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刚降临,韦恩庄园之中便已张灯结彩。无数闪烁的灯带将大门到主宅的那一条长路照亮,指引着来往的车辆前行。


    厚重的铸铁大门早已大敞开来,身着黑色燕尾服白色手套的仆役们站在庄园门口亲自迎接着一位又一位宾客,从车座中扶下一位又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伴,再将她们交到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伴手中。


    在这一片忙碌之中,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寂静的二楼,透过单面落地大玻璃窗,看着窗外的人流往来。一个个名字与面孔一一对应,很快,这些人的信息就出现在了我的社交界面中。


    每一个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政府方雇员,供职于法院,或者是作为陪审团常年出入法庭。然而也正是这一群人,每年收受上百万美元的贿赂,像是贪婪的不知收敛的蠹虫一般趴在市民与市政府身上吸血。我几乎能看出他们肥头大耳的皮囊之下是多少油水在随着步伐晃动,昭示着他们的无耻、腐败。


    而我呢?我要做什么?


    我要继续给他们送钱。


    其实在这一刻,我可以理解哈维看着我的夹杂着些许失落的神情,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一口回绝了我的晚宴的邀约,低落地表示他更喜欢在办公室里吃外卖。我可以理解他对我的失望,但我也知道,要是想要完成任务我只能这么做。


    我要将这些吸血虫们喂得更饱,用他们最爱的纸醉金迷麻痹他们。等到这些肉虫们都被喂饱到寸步难行的时刻,就是我的铡刀要落下的时刻了。


    就先让他们在人生的尽头狂欢吧。


    我拉开房门,阿尔弗雷德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看见我,他微微颔首,我也向他点头。随后,我们一前一后向着楼下走去,从旋转楼梯之上缓步登场。


    ***


    韦恩庄园主宅的大堂已经装饰一新,连带着周围的厨房、餐厅、舞厅、休息室、书房也都全部打开,重新打扫,换上了新的装潢。


    自从拥有了韦恩庄园的百分百控制权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大规模地使用庄园。这样在平日里看来相当铺张浪费的大规模重整都没有引来一丝反对的声音,阿福更是亲力亲为帮我做到了想要的一切。


    在这一刻,我才深切地感受到了百分百控制和百分百忠诚的含金量。


    在这里,我就是这座庄园的绝对主人,就像是旧日领主拥有土地上的一切。我掌控着这里,自然也包括所有踏上这块土地的宾客们。


    甫一登场,无数人的目光便聚集在我的身上。他们纷纷举杯庆祝我的成功,我的健康,或者我的财富和我拥有的一切。我也随意地向他们点头问好,时不时抿一口阿福为我准备好的姜汁汽水。


    就这样,我在人群之间穿梭,在华贵的斜纹呢西装之间、在金光熠熠的珠宝首饰之间、在能决定哥谭命脉的谈话之间穿梭而过,一边不动声色地眯起眼,打量着我的目标。


    位列名单之上的第一人:亨伯特·爱德华。


    哥谭市中最负盛名的大法官,经手重案无数的德高望重者。当然,这背后有多少油水被他揩走了,大家也心知肚明。


    此刻,他正在和别人的女伴搭讪,对那位女郎大献殷勤。当我走到他的身边时,阴影笼罩在这个小个子男人身上,几乎把他吓了一跳。


    下一刻,他就堆起了笑容:“韦恩先生!我一直想要庆祝你的胜利,可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来,让我们在此为你举杯吧!”


    我也堆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和他碰了碰杯沿,将杯中的姜汁汽水一饮而尽。随后,我俯下身,压低了些许嗓音道:“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请教一下。你会有空的,对吗,亨伯特?”


    “那是当然!”


    亨伯特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又转头捏了捏那个女伴的屁/股,做出了个“call me”的手势,便跟着我离去。一路上,所有人都沉浸在今晚的上好香槟、华服美冠和女郎们的妖艳肉/体之中,鲜少有人注意到我们,注意到悄然离席的主人和宾客。


    我将亨伯特一路引领进了二楼小书房。


    这是一间近乎完全封闭的房间,除了一扇门可以进出之外没有任何通道能离开。并且,只要在关上门之后,优秀的隔音装置就可以防范一切窃听手段。


    为了保险,我甚至还特意增加了信号屏蔽器——感谢卢修斯,他相当笃定地告诉我,在开启期间不会有任何消息能通过网络传播向外界的。


    亨伯特显然还不知道我为了这次谈话准备了什么,喜滋滋地跟着我落座。但在落座的下一秒,他就发现我没了笑脸,一双眼眸沉沉地盯着他。


    他顿时有些不自在,同样整了整坐姿打算拿出些气势来。没想到,下一刻我又拿出了笑容:“我相信你也听说了约翰尼的事情,老朋友?”


    “那当然。真是一场灾难啊……”亨伯特像是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摇头感慨道,“无论是谁干的,法尔科内家族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对不对?”


    “实际上,我知道是谁。”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亨伯特瞪大了双眼,他向前倾身看着我,又瞄了瞄门口像是想要逃离:“韦恩先生,这……”


    “是阿尔贝特。法尔科内的儿子,阿尔贝特·法尔科内。”


    我再次轻轻抛下一颗重磅炸弹,让亨伯特瞠目结舌。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说道:“这、这太荒谬了……”


    我摇摇头:“相信我,这不荒谬,我能拿出相当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剩下的话我没有说,但亨伯特立刻懂了:“你想起诉他,还想让我当法官?”


    “是,”我点点头,也不再含糊其辞,“你会愿意吗?”


    亨伯特面露难色,没有回答我,而是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雪茄。他用随身的小剪子剪了三次才把雪茄的头剪开,点上之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韦恩先生,我恐怕不能承担这份重任。起诉一个姓法尔科内的人对于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绝对的找死的行径,我也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可是负责起诉的人是哈维,承担风险的也是他。”我温和地向他指出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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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样的,韦恩,”亨伯特开始烦躁起来,“从检察官到法官到陪审团,没有一个人能逃掉法尔科内的报复!你这是在让我们用性命为你买单,韦恩,我绝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他开始坐立不安,咬着烟嘴几次起身像是想要离开。我却只是岿然不动地坐在原地,淡淡道:“你也提到了检察官与陪审团,那么你也知道,这条程序之中牵动的是无数人。警方负责逮捕,检察官负责起诉,陪审团负责定罪,而作为法官,你不过也只是走一个量刑的程序而已,何必如此畏首畏尾?且不说法尔科内家族在市政府与马罗尼的双重压力之下已经自顾不暇,就算法尔科内真的想要报复,其他人的优先级也必定在你之上,不是么?”


    亨伯特不再说话。我清楚地知道,他开始动摇了。


    的确,报复不一定会落在他身上,但利益可是实打实的。在足够的金钱面前,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就像是马克思所说的那样,资本家为了300%的利润就敢犯一切罪行甚至冒着上断头台的风险,那更何况是这样无本万利的买卖呢?


    于是,我掏出了最后一张底牌,我相信这是有力的最后一击:“亨伯特,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张支票便是我的诚意的证明。”


    亨伯特没有接,语气却明显地弱了下去:“不,韦恩先生,我……”


    “我没有填写金额。”


    “……!”


    我站起了身,可以明晃晃地看见这最后一击是如何击垮亨伯特的。贪欲在面对畏惧的战斗之中只花了一秒就占据了上风,也正是这一秒,便让亨伯特终于下定了决断。


    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眼中几乎冒出绿光,直勾勾盯着我手中的支票。终于,他点了点头:“好吧,韦恩先生,我会答应你是因为我对于你的信任。”


    鬼扯,明明是因为我的钱。


    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并未戳穿这一点,而是将他送到了门口,轻声道:“接下来,请帮我将杜威·邓肯叫来吧。”


    ***


    “杜威,你知道的,组建陪审团的人选并不唯一,你要学会抓住机会。”


    “勇敢的人率先享受世界。西蒙,拿着它吧,我记得你的妻子一直想要一条钻石项链,不是么?”


    “陪审团一半的人选都已经同意了,鲍勃,实际上你就算不接受我的提议也不会对事实造成任何影响。我这是在为你好,好吗?”


    “玛琳,相信我,这是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一晚上,哈维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排着队进入了我的房间,随后又带着各自的鬼胎和我的支票离去。我的说服之术无疑起了作用,而金钱的力量更是让人无法抗拒。


    直到午夜,宾客散去,我才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煎熬,回到大厅里宣告晚宴的结束。在残局被收拾完毕之后,阿福看着瘫在沙发上满脸疲惫的我,点评道:


    “看到您在一晚上应对了如此多的吸血虫、伪君子和抢劫犯之后还能如此富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哦,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