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是如初见

作品:《仙君总想把我推给情敌

    这天夜里,我梦见了许久未见之人。


    噩梦惊醒,数月前医鹿山争吵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脑海。我喘息着环顾起凌乱的卧房,闭了闭眼,披上羽衣去了海边的礁石上。


    安宁之夜,总有几个未眠人。


    月光悬浮在海面,拉长的光影在海面摇晃。


    起风了,我拢了拢衣襟,失落地抱住自己。


    这时,惊涛拍岸,许久未见之人的幻影出现在身边。白衣墨发,精致的侧脸被月光勾勒出柔美的弧线。


    “自与你吵架分别后,我好像陷入了一种自暴自弃的风流寻欢之旅。”


    我垂下眸子静静诉说,他静静地听着,一动不动。


    “从医鹿山走后,我去了霜洲地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想,遇见了黑无常。被爹爹发现后,抓我回蓬莱又关了禁闭。心气越发烦闷,我竟求二姐帮我入梦去寻欢作乐。甚至……是你的弟子。”


    我苦笑着换了个姿势,蜷起腿双臂环抱住。


    “砚清啊,那时你为何……”


    话头戛然而止,我看向他,他依旧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望着月光。


    “那是你为何,化身为颜卿,与我在凡间相遇?”


    好像丢了魂似的。


    我竟想抓住幻影的肩膀,心力憔悴的,让他转过身来看着我。


    幻影……南柯浮梦……


    南风仙子唯一擅长的法术,幻术。为了炫耀自己终于有了拿得出手的看家本领,我将其取名“南柯浮梦”。


    “如果是幻境,你是否能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是能……触摸到你?”


    我不确定。


    毕竟眼前无动于衷的人,也是我变出的幻影。


    “我好想你……你难道都不想我吗?就不肯主动来见我吗?非要……非要到死,才能再见吗?”


    【逆梦归尘】


    他忽然伸手指尖穿过我的发丝抓起我的一撮头发,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我无法后退。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胡乱的唇已经欺压下来。每亲吻一次,他抓着我头发的手就用力一分。


    虽不至于疼,但我担心我宝贵的头发被他扯下来。


    “你别……老是……”


    我使劲拍打他的臂膀,此人就跟反应迟钝似的,隔了好久才晓得稍稍离开些给彼此喘息的空隙。


    “疼?”


    “倒也不是……”


    “说来,有些热了。”


    “确实。”


    我眯起眼望了望梅林上空的烈日。


    “谁叫你按捺不住的。罢了,下不为例。”


    轻挥羽带,指尖流光溢彩,梅林幻化成雨林,上空骤然云聚,细雨如丝,悄然洒落。沙粒微润,草木轻颤,雨滴坠入清泉,涟漪荡开,天地间一片朦胧。


    如陷在夏夜低沉的云雾里,闷不吭声的浮萍下摇曳着深藏暗处的水波。


    炙手可热的被揉碎,揉灭了幻影却揉不灭心意。


    是沙漠旅人发现绿洲的渴望,迫不及待跳进冰凉的湖水深处,吮吸甘霖,沐浴雨林。


    把全身浇透的是汗水还是雨水?已经分不清了。


    回荡在耳边的声音是呼吸还是飞鸟掠过的啼鸣?已经分不清了。


    颤抖的双手抓住的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已经分不清了。


    忽而雷声隐隐,吞没了低沉的哭泣。寂寞的心终于得到慰藉,醉倒在温柔乡。


    柳砚清的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拉得更近,几乎贴在他的小腹上。


    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和我的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更快。声音……不自觉变得风月。


    直到我几乎缺氧,他才稍稍退开,弓起腰与我面面相觑,声音低哑。


    “按耐不住的人,不是你吗?”


    我鼓起两腮,使气掐了一下他的后腰。


    “是你先勾引我的!”


    清隽的脸上微微扬了下眉,“又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修道之人不重外表,也不善打扮,平凡模样罢了。”


    我故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特别在特别的地方稍作停留,意味深长地轻挑眉,撇了撇嘴:“这还平凡呢?”


    说完,我一下笑出声来:“不过,也只许我一个人享受。”


    闻言,他笑了一下,仙人的脸上第一次看到如此明朗的笑。


    “这是要,宣誓主权?”


    我坏笑着凑近他,指尖细细描摹他的眉眼:“你愿意吗?”


    他侧过脸,轻轻亲吻我的掌心,唇瓣擦过掌心时,像是轻轻咬了一下:“不愿意。”


    “……”


    他定是听成我在开玩笑。罢了,此情此景,也不便表露。


    “你又分心了。”


    似是情到深处从喉咙低处发出的一声挑拨心弦,我的脸一下涨红,心跳莫名加快,“还不是你——”


    我的话语淹没在温暖而用力的拥抱和亲吻中。


    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的吻渐渐加深,舌尖轻轻撬开我的唇齿,探索着每一寸柔软。我闭上眼睛,攀上他的脖颈,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笨拙杂乱的吻里。


    绵绵细雨还在下,一点一滴淅淅沥沥落在琴弦上,忽而大弦嘈嘈如急雨,时而小弦切切如私语,不急不慢,循序渐进。


    仿佛时间很长,不急一曲快感,慢慢品味。


    一切回归最原始天然的寂静之中,忘记此时是场梦,漫长的梦,不愿醒来的梦。


    小雨与藤蔓正纠缠婆娑,爱欲与向往在遥相呼应,我仿佛穿行在极乐之地的旅人,吟唱突破天际的欢愉与久别重逢。


    全身被雨水浇打湿透,仙人的羽衣揉在一起皱成一团,失了光泽。


    先停雨吧。


    抬手一挥,拨云见日,一切恢复如初。我披头散发,张开四肢伸个懒腰,然后起身整理衣服。


    “嘶——”


    剧烈的酸疼打断我正在系腰带的手,不得不停下来揉揉。身后越过一只手臂夺去我手心的腰带,越到我身前,双臂圈主我的腰替我穿戴。


    到底是医师,手脚就是麻利。替我穿好后,他才转身去拿自己的衣裳。我见状一把夺过来。


    “礼尚往来。”


    他哭笑不得,乖乖抬起双臂等我替他更衣。


    “仙人里面还穿裤子呢?”


    “……问的什么话。”


    “嘿嘿,第一次细细观摩嘛。”


    帮他系裤带时,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大腿处。热乎乎的,硬邦邦的,一鼓一鼓的……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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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该不会是……忽然间醒悟过来,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脸一下子红了,立马把衣裳丢还给他。


    “你、你还是自己来吧。”


    我们靠坐在送给医仙爱人留在的那棵树下,如今它已是整片梅林中最苍劲挺拔的一株。


    我深吸一口气,将方才被他轻巧带过的话题重新拾起,堂堂正正告诉他。


    “砚、砚清!”


    我忽地挪动身子,正襟危坐在他面前。


    “我、我们……我们成亲吧!”


    “……”


    年轻仙人怔愣,许久没有说话。


    真的,许久。


    “你说话呀……这次不是玩笑话!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


    “欸?”


    他站起身,不忘一齐拉起我。


    “我不能和你成亲。”


    “……为什么?”


    “因为……”他别开脸,“因为不愿意。”


    我急切地拽住他的衣袖。


    “可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天定良缘、命中注定——”


    “不是。”


    他抽回手的动作干脆利落,眼中那片我熟悉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


    “我们不是。”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眶发烫,一拳打落他肩头那片碍眼的梅叶。


    “白痴!笨蛋!”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寂静的梅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既然不是……那你以后都别来见我!这辈子都别来!到死都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柳砚清站在原地没动,连衣角都没颤一下,好像我的话不过是掠过耳畔的一阵风。


    我转身就走,脚步踩得极重,枯枝在脚下发出断裂的脆响。


    心里憋着一股狠劲,想着他若是追上来,我定要再骂他十句、百句。可直到走出梅林,身后始终没有脚步声。


    此一别,真就到死才再相见。


    旷野晦暗的风中,我没能最后见到他的模样。只用指尖描摹他的轮廓,想象着他的样子。


    身体已无力气将所有想说的话一一告知,内心却喷涌出无数言语。


    “离开你后,我想尽一切办法忘了你。甚至,想用姻缘终结与你的姻缘。”


    “我在京都与他再次重逢。我忘记了他,他也忘了我。我们就像两个初次见面的人,浪迹天涯。在邵州府的那片花海,他对着天地,向我许下誓言。许下与我终生相伴的誓言。花海那日,我记起了与他的前世。他救了我,却死在了尚未完成将军梦的十九岁少年时。”


    “我答应了他。想着,如此一来,你与的情劫,也就此断了。”


    “可是……他偏偏死在了婚宴当日。”


    “真有趣。第一次,与你的婚宴那天,我逃走了。第二次,与他的婚宴那晚,他离开了。我们是不是非要这样,彼此折磨,折磨到生生死死,没有尽头?”


    “他叫贺祈源,你认识的。你曾背着爹爹救了他一命,还记得吗?”


    “这次,不必救我。我想埋在一处花海,囚禁在没有情爱的花花世界。”


    “但若你能救他,再救一次吧。哪怕耗费我全部的神力……替我还了欠他两世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