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她在干什么？”此刻已进深夜，谁也不知道这位灰发无名客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反而躺在列车的沙发上。三月七远远的扒着门探头看过去，用气音询问一旁的丹恒。


    丹恒眯了眯眼，这时候就只能说龙的视力还是太强，他沉默片刻，同样压低声音回答她：“好像睡着了。”


    三月七忍不住双手搓了搓胳膊：“帕姆列车长居然没有把她赶回房间睡吗？”


    “……自从她从黑塔空间站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定。列车长也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了吧。”丹恒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离开新生的翁法罗斯已有数年，星穹列车早已踏上了全新的旅途。灰发的开拓者却总是时不时往空间站跑，只为了追寻那一点似有若无的消息。


    三月七站在原地，忍不住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看着手中那张来之不易的与黄金裔们的合照，大家的模样多少都有些狼狈地挤在一起，其中唯独少了那个救世主的身影。


    三月七呢喃着：“星还在想那件事吗……唉，其实我有时候想起来也有点眼睛酸……太可怕了。”


    她不知道评价什么，只能用“可怕”来形容这件事。


    丹恒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他们都是这件事的亲历者，心中的苦涩同样。


    “这是那个人的选择。”丹恒低垂着眉，视线停留在她手中的照片上。


    这是那个轮回三千万次最终被怒火填实本我的青年唯一一次替自身做出的抉择，为了翁法罗斯焚烧殆尽自己的身躯，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行于开拓的无名客就是这样，一直向前的旅途总会见证无数离别。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把沿途的风景烙印进心中，继续向前。


    三月七叹了口气：“……咱都懂。”


    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明天也依旧会到来。


    “她要在这里睡一晚吗？”三月七收起照片揉了揉眼睛。


    丹恒想了想，迈步离开：“我去帮她拿被子。”


    三月七点了点头，放轻脚步走到星旁边。平日神经大条的开拓者睡熟了也把手机紧紧攥在胸口，紧锁着眉头。


    呼吸声并不平稳，她好像陷入了一段并不友好的噩梦，嘴里还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三月七好奇，之前星的房间还没装修好的时候，她俩会在一起睡觉。三月七可从来没听到星说过梦话，于是凑过去听。


    “纳努克是吧……大嘴巴子……呼死你……”星的嘴里跟报菜名似得，秃噜出一串让人眼皮直跳的名字，“来古士是吧，星神我都扇了你是天才也不好使……大嘴巴子呼死你……铁墓我也大嘴巴子呼死你……绝灭大君？顺手的事……”


    三月七越听越无语：这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梦啊。


    丹恒的动作很快，他带来了一床薄被子和一个巨大的柔软抱枕。站到沙发前唰一下抖开被子盖到开拓者身上，又把抱枕垫在沙发旁的地上：他担心这人晚上睡觉不踏实，翻身掉下沙发。


    察觉到什么的星皱了皱鼻子，闭着眼卷上被子翻了个身，手里的手机也松了，眼看要滑到地上去，被三月七眼疾手快接住。


    幸好手机没掉地上摔坏，要知道他们刚维修过车厢不久，帕姆正在为账单发愁呢，还是不要给这位毛绒绒的列车长制造额外的经济支出了。


    她把手机扣着放在在沙发旁边的小桌上，伸了个懒腰：“哎，那咱也回去睡了。保证美少女颜值的第一步就是不能熬夜、丹恒老师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回去撰写完新的资料导入智库后就睡了。”丹恒点点头。


    三月七眯着眼睛看向他，戳了戳旁边人的胳膊：“哦？然后就要狠狠写一晚上是吧，没看出来丹恒你还是个工作狂呀。”


    冷面小青龙面不改色：“我尽量早点。”


    他们二人转身都走出去好几步了，突然听到哪里传来一个女生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吓得三月七原地蹦了一下，揪住丹恒的臂甲，差点把丹恒拽得一趔趄：“你听到没？！”


    丹恒站定，转身回望，视线环顾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小桌子上的手机：“星的手机。”


    三月七夸张地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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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手机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大晚上的要上演点什么恐怖片了。”


    “她在看视频吗？怎么视频自己播放了，手机上有水吗？”三月七也没多想，抬脚就走过去，“这么放一晚上也不是办法，我给她关了吧。”


    随着走近，手机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声音很陌生，但是清脆又好听，就是有点鬼鬼祟祟的。


    “……搭档？你在吗？搭档？”女声甚至还带着点隐隐的不安。


    这是在放什么视频？三月七没反应过来。


    她把手机拿起来，看向亮着的屏幕。


    然后跟画面里的二次元黄紫配色白发金瞳萝莉魔法少女隔着次元对上了视线，两个人莫名对视着沉默了有几十秒，久到丹恒差点以为三月七被忆者偷记忆了，快步走过来。


    就听到三月七满脸惊恐地和手机里的人同时发出了类似大鹅被卡住脖子的尖叫声。


    但这叫声居然没有把陷入“无限的大嘴巴子”梦境的开拓者唤醒。星砸吧两下嘴，似乎是在梦里扇爽了，带着微笑扭了两下继续睡。


    就在旁边失去表情管理的粉发美少女把手机屏幕差点摁到丹恒脸上，心惊胆战，声音都走调了：“丹恒！你说星她是不是思念成疾、在吃白厄的代餐？！”


    丹恒被屏幕晃了一下，脑子还没理解三月七嘴里的“思念成疾”“白厄代餐”，眼睛就先看到了画面里极具冲击性配色的二次元小人。


    “这么相似的虚拟主播她从哪看到的？”三月七语气惊魂未定，脑内开始一路狂奔，“怪不得她最近魂不守舍的，肯定是给虚拟主播刷礼物刷到自己口袋空空！你看她都让这主播把称呼水友的方法改成搭档了，这得刷了多少钱啊？！”


    “大家都很想念白厄我懂的，但是虚拟主播是无底洞啊！！”她仿佛看到了无名客倾家荡产的未来，悲凉道，“有这个钱真的不如多给知更鸟刷几张专辑，至少我们认识她真人啊！！”


    丹恒：“……”


    画面里一动不动的二次元黄紫小人：“……”


    丹恒老师龙脑过载.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