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被迅速拉上,冷空气还没来得及灌进来就被封在帘后。姜璎从床铺上坐起来脸上佯装的单纯表情归于平静,揭下罩在眼睛上一圈的绷带,看向帐外。


    辛的背影在摇曳的灯光下仍笔直地伫立,右臂抬起在胸前,左手整理着戴在那只义体上的黑色手套。


    影子恍惚朦胧姜璎看不清那只手修长指节的轮廓却记得刚刚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扣住她五指的触感。皮革传来兽人滚烫的体温填满她的指缝,挤压着她的指节与她同时陷入柔软的床铺时又不自觉地再次收紧。


    他身上的斗篷也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轻盈,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让她觉得无法逃脱,粗粝的布料擦过她裸.露在外的手腕皮肤令她在黑暗之中屏住呼吸。


    如她所料


    甚至将它当成了能够肆无忌惮接近她的筹码。


    一边庆幸一边煎熬。


    心照不宣却又阻隔着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这种自欺欺人的沉沦再一次取悦了她。


    姜璎抬手覆上后颈处的皮肤,酥麻酸胀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至胸腔,浓郁的酒气彰显着他恢复身份后更加难以克制的占有欲。


    而刚刚在他用膝盖抵着她,盛怒地俯下身却又迟迟没忍心落下那个吻时她握着手中看不见的训狗绳愈发对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上瘾。


    幕帘隔绝了寒冷也隔绝了声音。


    帐篷外辛的身影逐渐远离却始终保持着她能看到的距离。


    他军装上的褶皱都没有压平,浑身上下都沾染着猫薄荷的气味被她揉得乱糟糟的头发藏在兜帽中面具之下尚未完全平复的呼吸湿润而潮热。没有人能看见他舔吻她后颈时顶着她因刺激而绷紧的皮肤摩挲的鼻尖还泛着红晕。


    而即便看到了他的视线仍朝向斜后方的帐篷眼底仍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欲猞应也只能装作没有发现。


    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辛的脸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们收到消息帝国议会已针对这次暂时与联邦议和的事件进行讨论大多数人都持有反对的态度但——”


    辛顿了一下终于收回视线睨了猞应一眼。


    猞应紧张得下意识吞咽几下:“但是塔纳托斯公爵大人表示支持这项决定并且说服了其他议会成员……”


    “是吗。”


    辛垂眼看向绷紧在指节上的皮革那上面还残留着不属于他的体温。


    他抬手整理着右手袖口的褶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借以这样的动作来掩盖临时替换义肢的剧烈痛苦。


    塔纳托斯向来与他不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和这次的举动的确令人生疑。


    他到底想做什么?


    辛蹙起眉若有所思。


    然而猞应的下一句话就揭露了塔纳托斯的心思将他的心整个提了起来。


    “还有……公爵大人似乎知晓了您此行带回了一个人类女孩的事情。”猞应压低声音在席卷而来的压迫感之下将头越埋越低。


    辛的动作凝滞了半晌才抬起眼:“知道了。”


    等他回到帐中时姜璎正抱着膝盖窝在被子里手中捧着一杯热茶面前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杯。看到他进来她将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推过来期待地望着他。


    她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他的存在对他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吗?


    辛沉默地坐到一旁将茶杯端起来迟迟没有心情喝一口。


    姜璎也不介意抬头望向帐篷顶端。头顶上方忽然开始传来沙沙的声响


    “这就是砂雨吗?”她问。


    原来辛说的要变天了并非假话。


    死亡沙漠气候恶劣其中砂雨会让军队寸步难行曾经无数冒险者都埋葬在这样的险境之中。帝**的帐篷用了特殊的涂层才不会被砂雨腐化侵蚀。


    她捧着茶杯又喝了一口胸腔暖暖的。等了一会儿只等到辛淡淡地“嗯”了一声。


    姜璎不清楚他刚刚在帐外聊了些什么从回来后他就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整个人都浸泡在一股低气压中。


    她放下茶杯抱着膝盖撑着下巴望着被风吹得向内鼓动的帐帘。


    “我之前听羽涅说死亡沙漠的极端天气会让兽人消耗更多的精神力。”


    羽涅羽涅羽涅。她口中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其他的人还只是一个认识不久接触不多的兽人军医。


    身为“宿珩”的自己却没有被她提及她就这么不在意他。


    辛隐忍着酸涩的情绪冷漠地抬眼:“你想说什么。”


    姜璎垂下眼睫将脸埋进膝盖间声音也跟着变得闷闷的嗡嗡的:“不知道阿珩……”


    “——!”


    他顿时紧绷起脊背在原地不敢呼吸生怕听漏了什么。


    可她只开了个头又不说下去了。


    辛的情绪被吊在这里不上不下抓心挠肝痛苦不已表面上还要装作事不关己对她的下文毫不在意。


    可他静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出言试探:“遇上帝国的精英部队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极端气候。”


    一时间帐篷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砸在幕帘上窸窸窣窣的风砂。


    辛冷着脸想看清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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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表情,可姜璎始终埋着头,没有给他窥视的机会。


    她也会伤心,也会痛苦吗?


    他不敢确定。


    过了好一会儿,姜璎才抬头看他:“阿珩说过他不会迷路,我的小狗一定会找到我的。”


    狂喜,酸涩,迷茫。多种情绪混杂着,堆积在辛的胸腔里,搅得他心烦意乱。


    她对于“宿珩”会回来的笃定,让他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可重新回到初始的称呼,又让他因她反复的认知障碍焦虑。这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找寻她可能也对他有感情的证据,更何况此刻他只是一个外人,连就着这句话继续提问下去的立场都没有。


    而就在他沉默着纠结的时候,姜璎缩进了厚重的棉被中,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


    “我有点困了。”她含含糊糊说道。


    声音被棉被裹着,也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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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没有身份对她说晚安。


    他犹豫着要不要对她说一句“睡吧”,但张了张口,梗塞在喉咙里,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最终也没能挤出来。


    姜璎捂在被子里,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辛似乎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面前的茶凉透了也没有喝上一口。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报复”是不是有些过分,可谁让他非要装作不认识她。


    是他自己偏要吃自己的醋的。


    但终归还是有那么一丝心软,姜璎躺了一会儿,又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你要不要我抱着你睡呀?”


    “……”辛的视线根本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哪怕一秒,此时毫无防备地撞上她投来的目光,沉着暗灰的瞳孔狼狈地颤了颤,“……什么?”


    “我想我的小狗了。”她又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欣喜她想他。


    又难过她随随便便拿一个“陌生人”做替代品。


    辛艰难地掀起唇,说话时嘴角都在轻微颤抖:“我不是你的狗。”


    “好吧。”她竟真的没再问一次,慢吞吞缩回了被子里,只留下一双氤氲着潮湿的眼睛,和刚刚被捂得乱糟糟的头发在外面。


    辛差点没有控制住想告诉她自己身份的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她床铺边,在她身旁躺下,伸出手臂,隔着被子抱住她。


    “现在可以睡了吗。”


    姜璎捂在被子里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可以用尾巴抱着我吗?”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反问她:“为什么。”


    她闭上眼睛,一边酝酿着睡意,一边嘟囔着:“阿珩喜欢这么做,他的尾巴很软很暖和,卷着我的时候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辛的豹尾不自觉在斗篷下摆了摆,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朝她腰间卷过去。


    他强行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再一次生硬地开口:“我不是他。”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补上一句,“谁都可以做你的狗吗?”


    “也不是。”姜璎窝在辛的怀里,扭来扭去,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我只是觉得你和他很像。”


    “……”


    辛不说话了。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姜璎迷迷糊糊在帐篷外持续不休的白噪音中睡着,他才又缓缓出声。


    “只是像他,你就可以和我这样亲密吗?”


    姜璎没听见。


    睡梦中的她翻了个身,扯着被子将脸露出来,自然而然地凑向辛,舒舒服服地埋进他的胸膛。熟悉的心跳声震响在耳边,她在这一声声对她的控诉中睡得更沉了。


    辛紧抿着嘴唇,低垂着眉眼凝望着在自己胸口细细呼吸的少女,认输似地叹了口气。身后蓬松柔软的豹尾掀开斗篷,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腰间,轻轻卷住,生怕吵醒了她。


    雪豹会用自己的尾巴卷住身体,在极寒的环境中入睡。


    他并非雪豹,却早就想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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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狗应该憋不了多久吧[求你了]


    赶紧承认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