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略显突兀的咀嚼声在凝重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尼古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袋仙贝，正旁若无人地啃着，碎屑掉在他皱巴巴的实验服上也浑然不觉。会议桌上早已摆满了侍者送来的精致点心和美酒，但似乎只有他对这些感兴趣。维维安面前的红酒纹丝未动，烬更是连酒杯都没碰一下。


    “啊…说起来，凯撒，”尼古拉咽下嘴里的食物，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我记得你在MASD的时候，这个项目不是被判定为失败了吗？那个‘失控的怪物’……”


    “呃——那、那只是因为经费严重不足导致的意外！”凯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辩解，白色的瓦斯气体从他身上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我的理论是完美的！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支持，我很快就能拿出让你们所有人都震惊的成果！”他搓着手，试图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但眼神却有些飘忽，“要不是…要不是所有的核心研究数据都被贝加庞克那个混蛋独占了，我也不会进展得如此艰难！”


    “如果能拿到完整的研究数据，”维维安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膝上，紫眸透过镜片冷静地审视着凯撒，“你的研究，最快需要多久才能拿出‘初步可用’的成果？”


    “这个嘛……”凯撒眼珠转了转，内心迅速盘算着如何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经费，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如果资金和设备充裕的话，不出五年！我保证能……”


    “呜哦！五年？凯撒，你这家伙还是这么会吹牛啊！”一个粗犷熟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来自烬放在茶几上的电话虫。只见那只电话虫的拟态微微变化，嘴角咧开，露出两排金色的牙齿，赫然是百兽海贼团的“疫灾”奎因！


    “欸？！奎…奎因？！”凯撒吓了一跳。


    “咿嘻嘻嘻！别那么惊讶，凯撒！老子也会参与这个项目！”奎因的声音带着得意的腔调，“有我们三个前MASD的顶尖科学家联手，什么贝加庞克，根本不足为惧！人造恶魔果实的成功，简直是板上钉钉！”


    “两年半。”尼古拉咽下最后一口仙贝，伸出两根沾着碎屑的手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拥有完整原始数据的前提下，排除掉不可预知的意外因素，顺利的话，两年半我们可以拿出初步的、具备实用价值的成果。”


    “两…两年半？！”凯撒尖叫起来，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开什么玩笑！那是在有数据的前提下！可贝加庞克现在是为世界政府工作的首席科学家！他的实验室在庞克哈萨德，守卫森严！难道你们还能潜入海军和世界政府的重重保护，把他绑架过来吗？！”他觉得这两个前同事简直是疯了。


    “也就是说，关键在于获取贝加庞克手中的原始数据。只要拿到数据，时间就可以大幅缩短。我的理解没有错吧，凯撒先生？”维维安嘴角勾起一抹运筹帷幄的弧度“至于数据来源的问题……请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一直沉默的烬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所谓的‘初步可用成果’，具体是指什么程度？”他关心的是实效。


    尼古拉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冷静的光：“可以保证服用者必定能获得某种超能力，显著区别于目前黑市上那些充满不确定性的失败品。但是，能力的稳定性、具体种类、以及最关键的——副作用，在初期阶段无法预测和控制。简单说，是用未知的风险，换取确定性的力量。”


    “我明白了。”烬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第一批人体实验的志愿者，可以由我们百兽海贼团来提供。当然，这部分‘资源’的消耗，不计入后续的利益分成。”他话说得平静，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些“志愿者”大概率并非自愿。


    维维安对烬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赞许意味的微笑：“贵方的‘慷慨’与效率，令人印象深刻。这自然是再好不过。”


    罗西南迪内心暗喜，太好了！如此关键的情报——实验周期、技术瓶颈、乃至百兽海贼团准备用活人进行危险实验，这些立刻传回海军，至少能极大拖延他们的进度！


    窃听电话虫的另一端，海军本部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他们竟然真的打算对贝加庞克动手！是绑架还是窃取？”元帅钢骨空用力捏着眉心，感到一阵头痛，这群无法无天的海贼！


    “根据‘欺诈师’一贯的行事风格，以及他展现出的空间能力，直接潜入庞克哈萨德窃取数据的可能性最高。”鹤参谋冷静地分析，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绑架贝加庞克本人目标太大，风险极高，不符合他高效隐蔽的原则。”


    “立刻通知科学部队，最高级别戒备！让贝加庞克对核心数据进行加密，必要时……可以考虑销毁部分关键数据！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空迅速下令，目光转向一旁翘着二郎腿的黄猿，“波鲁萨利诺，你速度最快，立刻动身去一趟庞克哈萨德，亲自传达命令并加强安保！”


    “哦~真是好可怕的任务呢~”黄猿慢悠悠地站起身，身上开始闪烁起金色的光子，“了解~”话音未落，他已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会议室中。


    “烬提到的‘提供志愿者’是什么意思？百兽海贼团要用自己的船员做这种危险的实验吗？”库赞皱着眉头问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以凯多的性格，不太可能让珍贵的战力去冒这种不可控的风险。”战国面色沉重地摇头，“听他语气如此平静，大概率……是会从其统治的区域内，‘征用’平民进行实验。”


    “平民？百兽海贼团控制的区域……”库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萨卡斯基冷硬地打断。


    “百兽海贼团的势力范围，主要就是那个闭关锁国的和之国。那是非世界政府加盟国。”萨卡斯基抱着双臂，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们海军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去干涉一位‘海上皇帝’在其领地内的‘内部事务’。”


    “怎么能这样……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库赞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但他看到战国投来的、带着警告和无奈的眼神，只能将后面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又是这样……所谓的规则和界限，难道比无辜者的性命更重要吗？可我……现在还只是一个中将……库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晦暗。


    战国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我们会密切关注百兽海贼团的一切动向。”


    当然，这话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安抚。


    就在这时，窃听电话虫再次传来了维维安清晰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密会现场。


    “那么，技术路径和时间节点已经明确。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最实际的问题了——投资比例，以及未来利益的分配方案。”维维安语气一转，变得如同精明的商人，他轻轻拍了拍一直安静待在他腿上的、代表着伯瑞娅的白色电话虫。


    电话虫拟态出的红发女人脸庞立刻生动起来，传来伯瑞娅似乎刚回过神来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气：“啊！对！我们‘风暴’要占50%，没问题吧？”


    很显然，他们在出发前就已经内部达成了一致，伯瑞娅此刻只是负责“盖章”宣布。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烬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他周身的气息明显冷了几分。多弗朗明哥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红色墨镜后的眼神锐利起来。50%？这女人胃口也太大了！这几乎是要拿走未来利润的一半！


    “咈咈咈咈……‘海王’阁下，这个比例，是否有些……”多弗朗明哥干笑着，试图讨价还价。


    维维安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极其轻微地再次叩击了一下电话虫的贝壳。


    “嗯？有什么问题吗？”伯瑞娅的声音带着点疑惑，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何不妥，“维维安说这样很合理啊！提供核心解决路径的是我们尼古拉，负责去拿数据的也是我们维维安，我们多拿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维维安：“……”虽然和说好的台词不一样，不过也算达到目的吧。


    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拿着怀表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这次涉及巨大利益的合作，从头到尾的谈判策略和底线都是他一手制定的。出发前他向伯瑞娅汇报时，对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点头“嗯嗯嗯，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你决定就好我准了！” 结果到了现场，总是慢半拍，说的话还常常偏离核心，听得维维安恨不得立刻开个空间门把她从会议室里塞回去。


    就在多弗朗明哥准备继续周旋，烬也准备开口施压时——


    “烬。”凯多的电话虫突然发出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凯多先生？”烬微微侧头。


    “让给她吧。”凯多的声音平静，却说出了让烬不是那么平静的话。


    “……是，凯多先生。”烬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低头领命，尽管他心中必然充满了震惊与不解。那个一向霸道、寸土不让的凯多先生，竟然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多弗朗明哥也彻底收起了笑容，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一些，红色墨镜后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代表伯瑞娅的电话虫和烬之间来回扫视。


    凯多这个疯子……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还是说，这个沃莱尔·D·伯瑞娅，有什么让他都不得不忌惮的底牌？


    维维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但他脸上迅速浮现出无可挑剔的、带着几分真诚谢意的笑容：“凯多先生果然豪爽！在下代表船长以及风暴海贼团，在此谢过您的慷慨。”


    他话锋突然一转，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不过……诸位难道没有发现吗？从刚才讨论分成开始，我们这边的通讯信号，似乎就变得不太稳定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伯瑞娅的声音从电话虫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夹杂着刺耳的杂音：“嗞…维维安？你们在…嗞嗞…说话吗？声音…嗞…听不清……”


    “啊，确实。”烬言简意赅地确认。


    “咈咈……或许是这间密室位于地下，信号屏蔽效果太好了？”多弗朗明哥摊了摊手，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但眼神却微微闪烁。


    “不，”维维安的声音陡然降温，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多弗朗明哥及其部下身上，“我想，更有可能是……在我们这些人中间，混进了一只不该存在的‘耳朵’。有人，携带了窃听器。”


    “窃听器”三个字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密室内！


    轰——！


    几乎在词语落下的瞬间，几股庞大而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轰然爆发、碰撞！烬身后的火焰“熊”地窜高，高温扭曲了空气；多弗朗明哥脸上笑容消失，指尖无形丝线缠绕，杀意凛然；维维安周身空间微微波动，眼神锐利如鹰。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令人窒息的压力让凯撒直接瘫软在沙发上，托雷波尔等人也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咔哒！”


    一声清脆的上膛声格外刺耳！只见维维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造型精巧、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手枪，枪口稳稳地指向了多弗朗明哥！他的脸上那副优雅从容的假面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疯狂、诡谲与极度危险的阴沉表情，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深渊：


    “你的人里，有老鼠，Joker。”


    “混账！你说什么？！”迪亚曼蒂瞬间暴怒，拔出长剑。


    维维安根本不理他，枪口纹丝不动，目光紧锁多弗朗明哥：“你不介意我……亲自‘检查’一下吧？Joker。”


    ---


    海军本部，会议室。


    当维维安说出“窃听器”三个字时，所有海军将官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萨卡斯基反应极快，怒吼一声，右臂瞬间化作灼热的暗红色岩浆，恐怖的熔岩巨拳毫不留情地轰击在桌面的窃听电话虫上！瞬间将其吞噬、气化，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信号源有被反向追踪定位的风险！必须立刻切断！”他先斩后奏的解释。


    “罗西南迪……！”战国的脸色第一次彻底变了，额角渗出冷汗。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立刻启动紧急预案！所有相关情报人员进入静默状态！联系我们的线人，准备接应！”钢骨空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脸色铁青，“按最坏的情况打算！”


    千万不要有事啊！罗西南迪……战国在心中暗道。


    ---


    密室之内。


    多弗朗明哥手中的玻璃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被他捏得几乎要碎裂。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显示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维维安此举，无异于在所有人面前，将他的脸面踩在脚下！他指尖的丝线已经绷紧到了极致，随时准备发动五色线将对方切成碎片。


    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立刻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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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动，从牙缝里挤出扭曲的笑容：“咈咈…咈咈咈……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跟随我多年，绝对…没有问题！”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


    烬沉默着，但燃烧的火焰和紧绷的身体表明他已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是吗……？”维维安拖长了语调，眼神如同毒蛇般在多弗朗明哥身后的干部们脸上逐一扫过，在低垂着头的罗西南迪身上似乎微妙地停顿了零点几秒。就在气氛紧张到即将爆炸的临界点时，他突然手腕一翻，那把危险的手枪如同变魔术般消失不见。


    他脸上的阴沉与疯狂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间又恢复了那副优雅从容的绅士模样，甚至还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


    “啊，看来是我太敏感了。船长，现在信号如何？”


    “诶？奇怪，突然又好使了，维维安！刚才怎么回事？”伯瑞娅清晰的声音从电话虫里传来，带着纯粹的困惑。


    “看来只是普通的信号干扰问题，虚惊一场。真是抱歉了，各位，打扰了会谈的兴致。”维维安微微躬身，动作无可挑剔，“但想必各位也能理解，此次合作关乎甚大，我们必须确保……绝对的隐秘。” 他再次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啧。”多弗朗明哥暗暗啐了一口，心中怒火中烧，却无法发作。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极度不爽。


    “那么，既然主要议题已经达成共识，今天的会谈就到此为止吧。”维维安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褶皱，重新戴上礼貌的面具，“关于实验室的具体选址和后续联络方式，我们会另行通知。各位，再会。”


    他优雅地行了一礼，随即伸手搭在还在打哈欠的尼古拉肩上。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毫无征兆地消失在空气中，就如同他们来时一样突兀。


    烬沉默地站起身，他那戴着面具的脸庞看不出情绪，但强大的见闻色霸气似乎不着痕迹地扫过唐吉诃德家族的每一位干部。当那无形的视线掠过罗西南迪时，尽管只是一瞬，却让他感觉如同被危险的猛兽盯上，心脏几乎停跳。但烬很快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去，翅膀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流。


    随着两位四皇代表的离去，密室内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终于消散，但留下的却是更加复杂的暗流与猜疑。这场牵扯到巨额资金、尖端科技、罪恶实验与未来海上格局的密谈，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匆匆开始，又在一片疑云中骤然结束。


    罗西南迪感觉自己后背的衣物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从维维安突然发难开始，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到了极限。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大衣内侧口袋，想要确认窃听电话虫的安全——


    空的！


    他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他明明在会议开始前还确认过！他不死心，又仔细地摸索了一遍，却只在口袋底部触碰到了一个细小、坚硬、纸条状的异物。


    窃听电话虫……不翼而飞！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你怎么了？柯拉松。” 多弗朗明哥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红色墨镜后的目光带着探究，语气听起来平静，却暗藏锐利。


    罗西南迪心中警铃大作！他几乎是凭借多年卧底练就的本能，迅速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双手却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打火机的火苗几次都没能对准烟头。


    “给我也来一根吧……” 多弗朗明哥话还没说完，罗西南迪烟头的火星就落到了衣服上，瞬间起火。他眼疾手快地猛地伸手，一把扯下了罗西南迪身上那件标志性的黑色羽毛大衣。


    “咳…咳…”罗西南迪被自己呛得咳嗽起来，不过嗓音比较奇怪，毕竟他现在的人设可是哑巴。


    多弗朗明哥：“…………”


    我总觉得我弟弟在演我，最好是错觉。


    他看着罗西南迪那副一如既往的、带着点茫然和狼狈的表情，最终只能烦躁地咂了咂舌，将疑虑暂时压下。


    ---


    蜂巢岛，城堡内。


    “哈……困死我了，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分析凯撒那漏洞百出的旧数据……”尼古拉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着身旁的维维安摆了摆手，“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去补觉了。”


    他们已经通过维维安的空间通道，瞬间回到了风暴海贼团的大本营。如今的蜂巢岛早已焕然一新，中央矗立起一座宏伟的城堡，街道整洁，设施完善，甚至全岛通了排水和电力系统。只不过应伯瑞娅的要求，还是保留了岛上的标志性建筑——曾经被洛克斯两圈砸出来的骷髅巨石。它依旧作为历史的见证，矗立在岛屿中央。


    “好，我还需要向船长汇报一下会谈的‘详细’情况。”维维安点头，目送尼古拉离开。随后，他手腕优雅地一翻，掌心中赫然多了一个黑色、小巧、此刻却毫无生气的窃听电话虫。


    他看着这只小虫子，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低声自语，如同恶魔的呢喃：


    “阿拉~真是遗憾呢，海军本部的各位……信号，居然从最关键的时刻起，就‘意外’中断了吗？”


    ---


    唐吉诃德海贼团主船，罗西南迪的房间。


    直到确认房门紧锁，周围再无他人，罗西南迪才终于支撑不住，背靠着门板，脱力般地滑坐在地上。他摊开一直紧握的、微微颤抖的右手，掌心里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赫然是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细小纸条。


    他深吸一口气，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优雅却透着戏谑的花体字：


    『欠我一个人情哦～卧底先生。』


    没有署名。


    但罗西南迪几乎瞬间就确定了留下纸条的人——那个拥有神鬼莫测的空间能力，在会议上精准发难又骤然收手，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黑发男人。


    风暴海贼团的副船长，“欺诈师”奈特·维维安。


    “是你……你早就发现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罗西南迪喃喃自语，心情如同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过山车，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的困惑。


    他没有丝毫犹豫，掏出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舔舐着纸条的边缘，看着那行字在火焰中蜷曲、焦黑，最终化为一点点飘落的灰烬，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突然，他闻到一股焦糊味，低头一看，原来是大衣下摆不小心被未熄的火星点着了。


    “着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