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还没回复，反倒是江耀祖，咂吧了下嘴，眼神一亮。


    “肉，有肉吃，哪里有肉吃，我要吃！”


    江老太在闭目养神，看着佝偻着腰的老婆子旁边牵着的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这太瘦，我们换不划算。”


    前来要“换肉”的老婆子，扯着嗓子，“不瘦，不瘦。”


    说着还掀开了那小女娃的衣服。


    小女娃身上的骨头根根分明，明显就剩下一层皮了。


    “你还说不瘦，我手上的丫头片子，可有肉多了。”


    小女娃本来就饿的不行，拉着她奶的手，声音跟蚊子似的小。


    “阿奶，我来这里真的有肉吃吗？”


    “有有有。”


    那老太婆瞥了一眼自家这便宜丫头，咬牙说，“那你说咋办。”


    江老太浑浊的双眼这才睁大，“你们再给我们加一葫芦水。”


    江老太老早就瞧见了，这人有水。


    那人的板车上，有水桶。


    那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来的。


    老婆子有些不舍得，不过他们好久就没沾荤腥，没荤腥路都走不稳了。


    她一狠心，咬牙，“成，我就给你加一壶水。”


    而在一边靠着墙根的江大河咧开嘴笑，指着旁边用绳子拴着着的女人道，“这女人是个疯子，你们家男人要过夜吗？给一个铜板就行。”


    “一个铜板？”


    老太婆狐疑的看了一眼女人，女人呆呆的，在啃地上的土吃，痴痴傻傻的，一看就脑子不正常。


    她摆了摆手。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只换肉。”


    女人没换来铜板，迎来江大山一脚。


    “没用的废物，之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疯了。”


    江大河淫笑一声，“二哥，别把人打死了，我看嫂子还很耐.操啊。”


    “哼，没用的婆娘。”


    而地上还在挖土的婆娘，听到他们要吃肉，那抓出血的指甲都抓翻了，她都没顾得上，继续在地上刨土。


    眼睛里似乎是有血泪流出。


    江大丫跟江二丫两人“空手”回来。


    难得的这次江老太没骂两个人。


    她冲江大丫招了招手，“大丫，过来。”


    江大丫走到江老太身边，一旁的江大河跟江大山两人，一把将江二丫抓住。


    江二丫被抓住，本能的心里恐惧起来。


    她一直记着她奶说要将她卖掉。


    她急的想哭，可根本没眼泪，哭不出来，她害怕的抖的不行，“奶，奶，你不要卖我，我去找吃的，我会找很多吃的。”


    江老太咧开干枯的嘴角，笑，只是那笑怎么看起来都很恐怖。


    “卖，奶哪里舍得卖你，你是奶的乖孙啊。”


    江老太这话刚落下，之前“交易”的老婆子也走了过来，这次还带来一个看起来就壮实的男人。


    之前带过来的小丫头已经被绑了，被丢到了江老太他们面前。


    那老太婆看到江大丫，眼睛一亮。


    这丫头虽然说没肉，但长的高。


    江老太一眼就明白了那老婆子的想法，将江大丫往身后一拉，“这是大丫头，不换，我要换的二丫头。”


    江二丫被推到人前，像是被块猪肉被打量。


    江二丫人虽然小，可她也明白了这是要干啥。


    她扑倒在江老太脚边，“阿奶，阿奶，别不要我，我会干活的。”


    江老太一脚将江二丫踢开，“干活，干什么活，我孙儿现在要吃肉。


    我天天好吃好喝将你供着，养这么大，可不是白养的。”


    老太婆看江二丫，虽然有点嫌弃，但是这比起她家里的那个丫头看起来还是稍微好点。


    就算是多给了一瓢水也值得。


    她一锤定音。


    “行了，这是水，赶紧换了，我们家还等着吃肉呢。”


    “行行行。”


    江老太伸手将一葫芦水接过来，将江二丫往老太婆的方向使劲用力一推。


    “快带走，免得碍着我的眼。”


    也就是在江老太推江二丫的时候。


    之前还在地上“玩”土的疯子，突然一下蹿起来，扑倒了江老太。


    她一边喊，一边使劲扯江老太的头发。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


    江老太被撞倒，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她喊，“快，快将这个疯子拉开。”


    “谁，谁是疯子，你才是疯子，你这个恶毒心肠的死老太婆，你去死，你去死。”


    疯子疯的厉害，对着江老太的肩膀上就是狠狠一口咬下去，那架势势必要将江老太咬下一块肉下来。


    江老太被咬伤，疼的直哼，“老二，老三，耀祖，快来救我啊。”


    可这三人被吓死了，各个怂的跟鹌鹑似的。


    见人都被吓傻了，之前还疯疯癫癫的女人，此刻眼里满是清醒，她冲着早就呆滞的江大丫跟江二丫，凄厉的大喊一声。


    “大丫二丫，快......快跑，快跑啊，不要回头，别回来了，回来也没活路了。”


    江大丫眼里逼出泪，看到她娘，又看了被捆在地上的江二丫。


    身体似乎是爆发了潜力似的，冲过去背着江二丫就跑。


    而还在跟江老太纠缠的二儿媳，看江大丫跟江二丫逃跑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那双眸子里的死气似乎终于是有了一丝亮光。


    只是那亮光还没完全亮，就被突然砸灭了。


    一股血水从她头上往下，染红了双眼，浸透了衣衫。


    江大山手里还搬着一块石头。


    他手抖的厉害，看到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女人，吓的丢掉了手里带血的石头。


    “娘，娘......她.....她怎么了，死......死了吗？


    我......我好像杀了我自己婆娘。”


    江老太肩膀上肉都被咬掉一块，此刻疼的龇牙咧嘴。


    她对着女人用力踹了一脚。


    “我呸！混账玩意儿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娘给你娶个能生儿子的女人。”


    江大河颤颤巍巍的应下。


    过来要换“肉”的两人被刚才江家人的操作，弄的呆滞在原地。


    这......


    他们要换的“肉”跑了。


    这还怎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