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更喜欢谁?
作品:《真假千金:科研大佬在豪门当水豚》 于是,这一次,江穗宴主动开口了。
出于遵循“对话需要双向信息交换”的社交基础逻辑,提出了对称性问题:
“你呢,讨厌我吗?”
江若妍:“……”
沉默在电波中蔓延,带着一种粘稠的、让人心慌的重量。
终于,江若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疲惫和坦诚:“我害怕你。”
江穗宴:“???为什么?!”
这个结论完全出乎她的逻辑模型预测!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又不会像训斥张博那样训斥江若妍,也不会像掰脱混混的手腕关节对她造成物理伤害。
江若妍没有回答这个“为什么”。
她似乎跳过了这个无解的问题,抛出了另一个更加核心的疑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说……我们算朋友吗?”
朋友?
江穗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定义非常模糊且主观。她再次调用数据库进行匹配。
“唔,” 她思考了几秒,给出了严谨的、基于社会关系学的答案,“不算吧。”
江若妍:“……”
听筒里的呼吸声似乎窒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微弱。
江穗宴紧接着解释,逻辑清晰得像在做学术报告:
“按社会身份和法律关系定义,我们是姐妹。”
“这是属于基于特定法律事实包括收养,认亲形成的、具有法定权利义务关联的亲属关系。”
“‘朋友’这个词通常指代基于个人意愿选择、无血缘或法律关系束缚的社会联结。用‘朋友’来界定我们,在概念上不够精确,也不够贴切。”
“姐妹……” 江若妍喃喃地重复,随即发出一个短促的、近乎自嘲的轻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是假的。”
“假?” 江穗宴立刻启动法律条文检索模块,“根据《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一十一条,养子女与生父母以及其他近亲属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因收养关系的成立而消除。”
“养子女与养父母及其他近亲属间的权利义务关系,适用法律关于父母子女关系的规定。因此,在法律意义上,你作为江家养女的身份是真实的,享有……”
“我没有江家的血脉!” 江若妍打断了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逼到角落的尖锐,“我是假的!我身体里流的不是江家的血!这才是最根本的事实!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江穗宴沉默了。
这一次的沉默,与之前的几次都不同。不是宕机,不是疑惑,而是一种……奇异的、深沉的思考。
几秒钟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仿佛沉淀了某种厚重的东西,语速也放慢了许多:
“不可否认,血缘……确实是人类社会中一种非常特殊、难以完全替代的生物连接。”
她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自然现象。
“它承载着基因的延续,也往往被赋予了深刻的情感和社会象征意义。”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继续道,语气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
“但是,我认为,构成人类个体之间深层联结的基石,不仅仅是生物性的纽带。”
“时间的积累,共同经历的沉淀,在漫长岁月中相互扶持、摩擦、理解甚至冲突所堆砌起来的感情……这种由时间亲手锻造的羁绊,才是无法被轻易替代的核心。”
她的话语在寂静的深夜房间里流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通透:
“就像恋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却可以成为彼此选择的灵魂伴侣;就像朋友,毫无亲缘,却能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就像……那些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共同生活、彼此需要而成为‘自己选择的家人’的人们。”
“仅仅依靠‘血缘’这一单一变量,就去判定两个人类个体之间关系的亲疏、深浅、价值……这是非常不理智,也是对人类情感复杂性的巨大简化。”
江若妍:“………”
电话那头只剩下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江若妍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希冀和更深的不安,“……你不怪我吗?”
江穗宴这次是真的迷茫了:“?怪你什么?” 她完全跟不上这个逻辑跳跃。
“怪我……占了你这么多年的位置啊!” 江若妍的声音带着哭腔,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怪我这么多年!偷走了本该属于你的父母、哥哥、锦衣玉食……偷走了本该由你去积累的、和他们的‘时间堆砌的感情’啊!如果没有这一切,和他们有深厚感情连接的也该是你!是我偷走了你的时间!偷走了你的一切!”
江穗宴安静地听着江若妍带着哭腔的控诉,大脑里像有无数条逻辑链在飞速碰撞、重组。
半晌,她才用一种近乎困惑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开口:
“又不是你害的。”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当时也只是个婴儿,没有任何选择权。”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满足:
“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啊。父母他们……嗯,虽然还是不太熟,但给我的副卡额度很高,足够支撑实验室很多项目了。”
“江承……哥,” 她不太熟练地吐出这个称呼,“他日常也很操心我……虽然方式有点过度,也帮我处理了很多麻烦,比如上次帮我付高尔夫球扬小费。实验室运行顺利,我还有‘小白’……”
她的声音里是纯粹的、对现状的满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或遗憾。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像是终于卸下千斤重担的呼气声。
很轻,但江穗宴听到了。
江若妍那根紧绷的弦,似乎终于松了一点。
一股巨大的酸涩冲上鼻腔和眼眶,她死死咬住嘴唇,把汹涌的泪意憋了回去。
“江穗宴……”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又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你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我?”
“不讨厌啊?” 江穗宴的回答依旧干脆,带着点“这问题好奇怪”的困惑。
“那……” 江若妍吸了吸鼻子,话锋突然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熟悉的、属于她江若妍式的娇蛮和……醋意?
“我和沈清澜,你觉得你更喜欢谁?”
江穗宴:“啊?”
这话题跳跃度堪比量子跃迁,她的CPU再次过载。
“别装傻!” 江若妍的声音陡然拔高,恢复了点活力,还带着点咬牙切齿。
“我都听说了!你跑去跟人家约会!还吃她给的蛋糕!让她摸头!还……还让她掐你脸!我是不是说过不准和她约会!!”
江穗宴瞬间慌了:“!!!”
“那……那只是进行蛋糕口感和造型设计的专业评鉴!是工作!QAQ” 她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而且我没让她掐!是她自己动手的!”
“噗嗤……” 电话那头,江若妍似乎被她慌乱的反应逗笑了,那点残余的哭腔彻底消散,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甚至有点小得意的轻快,“行了行了,大笨蛋!知道啦!蛋糕评鉴大师!”
她顿了顿,声音恢复了点平时的活力,但比平时柔软很多,“……挂了。明天还有早课。”
“哦。” 江穗宴呆呆地应了一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她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冷面哥哥的掌心娇》文档,又转头看了看在床上安静注视着一切的水豚玩偶。
刚才……江若妍是不是哭了?
她困惑地皱起鼻子,像分析一组异常复杂的情绪光谱数据。
人类的眼泪,其成分、触发机制及社会功能,果然还是比神经网络优化要难理解得多啊。
……诶?
所以跟踪陆言彻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