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重峦叠翠,常年云雾缭绕,灵秀如仙境,宁静若净土。峨眉派嵌入其中,受到周围环境影响,亦是显得静美。门人弟子都是修行之人,往日也少有高声议论、破坏这片祥和之时,然而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


    击败神剑山庄谢家三少爷的无为宗连庚登门拜访,并且直言不讳说是要挑战两位掌门!消息从山门传入派内,顿时引起阵阵哗然。


    还没有获得的“灭绝”之号的方艳青拖着满脸无奈的师兄孤鸿子来到山门前时,正好看到“三英”中的苏少英在一众前来凑热闹峨眉弟子中“挺身而出”,高声呼喊:“……想要挑战师父和掌门,先过了我苏少英这一关!”


    方艳青放眼望去,只见苏少英对面默然站着一名容颜如浅淡水墨的蓝衣男子,对方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看着和寻常的剑没有多少区别,她忍不住喃喃道:“这便是胜过神剑三少爷的连庚?”


    孤鸿子拍了拍方艳青挽着他胳膊的手,示意师妹手劲轻点:“据说那人的确是如此自称。”


    方艳青的力气松了松,眉毛则是飞扬起来:“他说要挑战师父和独孤掌门?好大的口气!以为自己胜过谢家的三少爷,便有资格和师父他们相提并论了吗?”


    这回孤鸿子却是没有立即回话。怎么说呢,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们师兄妹再加上三英四秀就是峨眉派这一代的门面,如果以年龄来算,他们的确是和神剑山庄的谢晓峰属于同一代的人。


    可是谢家三少爷年少成名,再加上实力远远胜过他们这一群人,所以很多时候谢家三少爷其实是和他们师父平等论交,反而和他们有点差辈的感觉。若然那位“无为宗连庚”当初真的没有耍花招,正面胜过谢晓峰,那么现在的峨眉派恐怕还真的只有两位掌门才能压得住对方。


    就在这对师兄妹交谈时,连庚看了满脸傲气与不服的苏少英一眼。无情的剑客不在意对手的强弱,反正只要动手过招,无论对方用的是不是剑法,终究都会被他的《万法通明剑典》记录,区别只在于不是剑法的话要多添一个拆解拼凑的步骤。


    所以连庚没有说些“是不是打赢了你才能见到你们掌门”又或者“你能代替你们掌门做出如此决定么”之类的废话,而是直接道:“出招吧。”


    于是苏少英便出剑了——他喊话时有多么激动,出剑时这些情绪顶多就只剩下一两分。少年人的剑轻灵而迅疾,变化清奇,眨眼间好像就要在蓝衣剑客身上戳出七个小洞!


    面对如此攻势,连庚轻飘飘地后退一截距离,成功避过第一式连环剑。然后在苏少英如影随形般追上并刺出第二式时,蓝衣剑客左手翻转,一剑未出,却以剑鞘拍打在苏少英持剑的手背。苏少英吃痛,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可惜身体却敌不过条件反射,手腕一抖,剑便落地。


    听到身后同门“嗡嗡”的交谈声,苏少英当即热血上涌,脸色都涨红了,不过他还没说什么,人群中便传来了张英风和马秀真的声音,后者扬声道:“你们都堵在山门前做什么?想让客人误会我们峨眉派不懂待客之道吗?”


    而前者则是走到苏少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带着剑向着连庚抱拳道:“阁下,两位掌门有请,请随我来。”


    随着峨眉派的弟子们“哗啦”地散开,连庚跟着张英风一路深入,入目可见沿途建筑群庄严之余又带有与山间相融的秀美,成荫的绿树在阳光底下铺满阴凉的小径,阵阵鸟鸣显得周遭更为幽静。


    风陵师太和独孤一鹤似乎没有在偏殿的会客堂静候,张英风一直将人引到后山的一座凉亭。望着凉亭中的二道人影,这位“三英”中的大师兄抱拳一礼:“师父、掌门,客人已带到。”


    独孤一鹤是个面容冷峻的老人,脸上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带着些许刺痛人眼的锐利之感。他对着自家徒弟时神色总算柔和几分,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风陵师太则是一名作比丘尼打扮、容貌顺美而温和慈祥的中年女子,她正在邀请连庚入座:“无论施主此番登上峨眉的目的为何,远道而来皆是客,请先喝一杯热茶。”


    连庚没有拒绝,安安静静地坐下,规规矩矩地喝了杯茶。而后听见盯了他许久的独孤一鹤忽然开口道:“江湖中的传闻,小觑了你。”


    蓝衣剑客的神色始终平平淡淡,虽是不解独孤一鹤为什么这样说,但仍保持着无喜无怒的模样,不予以辩驳也不加以承认。


    相比起独孤一鹤的严肃锋利、不怒而威,风陵师太明显柔和许多,她带着温柔而平易近人的笑意问道:“此为今年新成的峨眉雪芽,香气持久,甘醇而清爽,不知是否合施主的口味?”


    “……”不会品茶的连庚沉默良久,稍稍回味着口中的茶水残留的气息,并对比着本体那边尝过的味道,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差别的他淡然回道,“好客之人请的茶,都是好茶。”


    风陵师太感慨地道:“施主有佛性。”


    闻言,连庚则道:“我不懂佛,只是以事论事。”


    风陵师太道:“无论是懂还是不懂,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当我们离开外界的纷纷扰扰,回归平静之中,便能看见那颗纯净无垢的心,找到真正有意义的事。”


    连庚顿了顿,直言道:“你不认同我的所作所为,觉得我是为了外界的追捧、为了争名夺利而来?你们……是不打算接下我的挑战?”唔,虽然某种意义上事实的确如此,按照人设“连庚”也不会在乎这种“误解”,不过他或许该努力扭转一下别人的观念。


    风陵师太闭目叹息,而后睁眼回道:“先师晚年决定在峨眉结庐隐居,正是厌恶了江湖上的争斗。贫尼随先师潜心修行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也荒废了武道,实在无法亦无力迎战。至于独孤道兄……”


    独孤一鹤接过话茬,厉声质问道:“剑道之战,非生即死——而你又是以何种身份、因何向我邀战?”


    连庚平静地回道:“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我入世为的是见识天下武学,峨眉派只是其中一站,恰好在我所行之路上。风陵掌门不欲与我切磋,我亦不会强求,只望有幸能一睹倚天剑真容。”所以我真的只是路过加一时兴起,没有阴谋也没有旁些有的没的,别想太多。


    最终独孤一鹤还是答应了连庚的“切磋”。


    无论他以前是什么身份,带艺投师后如何弃刀用剑、从刀客变为剑客,如今是否身为身份地位贵重的峨眉派掌门……归根结底,他还是一名对武道至高有所追求的武者,而任何对自己拥有充足信心的武者,在面对挑战时都不会轻易避战。


    他们谁都没有说些“点到即止”“不伤人命”之类的话。因为他们很清楚,即便对自己的实力再怎么有自信,觉得能够掌控一切,但是在实战之中,变化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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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谁也不能肯定一定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而既然决定迎战,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所有无用的念头都得摒弃。


    独孤一鹤的剑是一柄宽长的大剑——他没有用倚天剑,因为连庚的佩剑只是一把最普通的剑而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用“锋利第一”的倚天剑对敌,胜之不武。


    这样的大剑理所应当比正常的剑要沉重乃至笨拙,而峨眉派的剑法向来以灵巧多变著称,似乎颇为矛盾。然而在独孤一鹤手上,并没有任何违和感——


    他出招了,纵然在年纪上他是“长辈”,但是在与连庚的对峙中,他没有选择相让。刚猛暴烈的一剑相比剑法更似刀法,携带着刺耳的呜鸣,朝着蓝衣剑客斩落!


    连庚没有后退,因为不同于苏少英尚且稚嫩的剑法,独孤一鹤此剑的后续变化已经将他所有可以退避的路径封锁,他此刻避无可避,只能直面其锋芒。但他又不能正面硬接,因为这一剑是足以开山断流的一剑,处于剑锋之下的所有人事物,都将只有一个结果——粉身碎骨!


    无情的剑客镇定地看着无可阻挡、无可匹敌的一剑越来越靠近自身却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被吓坏了以至于无法动弹一般。然而观战的风陵师太默然无声,作为对手的独孤一鹤更是没有半分迟疑,他的剑势不存在丝毫停滞。


    千钧一发之际,连庚出剑了——超出所有人意料的一剑掠过一个弧度,它没有接触到对手的剑,也没有碰到对手本身,却是迫使独孤一鹤不得不临时偏移斩下的那一剑,重新寻觅一个角度继续未完的攻势——只因其发现若然自身坚持不变招,那么就会被洞开破绽、身受重创!


    但在此之后的每一剑,独孤一鹤只觉自身每一招都像是被蓝衣剑客牵引着变动,他自以为是在弥补自己的破绽,而事实上更像是成为了对方的提线木偶。


    经验丰富的前金鹏王朝大将军没有急躁、更没有慌乱。刀剑双杀的绝招,轮番在他的手中绽放出致命的杀机,尸山骨海般的血色仿佛笼罩在连庚的头上,就连呼吸间都嗅到一阵难闻的腥臭。


    连庚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幻觉,这是属于宗师的“领域”——精神升华的宗师在与对手战斗时,能够与天地产生共鸣,将自己武道意志释放出来。


    如果对手不是宗师,那么受到武道意志的冲击,轻则头痛欲裂、失去战斗力;重则精神失常、沦为宗师的“道仆”!而如果同为宗师,其实同样存在这些危险,但相比寻常武者,宗师可以用自己的领域与对手碰撞,用以抵消乃至反攻!


    宁醉至今仍然不太清楚本体和马甲在这个世界的具体水平。连庚战胜过叶孤城和谢晓峰,只是如今这两位貌似尚是一流巅峰,距离宗师还有一步之遥,故而他只能确定自己的实力或许在一流之上,但能不能碰瓷宗师,则需要通过实战验证。


    独孤一鹤毫无疑问就是一名宗师,而面对这位峨眉派掌门的武道意志,连庚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感觉像是迎面扑来了一阵带气味的微风。他甚至还有时间思考,如果他是宗师,也会有这种“武道意志”吗?


    心念转动间,防守为主的蓝衣剑客忽然转守为攻,若羚羊挂角的一剑蓦然刺出——无声无息地,亦真亦幻的宗师领域顿时成了一个被戳破的泡沫,犹如冬雪被放在烈日底下般迅速消融。独孤一鹤垂目看着距离他的喉咙仅有一线之隔的剑尖,心知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