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超出预料的答案。


    宿珩当即怔在原地,任由她抱着她的手臂,状似亲密,实际上却与他之间留有安全距离的样子。


    可等他回过神来后,他几乎没有去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


    她怎么可能和他去做这种事情?就算他凑到她的面前对她摇尾乞怜,求着她要给她舔,她都只会厌恶地推开他,又或者是愤怒地扇他一巴掌。


    而他,也并不奢求与她恋爱。


    他对她的感情,好像要比这卑微得多,即使他无数次想过将她强行带回厄加的画面,也只不过是借由束缚之名,将镣铐交给她,铐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这样的想象令他更加清晰得意识到,在一段强制得来的情感中,被强制的那一方,才是站在高位的。


    他只不过是一条终日淋在雨中,祈求她将目光投来一瞬的狗。


    宿珩清楚地知道,她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婚姻登记的考核。


    甚至,她急于加快这个进程,以更迅速地摆脱他。


    在内心确认了这一点后,宿珩迅速察觉到了她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她没有挽着他的那只手上,拄着她的盲杖。


    为什么?


    就连所谓的“伪装恋爱,她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引路吗?还是因为,她认为她与他的导盲犬合约已经结束,他不再有当她的眼睛的资格了?


    在她如此甜蜜的话语之下,宿珩却被越发多的负面情绪包围。


    而当她试探着挥动了一下盲杖,杖尖恰好扫到路边的盲道时,他的心脏仿佛也被“咚的一声重击,不断地下沉。


    而在下沉的瞬间,他唯恐它会直直坠落到底,慌忙握住了她似乎不情不愿送上来的手。


    他依然不信她的“甜言蜜语,却也甘愿沉溺其中,怕她下一秒就又反悔。


    “为什么带着盲杖?


    宿珩故作平常地问,以为她看不见他眼中的小心翼翼。


    姜璎仰着脸,视线空洞地落在他的眉峰,掠过瞳孔颤动的眼,偏向他仍泛着红的鼻尖。


    并非感冒。好像在哪里用力蹭过似的,上面还沾染着浴室的水汽,以及与她身上相同沐浴露的气味,让她产生了一种是她让他的鼻子红成这样的错觉。


    再往下,是他又克制不住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让她不禁想起他从前埋在她颈窝时,喉咙上凸起的那一处极具张力而又坚硬的线条,总有意无意似地往她的锁骨上蹭。如果再用力些,最终被磨红的可能不只是她的锁骨,还有他看上去脆弱且敏感的喉结。


    或许是受到了他身上尚未平息完全,仍叫嚣着想要将她包裹住的信息素影响。


    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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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姜璎想踮起脚,凑上前去咬上一口。


    那样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该不会又要那个了吧。


    诸如此类的“恶意”如迅速被吹鼓膨胀的棉花糖,不出一会儿就将她的胸口填满。她惊觉自己的内心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坏心思,更无法理解这样糟糕的念头,居然是对着一个与她有着种族隔阂的兽人产生的。


    可此刻不是该去用平日里的底线纠缠自己的时候。


    想要通过婚姻登记的考核,她势必要抛弃一些良心,短暂地背弃一些她独自坚信的伦理道德。


    更何况,她还为了“展示”她与他之间“深入灵魂的交流”的亲密关系,准备了特殊的“约会”环节。


    姜璎将手从他的手和臂弯中抽离出来。


    在他似乎慌了神的同时,她训狗似地朝他招了招手:“蹲下来点。”


    宿珩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并没有出声质疑。


    在掌心中和臂弯间她的体温完全消失之前,他乖巧顺从地照做,在她的面前缓缓单膝蹲下。


    姜璎假装看不见,慢吞吞地朝他伸出手。


    朝前挥了挥,摸了个空。


    又往下试探了,触到软软茸茸的东西。


    是兽人的耳朵,此刻她已经能看到它们忍不住想要往她手心上蹭的样子。


    她忍不住握住它,感受到它在她的手心中兴奋地发颤。内耳烫烫的,似乎已经有些高出他平日里的体温了。


    姜璎记得,宿珩一开始是有些抗拒她摸他的兽耳和豹尾的。


    可现在,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被她冒犯的感觉。甚至那刹那间浑浊的眼神和急促的呼吸,都给她一种他希望她继续冒犯下去,将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期许。


    可是这实在是太超过了。


    姜璎即使再努力说服自己、麻痹自己暂时忘记他们之间的种族差异,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跨度。


    她让自己的手离开她的兽耳,“视线”却仍停留在原地,聚焦在他被她蹂.躏过的那只兽耳上。


    目光与动作交错,这样能很好地继续伪装看不见。


    与此同时,她也能看到那两只兽耳失落地耷拉下来的过程。


    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这让她更爽了。


    指尖继续往下,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来到他的眉骨。


    他的双眼在她的手指之下猛地震颤,眼神顺势缠上她的眉眼,攻击性十足,颇有些许向下流连至她嘴唇的趋势。仗着她“看不见”,好像要将他的目光探入她的唇齿,拨弄她的舌头,让她在这样的压迫感下说不出来话似的。


    炙热得有些烫到她了。


    连带着刚刚在她胸腔里填得满满当当的棉花糖,也被那潮湿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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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点舔舐。剩下的那些被融化在她的心间,覆上一层黏黏糊糊的甜腻。


    让她,有些讨厌。


    又好像没有那么讨厌。


    她轻点着指尖,在他眉眼间辗转,在他不得不闭上眼呼吸混乱的同时,自顾自地丈量着。


    宿珩好不容易纾解的发.情期症状又在她的撩拨下疯狂生长,他几乎以为她要对他做些什么了。


    可姜璎的另一只手却从口袋中扯出了一块黑布条,并不熟练地双手捏着两端,似乎想要往他的脸上捂。


    她刻意模糊动作的精准度,让那块黑色的布料在他的鼻尖和眉心蹭来蹭去。


    这抓心挠肝的感觉令宿珩再也受不了,忍不住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控制住她四处作乱的手。


    “……你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


    好似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折磨。


    “蒙住你的眼睛。她动了动手腕,没能抽出来。


    这是宿珩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回答。


    他将差点冒出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咽下去,艰难地问她:“为什么?


    “恋爱需要了解彼此,不是吗?我想,当我们角色互换,就能更加了解彼此、接受彼此了。从现在开始,你将失去双眼的视力,而我会来做你的引路人。


    一种新奇的花样。


    一场考验信任度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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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


    一次能提供亲密交互的机会。


    让考核员在她刻意制造的甜蜜陷阱中做阅读理解,显得他们更像要步入婚姻的真情侣。


    姜璎顿了顿,继续说道:“安心啦,我这三年都是一个人出行,虽然走得慢点,但你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她知道,宿珩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尽管她仍对他做出此举的背后原因感到抵触,不愿意去深究缘由。


    他果然放开了她的手腕。


    她把另一只手的盲杖先塞到了他的受众,终于将自己手里捏着的两端布条绕到宿珩的耳后,继续延伸时,黑色的布料盖上他的眼睛,他再一次被迫合上眼。


    她凑近一步,摸索着在他的后脑勺上系带子。


    黑色的布条跟着她的动作,把他的耳朵蹭得更红了。宿珩屏住呼吸,才忍到让她系上那个与他右臂绷带顶端别无二致的蝴蝶结。


    而在布条缝隙漏进来的光也被遮挡,完全失去光明的同时,其他的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了。


    姜璎在他脸上、头上驻留许久的手也同时缩了回来。


    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耳朵尖,他整个人差一点就没忍住抖了一下。


    “好啦。


    她从手足无措的宿珩手中取回盲杖,理所当然地命令道,“现在,把手交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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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珩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伸出手,以为两个看不见的人的手不会有那么容易交握在一起。可他却浑然不知自己的紧张与期待,早就暴露在姜璎模糊不清的视线下。


    她也朝他伸出手,准确无误地将自己的手盖在了他宽大灼热的手掌之上。


    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住。


    这个刻意制造的巧合像宿命一般,令他的心脏终于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他托着她的手,在她面前单膝下跪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就如同在宣告求婚的誓言一般。


    姜璎用了些力气来加深这一次十指相扣,示意他站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全身心地信任我。”


    她的语气平静,对他来说却像是致命的蛊惑,令他魂不守舍,燥热难安。


    在难以抵抗的爱欲之中,宿珩靠着仅剩不多的意志力让自己回答得迅速而坚定:“好。”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依赖我。”


    “好。”


    “从现在开始,你迈出的每一步,身上的所有感官,还有你这个人,你所有的一切——”


    她在脑海中搜刮拼凑着,“——全都要属于我。”


    这些做给旁人看的,虚情假意并非真心,甚至在她看来尤其尴尬的台词,听在宿珩的耳朵里,却是全然不同的意味。


    是主人在要求小狗宣誓忠诚。


    是她主动为他戴上的项圈与镣铐。


    也是他祈求已久,才终于得偿所愿的,一次逾越的机会。


    宿珩向她倾身,试探着低下头。


    他并不熟练地寻找着她的位置,小心翼翼用眼睛上绑着的布料去蹭她的嘴唇。在主动索吻的同时,又极力隐忍着声线中的兴奋,故作矜持地压平语调:“……好。”


    他本就已经是她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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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对对对,你是你是


    快进到妹转头又要无情抛弃你[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