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碎玉(十九)

作品:《带着妖怪去捉妖[探案]

    “帮你什么?”祀渊一边想着自己确实该离开了,一边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在姜云月眼前。


    他稳稳地悬在泥浆上,脚尖离泥浆大约一尺距离。


    姜云月仰头看他:“你能追上小莲儿的吧?你带我去追她,好不好?”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祀渊低头看着姜云月,她好慌乱,慌乱的不像她,一直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失了焦,说话的时候,手朝他伸出又收回。


    为什么这么紧张,她和那个叫熊二的少年认识也没有多久吧?就这么在乎吗?


    姜云月看着祀渊晦暗不明的脸色,心渐渐沉了下去,是的,求助于他不过是碰运气而已。


    人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是吧?就像被掳走的熊二一样。


    “好。”男人的回答出乎姜云月的意料。


    祀渊朝姜云月伸出手,姜云月看了看他干净整洁的衣衫,又看了看满身泥泞的自己,没怎么犹豫就把手搭了上去。


    这个姿势……跟平时举起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祀渊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强有力的小臂环住姜云月的腰。


    “抱住了,摔下去我可不管。”年轻男人话音刚落,姜云月就感受到一阵风——


    她飞起来了。


    姜云月没谈过恋爱,以前也没怎么跟男人接触过,没想到这第一次接触,就直接抱住了对方的腰……


    他的赶路方式这么简单粗暴的吗?姜云月还以为他会有个坐骑什么的,比如一把剑。


    不过人家毕竟是在帮自己,姜云月也不好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姜云月抱着祀渊开口。


    “祀渊。”祀渊顿了顿,“祭祀的祀,深渊的渊。”


    姜云月不知想到了什么,抱着祀渊腰的力气大了些。


    祀渊被这动静勾的低下头,对上姜云月的眼。


    两个人相顾无言,他们远离了城镇,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


    最后还是祀渊打破了沉默:“你脸上的泥巴要干了。”


    “啊?”姜云月想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没想到刚松开一只手,整个人就歪歪斜斜地晃起来,吓得她赶紧又抱紧了祀渊的腰。


    刚才在泥浆里摔了那么多跤,又迎着风吹,脸上的泥浆干了也是正常的。


    “干了就干了吧,晚点洗一下就好了。”姜云月稳下心神,目光重新变得坚毅。


    “你的剑很好。”祀渊又说。


    姜云月低头看了看挂在腰上的明光剑,她跌落在泥浆里太多次,整个人狼狈不堪,头上和身上都是泥。


    明光剑也一样跌落了很多次,但没有任何泥浆能挂在它的剑身上。


    它像沉默的夜,抵抗着一切外来的入侵。


    “嗯。”姜云月看着祀渊身上被自己弄脏的地方,“你的衣服……”


    回答她的是男人沉稳的话语:“到了。”


    到了?这么快?


    下落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姜云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就已经落到了地面上。


    她赶紧松开祀渊:“你的衣服,等我忙完,就帮你洗。”


    给人家看着就衣料上乘的衣裳搞成那副连汤带水的样子了,姜云月简直没眼看。


    “等你忙完?”祀渊看着姜云月垂落在两边的手,一步步向她走近,“你怎么就笃定你能从小莲儿手上脱身?”


    “还是说,你觉得我帮了你第一次,就会帮你第二次?把你送过来不说,还会帮你对付小莲儿?”


    姜云月:“……”不是吧,这么了解我的吗?


    是!没错!她心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侥幸的想法!


    就算她打不过小莲儿,起码能再求一下,让祀渊把熊二救下来,反正他来都来了。


    不过这话被祀渊说出来,姜云月就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了。


    “你已经帮了我两次了。”姜云月含糊着说,“第一次是结锁,今夜是第二次。”


    祀渊:“……”


    哦。


    嗯。


    哈哈。


    原来那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吗?


    “嗯。”喉结上下滚动,祀渊抬手一挥,二人身上的污秽瞬间蒸发。


    要不再留一晚?反正都这么晚了,明日再走也不迟。


    祀渊转过身:“小莲儿在南面的树林前。”


    他顿了顿:“你自己过去吧,如果实在不敌的话……也可以……”


    求助于我。


    -


    整洁如新的裙摆划过雪一样的芦苇荡,姜云月握着明光剑,再一次对上了小莲儿。


    熊二躺倒在小莲儿的脚边,看到这幅情景的姜云月心口一紧,差点呼吸不上来,还是来晚了吗?


    小莲儿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别紧张,我只是把他打晕了,毕竟醒着的他太不乖巧。”小莲儿撸起右臂的袖子,上面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牙齿印。


    “谈谈?”小莲儿一边放下袖子,一边问姜云月,“你还有问题想问我吧?”


    姜云月握紧了手中的明光剑:“槐县城内的杨路章母亲,是你假扮的?”


    “不是我,是我的泥男,套了个假壳子而已。”


    “她是不是在到达槐县之前就死了?”


    小莲儿无所谓地笑笑:“是啊,杨郎去邻县接她,路上遇到一条河,刚失了幼子的她心绪不宁,不慎跌落河中,恰巧杨郎不会水。”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将她的尸身带回槐县安葬,而是要做这么一出戏?”姜云月没说自己早已在乱葬岗上见过那老妇的尸身。


    小莲儿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敛了笑容开口:“左邻右舍都知道杨郎去接他娘亲了,若他没有接回来的话,外人难免会说什么。”


    “客官你这么聪明,应当是能懂的吧?”小莲儿盯住姜云月。


    姜云月点点头,懂,当然懂,杨路章去邻县接他娘,不料途中出现了意外,杨路章为了维持自己的孝子形象,让小莲儿配合他演了一出戏。


    没想到这戏台子竟被人掀了,他们不得不暴露。


    “你的泥男套的是假壳子,可县衙里的是真尸身。”姜云月向前走了两步,“你知道是谁将这事捅到人前的吗?”


    姜云月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乱葬岗上的尸身,自己身上的碎玉,被诬陷的熊大,这串联起来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巧合?


    “不知道。”小莲儿回答得很快,她的语气里带着恼怒,说的应当是实话。


    重重夜色里,姜云月看着小莲儿姣好的脸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小莲儿,你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小莲儿没听懂姜云月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可以一个人逃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姜云月指了指地上的熊二,“你带走他,是准备跟我们谈条件吧?槐县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吗?”


    “她当然放不下,她的杨郎还在城里呢!”张婉柔的声音突兀响起,姜云月循着动静扭头向侧后方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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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婉柔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这里走来,她身后跟着霍风,霍风手上押着一个背着行李的人。


    是杨路章。


    怪不得,捉妖司的人来了之后,霍风和张婉柔便失了踪影,原来是回去捉人了。


    “可惜啊,你的杨郎见你暴露了,马上就准备收拾行李跑路呢!”张婉柔在姜云月身旁站定,霍风扛着棍子,将杨路章推倒在地。


    小莲儿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杨路章,又看了看他身上背的行李:“杨郎?”


    杨路章不知道小莲儿发动完泥男之怒后的脆弱,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得罪张婉柔了,不能再得罪小莲儿了。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小莲儿脚边:“莲儿!他们胡说!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呢?这是张婉柔离间我们的阴谋!”


    那个女人……那个忍气吞声了好几年的女人,今晚就跟疯了一样,拦住自己的去路不说,还一脸阴沉地说要让自己付出代价!


    若不是她爹太宝贝她,若不是怕她死后自己不好霸占杨氏布庄,若不是怕她爹发现端倪后就算散尽家财也要跟自己争个鱼死网破。


    若不是为了维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假象,若不是她足够乖巧懂事……


    杨路章是断然不会留她到现在的!他已经后悔了!


    “你怎么把他逮过来了?”姜云月小声问张婉柔。


    张婉柔的脸色算不上好,是啊,忍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今晚忍不下去了呢?明明她今晚去找姜云月的最初目的是同往常一样息事宁人。


    “一开始没准备把他带过来的。”张婉柔小声说,“我只是想看看小莲儿暴露之后他的反应,没想到就见到了背着行李准备逃跑的他。”


    “我问他,他走了,我怎么办?”张婉柔苦笑一声。


    “他撞开我的肩膀,说‘回去找你爹啊!你不是有个好爹吗’!”


    姜云月:“……”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好像突然就看清他了,往常他总哄我,说小莲儿是妖,我们是人,人是斗不过妖的,他说小莲儿凶狠,残暴,让我隐忍。”张婉柔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他总在小莲儿看不到的地方安抚我,这让我觉得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他说他对小莲儿都是虚情假意,只有我才是他的此生挚爱。”


    一滴清泪顺着张婉柔的脸颊滴落在地,那些无眠的夜晚,故作凶狠后的失落,颤抖着鞭笞着家仆的手,就像一条湍急的河流。


    在她踏进去的一瞬间,岸便离她很远很远,远到她看不清,远到她的心酸和眼泪只能说给自己听。


    或许她的选择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许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小莲儿发了疯似的拆开杨路章的行李。


    金银财宝落了满地,小莲儿在里面找了又找,都没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我们的定情信物呢?那支笛子呢?”小莲儿弯腰扼住杨路章的咽喉,“你不是说最喜欢听我吹笛子吗?笛子呢?说话啊!”


    小莲儿发了狠,眼睛红得能滴血:“你不准备跟我一起走,是不是?”


    杨路章徒劳的用双手握住小莲儿的胳膊,双脚在地上胡乱的蹬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姜云月眯起眼睛,有些不忍心看,说实话,这种场面还是太有冲击力了,毕竟对方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过杨路章确实该死就是了。


    杨路章用尽最后力气,从腰间抽出来一支长笛:“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