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场药名为余岁安的高烧

作品:《来年岁岁逢

    宋听年垂眸盯着她,藏在长睫之下的黑眸明明灭灭,忽然觉得她说得没错,他是病了,一扬久居不下的高烧。


    余岁安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无论怎么做,俩人都不开心。


    她不得不正视起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来,她静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捋出个思路,艰难开口:


    “我知道,你们商人,最重视的就是回报率,你花那么多心思在我身上,毫无意外,都是付之东流,得不偿失,你又何必呢?”


    她一副苦口婆心,平静地跟他分析得失的样子,


    实在是刺眼。


    “还有,你家世好,人帅能力强,想要什么样的女孩,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反观我,嗯......以前,我有多惹人讨厌你自己深有体会,但好歹家世勉强还能跟你匹配;


    可现在,唯一的优势早就没了,性格方面更是有诸多的缺陷......说不定,你是看在我这么凄惨的份上,良心过不去,


    所谓的喜欢里,百分之九十九包含的是可怜的成分呢,毕竟,咱差不多是穿着一条裙子长大的......这样的可能性又不是不可能......”


    以宋听年的性子,往后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余岁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合不合理,想今晚一次性给他分析清楚,劝他回头是岸。


    “而且,你喜欢我的时间不长,没猜错的话,是元旦同学聚会那次意外引起的,你......你这么聪明,说不定只是一时冲动,那个......


    你年轻力壮,有这方面的需求再正常不过.......你听过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么?”讲到这句话,她眼睛一亮,还激动地拍了下手。


    宋听年垂眸静静地看着她经久不见的眉飞色舞,他都快忘了,她有多久没在自己面前这么声情并茂了;


    但,这样的她,居然是在分析自己‘着魔’的所有因素,炎炎夏日,他却只觉得手脚冰凉,若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


    ''宋听年,你刚刚怎么不等我?问你话呢,别又沉默不说话。''


    ‘宋听年,这个肉包子一股怪味,你尝尝,哈哈哈哈哈,骗你的,傻子!被烫到了吧!’


    ‘宋听年,你今天在球扬上真帅,刚才给你递水的那个女生是谁?不会又是准备追你来的吧?你拒绝了没有?你没有喝她的水吧?我警告你,不许对她笑!’


    ‘宋听年,你干嘛皱着眉不高兴啊,不就是抄了你的作业嘛,大不了我今晚熬夜,一道题一道题慢慢解......’


    ‘宋听年,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轻轻松松考第一名啊......’


    ''宋听年,宋听年......''


    “宋听年,你别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到时候后悔莫及啊;况且,你为楚老师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总不会是假的吧......”


    谁知,她绞尽脑子、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堆,抬头想要去获得男人看法上的认同,却发现他的眼皮已经阖上,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


    “宋听年?”她咬咬牙,小声叫他。


    男人沉重的眼皮依旧一动不动,尼玛真的给她说睡着了!她心里百感交集,欲哭无泪。


    春风习习的心绪瞬间风卷云涌,她气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简直是比鸡同鸭讲还要让人生气!


    “宋听年!”她毫不客气大声喊他。


    眼前的声音跟回忆里的重叠,边上的人眼皮微乎其微地动了动,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在听呢。”


    “那你听进去了没有?”她被他敷衍的态度惹得怒火中烧。


    男人淡淡地轻笑一声,掀开眼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来,


    许久,眼里的光亮黯了下去,神情闪了闪,沉着声说:“纠正一下,我从来没有为谁守身如玉,这些年,我的侧重点不在感情上。”


    余岁安被他说得一顿,众人只知道他在各方面异于常人,做什么事都手到擒来;


    就连经商,也被人轻飘飘冠上一句天赋异禀,却轻而易举地抹灭掉他背后的努力。


    余岁安瞬间哑口无言,她知道他优秀,也不仅仅限于优秀;


    她从小就长于他的光环下,更清楚他玩世不恭背后的努力。


    他神色莫测,继续道:“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但是喜欢一个人与否,是主观的,且是不可控的,你怎么知道,在我决定跟你摊开之前,没有斟酌和挣扎呢?


    第一次梦到你,匪夷所思,跟见鬼一样;


    第二次梦到你,无地自容,难堪;


    第三次梦到你,妥协,接受;


    第四次......期待,渴望......


    余岁安,现在这样,是我进无可进的妥协,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还分不清怜悯和喜欢吗?


    我更不是慈善家,感情到处颁发。你说我病了,是,我承认,但这个病,只有你能医治,你我都明白的。”他依旧垂眸看她,眼底的笑含着一丝苍凉与悲伤。


    余岁安无力地抿抿嘴,反倒被他的说辞给堵住了,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到死胡同。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好了,咱不纠结这个,为你做的任何事,全因我的私心,这就够了,你真的无须有任何心理负担,你是知道我的。”他那边的车窗没关,泛黄的灯光落在他眉宇间,竟看出一丝脆弱感。


    是啊,余岁安是知道宋听年的,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就极为执着;


    所以,她才会一直好奇,他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样子,更期待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余岁安还能说什么呢,短暂的怒气早已被他悲凉的语气驱散得一干二净,他们再回不到情窦初开前的纯粹。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无力启声:“那回去把东西捡回来。”


    她可没有资本像他这样挥金如土,一眼不眨的说丢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