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佬所说的新建存档，之后系统自动进入角色创建界面。我拒绝了全身扫描，开始创建自定义角色。


    在建立第一个档位时，我的任务就是由全身扫描建立的，所以第一个档位中的角色数据和我本人几乎一致。而在自定义角色时，就需要玩家手动填写角色的八维数据建立并捏脸建模了。


    谨记着大佬的忠告，我给自己捏了一副与我毫无相似之处的外貌：


    体型瘦高，中年年纪，留着两撇浮夸的小胡子并戴着一副墨镜。再加上一副獐头鼠目的面相，像极了每个城市里都会有的走街串巷的小人物——并不引人瞩目，但必不可少。


    而点数分配，我也懒得再详细斟酌了，就全部60吧。


    设定好角色之后，系统立刻弹出了一个弹窗，让我输入角色名字以创建角色。我想了想，敲了个“马奇斯·马龙”上去，随后，便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游戏开始。


    ***


    我从一张破旧的床上醒来，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太好了，一醒来闻到的就是潮湿床单发霉的气息，听见的是楼下醉鬼打架哭嚎的声音以及感受到身上粗布衣服的摩擦。这个时候我的肚子传出声响，却很快被其他嘈杂声盖过去，而墙角啃着我的晚餐的老鼠只是向我慈祥开口：


    罪恶会低语，我的小罪犯，看样子这是你第一次感受到贫穷困苦的滋味？哈哈哈亲爱的，这就是你接下来的人生。


    好吧开玩笑，老鼠并不会说话，罪恶也不会低语。但当我饥肠辘辘地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任何食物或者财物时，我便意识到自己被新分配到的角色很有哥谭特色了。


    穷鬼？罪犯？还是某个嗜赌成性的赌棍或者是酒鬼？


    我现在有点怀疑在第一个存档中如果我没有成为市长的话会发生什么了。


    看了看角色/界面之中所剩无几的余额，我叹了口气，换好衣服，走出了破旧的廉价出租屋。


    半夜的哥谭雨雾蒙蒙，只有一两家超市亮着灯。街上的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或是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扫来扫去。我也不由得裹紧衣服，加快了脚步。


    走出相当远的距离，才看见了一家仍然亮着灯的深夜快餐店。我走进去要了一个热狗，又捡了一张隔壁桌扔下的报纸，展开来仔细阅读。头版的大标题便是：


    《韦恩当选市长，慷慨激昂的陈词是变革的前奏还是催命符？》


    《万圣节市长：不给糖要捣蛋吗？》


    《市长姓韦恩，曾从事过这种行业！我祖上是哥谭人，我为大家揭秘……》


    我：……


    不得不说，忽略掉其它奇奇怪怪的内容，这个头版头条倒是两个都说对了。


    我又将报纸翻过一页，才发现这个游戏逼真到连报纸的每一处栏目内容都详细地写了出来：今日又发生了三起枪击案，一起抢劫致死。又有一具尸体被割断了喉咙抛尸在路边……


    我把报纸重新团成一团扔回了原位。


    吃饭的时候不能看这些东西，影响胃口。


    手中的热狗至少是温热的，散发着黄芥末的辛辣香气和沙拉酱的香甜味道。我咬下一大口满满的面包和肉，顿时感觉到一阵满足。


    果然还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讨生活。


    正当我一本满足地想要咬下第二口时，我身边坐着的一个男人忽然起身，向着前台径直走去。没什么人注意他，包括我，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想要一包额外的番茄酱而已。


    但下一秒，他就掏出了手/枪。前台包装热狗的员工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头颅就在点四四口径子弹的威力之下变成了碎块。鲜红的浆液泼洒在热狗上，像是番茄酱一般。


    “把钱都拿出来！听见没有！”他举着枪，同时对着后厨和餐厅里的客人嘶吼道。我注意到他的瞳孔在不断地放大又缩小，声音也在颤抖着，像是濒临疯狂一般。


    但即使他已经如此歇斯底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至少有三个人从不同角度掏出了枪，随后，那个男人就像一只破布娃娃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后厨立刻有工作人员拿来拖布拖掉了血迹，尸体也被两人齐心协力抬走。其他人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热狗。


    而我也垂眼看向自己手中的热狗。上面没有番茄酱，但我却一口也吃不下了。


    原本，我对于哥谭治安差好像还没有任何具体的认知，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了那些试图对我不利的人之后这一点看上去也变得儿戏了许多。可是在此刻，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我的面前时，我才意识到哥谭这座城市远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应该说，面对那个位高权重、财富无限的我，她还没有露出獠牙。


    我勉强又吃了几口热狗之后，将剩下的食物放下，起身走出餐厅。在心底，我暗自决定，等到下次上大号的时候，一定也要管一管哥谭的治安问题，经济治安两手抓！


    ***


    直到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清醒了不少，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十几分钟，且状态已经无限接近于身无分文了。


    主存档的时间线已经是在好几天之后了，就算我想让大号接济小号，也得先让小号苟过这两天才行。这样看来，我还是必须得想个办法弄到点钱，至少得让这个小号活到被大号接济的那一天。


    我记得，自己似乎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码头招聘工人的广告来着？


    走吧，至少去码头整点薯条吃吃。


    我立即调转了方向，向着码头走去。短短几千米的路程，一路上，我遇到了至少两个抢劫犯，一个试图偷走我钱包的小偷，三名流莺和十来个沿街乞讨的孩子。我把自己钱包里的最后一点钱都掏给了那些孩子们，而这些小无赖强盗们在接过我的钱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我有些无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祈祷这些钱最后不会变成他们的父母吸进鼻子里的白粉或是灌进胃里的酒精。


    就这样，在清晨时分，我走到了码头。


    已经有不少工人在码头忙碌了，而我找了一会儿，问了好几个看上去像是领事的人，都说没有空闲的活可以让我做。


    我不气馁，顺着码头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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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一边走一边问。忽然，在一段空旷的港口边，我看见了一个——


    钓鱼点？


    真的是钓鱼点。一根鱼竿和一个塑料桶就这样静静地摆在那里，头顶漂浮着三个字：钓鱼点。


    这是什么，哥谭爆改星露谷？上一个让我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在打龙或者别的什么玩意时停下来钓鱼的还是怪物猎人和哈迪斯好吧。


    我一边吐槽着，一边走了过去，拿起鱼竿，熟练地挂上饵料。


    可恶，来都来了，岂有不玩之理！没有钓鱼佬能拒绝鱼竿，就像没有钓鱼佬能不空军一样！


    于是我坐下，开始钓鱼。


    钓鱼嘛，怎么能算耽误时间呢。抛竿之后，我便双眼盯住浮漂，开始放空大脑。微风拂面，周围的工人运输嘈杂，都与我无关。


    很快，浮漂周围开始漾起水波，浮漂本身也有规律地开始一上一下起来。我立马收线，果断扬竿！


    空军。


    没事，空军乃钓鱼佬之常事。我把鱼钩拉上来，重新上好饵料，将鱼钩抛得更远一些。


    不久，浮漂又开始起了反应。我这次有了些警惕心理，反复拉钩几次确认过之后才扬竿。


    空军。


    再来！我加大了饵料的分量，再次抛竿。


    空军。


    再来！


    空军。


    ……


    连续尝试数十次之后，我有些怀疑自我地看向我的鱼竿，又相当疑惑地看了看哥谭湾的水面。在那一瞬间，我想当怀疑这里是不是压根没有鱼。


    但显然不是。打开图鉴之后，密密麻麻的黑色剪影至少有着三页之多，记录着哥谭湾中生存的不同鱼类，从普通小鱼到鲨鱼王应有尽有。


    所以……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


    我有些自我怀疑地再次拿起了鱼竿。道理我都懂，钓鱼佬可能空军一上午，但是钓鱼佬空军一上午不太可能。


    再试一次。


    这一次，挂饵抛竿都一气呵成，我握着鱼竿，专注地盯着浮漂的动静。忽然之间，我手腕一沉——来了！


    相当沉重的拖拽感从鱼竿的另一头传来，好家伙，这还是条大鱼。我咬了咬牙将鱼竿抓得更紧，鱼线收缩之后又再度放开，开始一紧一松地溜鱼。等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那一头的力气似乎也渐渐小了下去，我便站起身，使出浑身力气将这条大鱼向着岸上拖拽过去！


    砰——


    水花四溅，伴随着一个巨大的物体打在码头之上。刺鼻的臭味传来，我转过身，看着我钓上来的“大鱼”，一阵愣神。


    鱼钩恰到好处地勾住了尸体被割开的咽喉，卡进了已经腐烂肿胀的尸体之中。因为浸泡了太久的海水，这具尸首已经膨胀得不成样子，别说受害人面部特征，连男女都看不出来。躺在码头之上，还真有些像是一条面目全非的大鱼。


    这……就是哥谭特产的鱼类么？


    我一脸懵地点开了哥谭鱼类图鉴，发现真的有一个图标亮了起来。那是一个骷髅头与骨棒的标志，下面的一行小字写着：


    在哥谭，钓鱼佬什么都能钓上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