埃丝希望隐瞒什么，他会帮忙的。


    4.


    布鲁斯语气缓和：“今天下午的事，我发自内心为你们的勇气而感到骄傲。我的孩子们为了保护我，不顾危险、挺身而出……无论怎样，这都让我很感动。但这很危险，你们和那群歹徒缠斗在一起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再报警解决问题。”


    他顿了顿，看到依埃丝和杰森对他点头后，话锋一转。


    “犯罪巷不是一个好地方，它充满黑暗、罪恶，也曾带给我无法抹消的伤痕。它教给你们的大概并非有关正义、有关善良、有关勇敢……即便如此，你们仍然成长的如此优秀。”


    布鲁斯看向依埃丝：“我能看出来，你不想显露你的能力——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你还是从二楼跳下来了，对吧？这就足够了。”


    “我缺席了你们的成长，所以想再多了解你们一些——这场谈话的目的仅此而已。”


    “毕竟，我们现在是家人，不是吗？”


    5.


    唔——哦，他、他好会说。


    暖色调的灯光为布鲁斯渡上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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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光晕，依埃丝几乎要在他承载着汪洋的眼睛里溺水了。


    她编好的瞎话卡在嘴边，半句都吐不出来。


    他说，他们是家人诶。


    流浪过的小孩真的拒绝不了这个。


    依埃丝泄气的瘫在沙发上。


    6.


    依埃丝猛的弹起来：“我都和你讲！！！”


    杰森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神色扭曲的伸手把她按回去。


    依埃丝顺着杰森的力度把自己陷进软乎乎的沙发里。


    她小小声补充：“但是只讲一部分哦……剩下的不想说。”


    “暂时、暂时还不能说。”


    7.


    布鲁斯耐心的听依埃丝断断续续的讲她怎么开始流浪、怎么遇到杰森、怎么在伯利莱区晨跑夜跑、怎么跟着杰森躲开火/拼、找到雪堆下的可食用植物、重建被雪压塌的铁皮据点……


    杰森时不时给她补充一两句，或者见缝插针的吐槽她做过不靠谱的事。


    依埃丝含混不清的一笔带过了她学打架的部分，叙述中也总刻意的避开一些内容。布鲁斯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却并没有追问。


    他只是鼓励的注视着两个孩子、静静听他们将那段混合着风雪和阴霾的过往娓娓道来。


    探究依埃丝的秘密并不急于一时——他想。


    至少现在，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只是作为家人去了解他的孩子们罢了。


    未来还很漫长。


    也许有一天，蝙蝠侠会从生活的蛛丝马迹里找到问题的答案。


    又或许某一天，依埃丝会愿意亲口告诉布鲁斯那些被她隐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