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接吻后遗症

作品:《来年岁岁逢

    俩人自聚会那事后就没再见过,宋听年自觉自己是个很大度的人,游戏也玩得起,既然知道她是无心之举,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想归想,心中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在想起她这个人的时候,不上不下的,扰得他心情十分郁闷;


    少年时期从未做的迤逦梦,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段短短时间内,频繁出现,不受他控制,梦里对象是谁,不想而知,甚至清晰到连她呼出的气息都是熟悉无比。


    明明是梦,唇却似乎还在延续那种不同于寻常的火辣辣,凸出的喉骨干涩地上下滑动。


    梦里有多缠绵悱恻,醒后就有多郁闷狼狈。


    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周围寂静如长夜,只听得见胸口如雷鼓动,他双手半撑起上身,垂眸盯着因梦而躁动凸起的某处,心情五味杂陈;


    他用意志力跟生理反应做抗衡,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如愿以偿,他颓废着瘫回大床,眼睛被手背半掩着,额间湿濡一片,喘息片刻,起身走进浴室。


    洗漱台的镜子照出一张阴郁的脸。


    从最初的难堪到现在的半妥协,他当是自己这二十几年来从未与哪个异性如此亲密过,所以那次接吻后才激发出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可是春梦对象是余岁安,他始终觉得如鲠在喉。


    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远处的那人似乎消瘦了许多,偶尔一阵风吹过,本就短的发丝就炸起毛来,看起来毛茸茸的,露出圆润的额头。


    她时不时搓着手,瞧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并没有做多停留,因为她等的车似乎来了,她排队跟着人流上了车,车子很快启动;


    余岁安寻了窗边的站位,稳稳抓住扶手,眼神落在窗外的车流。


    宋听年抬头目光锁定近在咫尺,时不时来扰他心绪的罪魁祸首,短暂四目相对,明知她看不见自己,心中还是不免涌出异样感,脑海反复横跳着一些虚实的扬景。


    梦境的脸与现实的高度吻合,宋听年只觉得太阳穴忽而突突直跳。


    余岁安的目光随车子的行驶而错开,低调的轿车与拥挤的公交车擦肩而过。


    宋听年收回思绪,意识到刘志松叫了自己不止一声,两人在后视镜里面面相觑,一个小心翼翼试探,一个不动声色收敛情绪。


    终于接收到老板眼神里的询问,刘志松在前边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后边的人节骨分明的指尖轻按在额间;


    刚才的小插曲早已烟消云散,没有人再提起。


    颠簸一路,余岁安终于回到老街区,骑走停在这一夜的电动车,回到出租屋把自己收拾爽利,皱眉看着镜子里肿起来的半边脸,想起刚才刷牙时带出来的污血,耷拉着眉眼到冰箱里翻找冰块。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弹进来一条银行进账的消息,是一条五十万元整的汇款。


    余岁安盯着来信失了神。


    那个警察最终没受得住她的坚持,把话带给了李光海,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匆匆而来,又把她单独带进了李光海的办公室。


    余岁安沉静地打量了一圈,办公十分朴实,甚至连贵一点的盆栽都没有,就连边上的沙发看起来都上了些年头,要不是亲自经历,谁会想到这种人会徇私枉法?


    余岁安坐了一晚上的硬板凳,此刻毫不客气地在独位沙发上坐下。


    “余岁安是吧?”李光海头也不抬,声音听起来寻常无比。


    “你那边不是有名字吗?”余岁安轻笑,扯到了撕裂的嘴角,有些疼,她轻嘶了一声。


    李光海的电脑页面确实是她全部资料,家庭成员,变故等一应俱全。


    余岁安很聪明,寥寥几句话他怎么可能会真的见自己?


    坐到李光海这个位置,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关于宋余两家的关系。


    只需要查一下真假就行。


    李光海晾着她不说话,像他们这种人,先开口的,就是落下风的一方。


    小时候余呦总外出表演,她总跟着年柏吉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商务宴,有些东西耳濡目染,自然会懂一些。


    但她现在不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更不想虚与委蛇,她片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单刀直入,“李局是想私了还是走司法程序?”


    李光海抬起头来,久居上位者的压迫也如泰山压顶般随之而来,若是换做是平常人,早被他这样凌厉的目光震慑到不敢呼吸。


    可偏偏余岁安面不改色,直视那双追逐在权利圈而浑浊的双眼,无所畏惧。


    得益于自小跟在宋听年身边,每次闯祸后,面对宋爷爷的雷霆怒火,学会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当然,这两者的段位实在不在一个层次,何况还是个徇私枉法后,想拿捏她的道貌岸然阴险小人,所以导致余岁安不觉得畏惧,甚至有些想笑。


    李光海十分意外,区区一个丫头片子,竟对自己一丝畏惧都没有,面上甚至带着松弛感,能看出来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性子。


    “你就不怕自己出不去吗?”


    “你敢吗?”余岁安不答反问。


    李光海一默,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堵得哑口无言。


    他忌惮的人不是她,不过是她向自己手下提了宋听年。


    那个跺跺脚就能让海市金融上下起伏的商界奇才。


    更别说宋家在海市树大根深的势力,只需动动手指头,他小小一个区局就能前途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