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等你死了,我会放鞭炮庆祝

作品:《带娃投奔你不认,转头改嫁你哭什么

    顾砚忱也觉得自己很矛盾,明明事情是他挑起的,吃什么飞醋。


    他要钓大鱼,应该做一个有耐心的猎人,否则鱼儿怎么会咬钩。


    可他还是动了怒,压制不下去的烦躁怒气几乎将他湮灭,他睥睨着身下的女人,显然低估了对方带给自己的影响力。


    事隔经年,她还是能够轻易挑动他的神经,叫他所有的冷静克制都沦为了一场笑话。


    “顾砚忱,你别这样,我疼。”


    乔念在他身下吃痛着,声音打着颤儿,像是被欺负得狠了,明明他还没怎么样。


    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女人苍白着脸色,像是一点血色也无,捂着胃部,身体痉挛着,仿佛在承受什么难以承担的痛苦。


    “去医院。”


    顾砚忱蹙着眉,他还没到如此禽 兽的地步。


    “不必,只是胃病犯了,”乔念低着眼睫,唇上还烫着,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她本来就要推拒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胃病先一步到来,以一种警告的方式提醒她,乔念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我想央央了,麻烦送我回家。”她抬起眸,再次解释道,“景园有药,我带的行李里放着的。”


    顾砚忱这才想起她好像宴会途中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先是淋了一场雨,又和他在休息室乱来了许久,接着就是白夕雾的事情……


    “去买点东西过来。”


    他吩咐司机去路边的红旗连锁。


    车子停下后,他紧接着很敏锐的发觉一件事情,家?


    她称呼景园为家?


    在等待过程中他一边扯过旁边车上的备用毛巾披在她单薄的肩上,一边脑子里还不忘回荡这个问题,她的回答。


    司机买了东西回来,乔念囫囵咬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手里的牛奶温热的,她却不敢喝,怕直接吐出来。


    男人看着她,倒也没强迫。


    之后的行程里顾砚忱很奇怪的沉默。


    乔念从他的大腿上下来后,就一直倚在一侧角落里缩着,手指骨紧紧的摁压胃部,脸色泛着没有血色的白。


    她不知道顾砚忱此刻在想什么。


    要是知道一定会嘲笑他,央央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他在这里自作多情什么呢!


    乔念半闭着眼,冷汗从毛孔里争分夺秒地冒出来,几乎淌湿了她全部衣服,包括身上单薄的杏色衣裙,她扯着毛巾,死死地攥着,指骨泛起青白色。


    她想,她快死了。


    等到死期到的那天,她一定提前服好一瓶安眠药,让自己解脱。


    她不要死得那么痛苦,她怕会痛得惨叫出来吵到央央,让她的女儿最后见她一面都还在哭。


    她一定死得悄无声息的,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一只微热的手拨开她的发丝,抵在她的额头,唤醒了她昏昏欲睡的脑袋。


    乔念模糊的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顾砚忱,才发觉自己竟然差点睡过去。


    “你究竟是怎么了?”


    男人眼眸很深邃,眼睑有一枚淡色的痣,衬的他看人总是很深情。


    乔念喘 息了一下,从口中泄出一分痛呼,“胃病而已,我不是说了?”


    “你告诉我,痛到全身脱力,这是胃病?”顾砚忱脸色很难看,单手将她揽在怀里,扭头吩咐司机,“别去景园了,去最近的医院!”


    车外是灯火通明却寂静的长街。


    乔念以为已经过了许久。


    可实际上距离她发痛时候不过才十来分钟。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乔念记得是第一医院。


    她对那地方已经很熟悉了。


    想到裴延今天应该在坐诊,她有几分安心。


    不怕顾砚忱察觉什么。


    她还在呼吸,不会因为得了癌症晚期就对他没有利用价值,被他借机从央央身边赶走。


    之前的交易就还作数。


    因此倒是没有推拒,半靠在男人的怀里,借机扫了眼男人手上的腕表,然后伸手去摸自己包里的手机。


    “你在干什么?”


    一只手桎梏住她的手腕,很大力。


    乔念扭头就看见顾砚忱难看的脸色,仿佛她给他戴了几百年绿帽子。


    可当他瞥见她拨通的是什么电话时,换他静默了。


    空气中弥漫一丝难言的尴尬。


    乔念看着他,一脸莫名,她忍着剧痛,还能挤出一丝笑,“顾总,你以为我是给谁打电话,周倜吗?”


    她摁下了拨通键。


    电话不过几秒就被接通,那边的人声音慈和,略压低着。


    “这里是景园,请问您找谁。”


    乔念眼眸逐渐变得温柔,微垂的碎发迷 离了她过分秾艳的容颜,在她周身拢上一抹柔色。


    “颜嫂,央央没哭了吧。”


    她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是乔小姐?您没有和顾总在一起吗?央央小姐已经睡下了,还没醒呢,估计还要睡好一会儿。您和顾总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吗?”


    年轻夫妻,蜜里调油,又是豪门,多的是外面大酒店开房的。


    家里有奶娃娃,自然要避开才好“行事”,所以颜嫂才有此问。


    乔念声音更柔了些,“会回来,不过晚一会儿,麻烦帮我贴身照看央央,除了我,她现在最熟悉你。”


    “放心吧乔小姐。”


    “嗯,挂了。”


    乔念摁断电话,撞入旁边顾砚忱深邃的眼。


    他看着她,像是透过她看着曾经张扬肆意的乔家千金。


    乔念懒得探究,她闭上眼,轻吐出一句话,“顾砚忱,你也会在意我的生死吗?”


    消失的那两年,你在意过吗?


    她乔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时,你在意过吗?


    央央出生时发出第一声啼哭,你在意吗?


    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做到何等地步,你不知道我生下了央央,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告知患癌晚期,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出现在我生命里最好的年华里给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造成了最深的伤害。


    “等你死了,我会放鞭炮庆祝。”


    耳边,传来顾砚忱轻嘲的嗓音。


    乔念睁开眼,看到他凉薄的面容,印入在窗外刹那间的光晕中。


    她心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出嘴的,是:“记得替我照顾好央央,她毕竟是你的女儿。”


    顾砚忱倏忽睁开眼看她。


    明知道她又在演戏。


    可为什么听起来真的像遗言。


    他的心莫名的揪起来。


    这时,司机说,“医院到了,我先去给乔小姐挂急诊。”


    司机下了车。


    乔念这个时候降下车窗,叫住他,“麻烦挂裴医生的号,我们是老同学了,他医术好我放心。”


    司机点头应是,进了医院想要请住院部的裴延,话到嘴边看着手机里老板发来的消息改了话,沉声道,“请个专家下来就行。”


    手续很快办好,系统自动排号。


    司机拿着手里排号单去往急诊内科等待室,远远看见乔念坐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昏昏欲睡。


    而他的老板顾砚忱站在一侧,无意似的让女人靠在自己身上,手虚拢着她肩膀。


    司机眨了眨眼,将排号单递过去,压低声音,“乔小姐的号。”


    “嗯。”


    男人应了一声。


    他摩挲着手里的号单,主治医生不是什么裴延,是另一个岁数有点大的老专家。


    他倒要看看,医生不是裴延,别的专家会给出诊断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