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回想起当初两人的相遇相识，不免觉得自己愚蠢。


    当真是被他那副清冷自持、绅士有礼的正经样子给骗了。


    顾斯言哪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


    开了荤跟……


    “停停停……”


    裴听金色的长发凌乱，漂亮的眉眼因t意而皱在一起，眸中泛着晶莹泪光。


    凌晨三点，顾斯言抱着人回到卧室。


    “早知道当初我就该争个当1的机会。”


    “宝宝，别说傻话了，这种累活还是我来。”


    顾斯言俯下身连亲好几下他的唇角。


    自从裴听答应了顾斯言说的‘交易’，他的直播时长也有所减少。


    并非他不想上播，实在是他的‘状态’说不上太好。


    暑假过后，他去大学报到。


    一边是上课，另外一边……


    裴听一想到自己的屁股疼了两天，越想越气。


    他抬腿踹了下准备躺下睡觉的顾斯言。


    “嗯？”


    “宝宝哪里不舒服。”


    顾斯言下意识的又要去抱他。


    “没有，看你不爽而已。”裴听踹完人，挪远了些。


    顾斯言并不恼，他眉眼温柔似水，裴听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其中了。


    一开始的‘交易’似乎正在悄然的发生变化。


    裴听闭上眼，自动屏蔽他的视线。


    “这几天开学感觉怎么样？”


    顾斯言抬手去摸他漂亮的金色长发，他将他头发往下顺之时，拇指指腹擦过他的耳廓。


    “别碰我耳朵，痒……”


    “可是，你的耳朵红起来很好看。”


    顾斯言声线暗哑，眼皮压着漆黑的瞳眸，眼睑处落下鸦青色。


    怕裴听害怕，眼底近乎痴迷的神色被他不着痕迹的敛藏起来。


    “好看你大爷。”


    “宝宝，你这几天的脾气好像格


    外暴躁……


    “你睡不够，还要上早八，你也会暴躁。


    “别吵我睡觉了，明天我还要给室友带早餐。


    裴听把后脑勺的那只手拿下来，再次挪远了些。


    顾斯言眸中神色翻涌，裴听似有所察，当没发现。


    “你为什么要给你室友带早餐？


    “因为他们长的也帅、人也好。


    “一个会给我占座，一个会给我的直播间拉人气，还有一个……


    说到这，裴听眉头犯难的皱起。


    “没有原因，我就是单纯想给他带。


    顾斯言眸中的阴沉之色越来越明显。


    裴听只觉得自己的腰要被他给勒的折过去了。


    “不准给他们带。


    “这种小事你也要管……


    “你不让我带，我偏要带。


    顾斯言盯着他的脸不言语。


    裴听看清了他眼角处的血丝，显得有几分像是被压抑过后的……疯。


    他失神片刻，随即抬手，调戏般用指尖去挠几下他的下巴。


    “又想发癫是不是？


    顾斯言趁机抓住他的手。


    “没有，你别给他们带了……他面无表情的用脸去蹭他的手背。


    裴听怔了下，喉结微滚动：


    “这不行……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


    “自从过完国庆回去后，我室友的语言系统受损了，行为也不太正常，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


    顾斯言的眸光陡然变的更暗了。


    裴听移开目光，当没看见。


    “睡觉吧……


    “你哥可跟我说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最好哪都别去。


    顾斯言冷笑：“呵，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一提到他哥不让他到处跑，顾斯言真实的一面就展露出来了。


    刚刚的温柔在他眼睛里荡然


    无存，只剩下阴鸷冰冷。


    裴听抬腿轻踹一下他。


    “行了，我不给他们带……


    “别再露出那种神情了。


    顾斯言茫然的眨眼。


    裴听实在是受不了他，他把人拽过来，用温热柔软的嘴唇贴几下他略冰凉的薄唇，很快又松开。


    “别到学校找我……


    “等我回来。


    顾斯言舔下唇，没应他。


    -


    自从开学后，裴听变的忙起来。


    有时候是被学校的社团绊住，有时候是被宿舍聚餐绊住。


    顾斯言好几次忍不住的想要去找他。


    却每次都被裴听及时发来的信息稳了下来。


    那天，他在裴听的包里发现一封别人偷偷塞给他的情书。


    顾斯言前所未有的感到了危机感。


    他知道裴听是很受欢迎的。


    不管是在哪里。


    一张漂亮的皮囊，逢人便自带三分笑意。


    说话时，极会掌握谈话节奏和对方的情绪变化。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对方沦陷在这场他特意为对方编织的愉快谈话之中。


    顾斯言没忍住还是去学校找他了。


    事先没打任何的招呼。


    520宿舍门被完全推开之前，裴听把他拽到了阳台。


    他的两个室友正在分配两碗皮蛋瘦肉粥，似乎并没注意到阳台上的他们……


    他隔着窗户玻璃往里看。


    那个长的高高瘦瘦、皮肤冷白的男生正在挑另外一个男生碗里的瘦肉。


    远远的看着，很温馨。


    他和裴听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但他好像从来没有和他吃过同一个碗里的东西。


    顾斯言认出了坐在椅子上的高大男生，他在裴听的直播间里出现过……


    他眼神沉沉的攥住掌心。


    然而，还没等醋意扩散开，就被另外一种怪


    异的感觉所取代。


    他突然感受到空气在浮动一种类似透明的威压正直直的朝他奔涌过来。


    顾斯言不可思议的抬眼望向那个冷白皮肤的男生背影。


    直到裴听把他踹到浴室关上门。


    他方才误打误撞的逃过一劫。


    只是浴室门关上之际他拿来伪装盲人的墨镜还是碎了。


    ……


    裴听对他跟踪、监视、甚至还跑到他学校宿舍里找他的事情很生气。


    生气到想要把他从别墅里赶出去。


    他让他回他该待的地方。


    他哄不好他。


    只能被赶出去了。


    期间他使过很多次苦肉计也没能让他心软。


    他哥给他找了很多的心理医生为了能早日见到他他吃了不少的药。


    可总不见好转。


    他没空再关心那次墨镜碎掉的奇遇他满脑子都是裴听……


    想再被他亲一次。


    ……


    幼时他为了摆脱邹天瑞折磨他的阴影吃了不少的苦头。


    明明他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健健康康的人


    如果不是他爸把异能遗传给了他他或许不会相信一场超出医学解释的奇迹……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埋下了巨大的阴暗。


    他不如别的小孩活泼开朗。


    年少时期的朋友也寥寥无几。


    有一次他偷偷溜到家里的宴会去。


    裴听不过是笑着给他变了几个小魔术他就再也忘不掉了。


    如今恋爱还没开始他就单方面失恋。


    无异于命运让他尝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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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甜头后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晚上噩梦不断白天思念如狂。


    他时不时的站在阳台上往下眺望。


    他哥被他吓的魂都飞了他见不得他痛苦的疯样子。


    终于，在他生日那天，他重新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人。


    “榜一，你好像瘦了。”


    “腹肌该不会也消失了吧……”


    他往他的肚子上摸，摸了一会儿，裴听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他知道他摸到了什么，一些陈年旧伤而已，他不在乎……


    “你哥没**你吧？怎么还有新结痂的伤口？”


    他清晰的察觉到裴听的手指抖了下。


    顾寒枫在一旁苦笑。


    这是他这傻弟弟生生用手上的短指甲抠出来的，就沿着以前受过伤的旧疤走向……


    “没有，这个……”


    “猫抓的。”


    裴听看见他的脸色依旧清冷，语气也与平时无异。


    他在极力的向他表现——他是个健康的正常人。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从始至终都是。


    所以他们线下的第一次见面。


    顾斯言才会置自己于险地，把那些伪装都卸下来，故意让他发现他并非一个身体残缺的人。


    -


    这是他过的最难忘的一次生日，旁边有他哥，还有他喜欢了许久的人。


    裴听失神的望向他脸上真实的笑，他喝啤酒的动作一顿。


    随即莞尔。


    “榜一今天挺开心啊……”


    “什么时候把你的腹肌养回来？”


    “想挠你痒痒肉都觉得硌的慌……”


    “我明天就去健身。”


    “不急，过两天吧……”


    生日过后，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


    别墅里，裴听让他把上衣脱了。


    刚开始顾斯言找借口推脱，他没管他，直接上手帮他脱。


    他身上狰狞的伤口，让裴听眉头一蹙。


    他总算知道他以前为什么喜欢把灯光调的这么暗了。


    他还以为那是为了烘托气氛……


    “分开一


    段时间就这样。”


    “真是个疯子…”裴听语气喃喃。


    “宝宝我不是疯子。”


    “坐下……”裴听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急着起身解释的动作。


    他垂着美眸望向顾斯言身上的新旧伤疤许久。


    或许……他必须承认一件事。


    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是有想过他的。


    在他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也跟着抽紧。


    他哥跟他说……


    那次在餐厅里的见面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要更早。


    早到他只能模糊记起那个少年身上的明显特征……


    比如用纱布掩着的一只眼。


    还有坐在轮椅上看起来空荡荡的一条裤腿。


    如果世界上真有玄学……


    他记忆中的脸慢慢的和面前这个青年重合。


    确实是像的。


    特别是那双自带冷冽气息的眼睛。


    “阿裴……”


    “我以后不会再去你学校也不会再偷偷监视你了。


    “我……”


    “嗯我们要不要试着谈一谈？”


    裴听忽然喃喃的出声


    顾斯言微怔眼睛闪过不可思议：


    “为、为什么突然……”


    “当然不是因为可怜你。”


    见他不信。


    裴听摸下自己的下巴不得不轻蹙着眉向对方诠释内心的真实想法：


    “顾斯言我发现你离开我家后我好像有点……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