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看她在翻看账本，含笑夸奖一句：“福晋真是用功。”


    仪欣美滋滋合上账册，靠在钮祜禄氏的肩膀上，拱了拱她的颈窝。


    钮祜禄氏轻轻笑，爱怜摸了摸仪欣莹白如玉的小脸，给仪欣一盅红枣燕窝粥。


    陈嬷嬷慈爱打趣道：“这格格就是黏额娘。”


    仪欣：“对，我最喜欢额娘。”


    钮祜禄氏浅笑，看着仪欣搅弄着红枣燕窝粥，温声说：“如今福晋已经满七个月了，双生子容易早产，额娘在王府陪你到出月子。”


    其实，若不是住女婿家实在不像话，马齐都想收拾包袱住到雍亲王府。


    “好。”仪欣说，“额娘就住在正院旁边的沁芳园吧，我早就吩咐奴才收拾好了。”


    钮祜禄氏看着仪欣独当一面，很是感慨，看着她吃完一蛊燕窝，将给两个孩子做的被褥给仪欣看。


    知道钮祜禄氏今日过府，胤禛露了个面，没有打扰仪欣和钮祜禄氏叙话，在前院处理政事。


    夜里，胤禛才回到正院。


    仪欣还没有睡。


    胤禛将外衣搭在梨花架上，俯身先亲了亲仪欣的额头，轻声说：“我先去沐浴更衣。”


    仪欣拉住胤禛的手，哽咽说：“别去，我不舒服。”


    胤禛蹲下，心里焦急，面上却很镇定，耐心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孩子又闹你了？”


    仪欣点点头，“感觉腰很酸很疼，我睡不着，王爷还回来这么晚，实在是太过分了。”


    月份越大，她越难以入睡，其实，今晚胤禛明明回来的不晚，但是，她就是想批评他。


    胤禛不恼，抿着唇把她抱到怀里，“嗯，都是我的错。”


    他把手腕的佛珠和里衣一并扔到一旁，抱着她轻轻拍，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一会儿。


    他拍了好一会儿，仪欣还是睡不着，感觉闷闷的，又很燥热，总之是不舒服的。


    她拉着胤禛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蹭了蹭道：“王爷，你摸摸我的脸吧，是不是胖了好多？”


    胤禛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又捏一下。


    “胖了一点，很可爱，不知要生出两个多么可爱的孩子。”


    夜里，仪欣咯咯笑出声来，眸若新月，发丝散落在胤禛的胸膛上，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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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窸窣窣地轻颤，“我们的孩子肯定像我一样漂亮。”


    胤禛弯唇：“嗯，像你便是处处都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仪欣过得有点辛苦，端午过后，京城隔三差五就有一场小雨，引得地面湿滑。


    她月份太大，没办法出去散步，只能由钮祜禄氏陪着在寝殿或者花厅走走。


    因为胎养的不错，她没有喝安胎药，日日吃些宋太医开得药膳，温补着又不至于补的太过。


    为了防止胎大难产，她不再吃点心，当然，散步之事是每日都不能懈怠的。


    仪欣对钮祜禄氏顶多是撒娇卖乖，走路时后腰会疼，就委屈巴巴牵着额娘走。


    可是，对胤禛就严苛很多，她会发脾气，会忍不住地发脾气，深夜里，把坏情绪都一股脑塞给她的枕边人。


    有时候，仪欣恍然惊醒，又会抱着胤禛的脖颈，呜咽软声说对不起，不该跟他发脾气，但是她真的忍不住。


    胤禛坐起身来，如同曾经的每晚一样搂紧她，说：“没关系，仪欣可以跟我说为什么不高兴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闹情绪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对待别人的不耐烦，反而满是愧疚和亏欠。


    她肯定很不舒服，才这么娇躁难捱。


    仪欣抽噎两声，说：“因为不舒服，我控制不住情绪，白日要忍着难受散步，不能吃小点心，不能出门，晚上还睡不着。”


    胤禛心疼看着她，嗓子瞬间就有点哑，“等孩子生下来，仪欣想做什么，本王都陪你去做，好不好？”


    “好。”仪欣揉了揉眼睛。


    胤禛摸了摸她的脉象，低声询问：“仪欣想不想吃乳酪冰碗？”


    “想！”


    犹豫一秒都是对乳酪冰碗的不尊重！


    胤禛笑了，“那本王陪小乖吃一碗，好不好？”


    “好。”


    吃乳酪冰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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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仪欣偷偷摸摸说：“这是我第一次半夜吃乳酪冰碗。”


    “哇，这么有意义吗？”胤禛配合感叹，“记录。”


    次日。


    前院。


    快要临盆，胤禛给仪欣亲自作画，记录她和两个小宝宝共享心跳的最后几天。


    这些时期，胤禛能迟到就迟到，能早退就早退，即使钮祜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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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在府上，他也尽可能陪伴仪欣。


    仪欣腹中是康熙最期盼的孙辈，康熙隔三差五送些赏赐，纵容着胤禛懈怠朝政。


    钮祜禄氏看着胤禛和仪欣蜜里调油般，极有眼色不去打扰，耐心给仪欣裁制新衣裳，一遍遍清点仪欣生产需要的东西。


    书房里。


    仪欣翘着脚，斜倚在美人榻上，轻抚着她的小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胤禛。


    美人榻旁，小豆子和百福造化老老实实趴着，仰慕看着仪欣。


    胤禛捏着笔，勾唇看着她猫儿似的打盹，斟酌着给他的妻子作画。


    端着茶盏，小良子缓步走到胤禛身边，俯下身子低声说：“王爷，八爷私下里解决了桑锦公子。”


    “嗯。”


    胤禛不诧异。


    老八不可能连个行走江湖的少年都处理不掉。


    那少年幼稚愚蠢，偏偏觊觎皇家福晋，做出那种胆大包天的事情来，老八不会允许他活着惹事生非。


    斩草除根，他们爱新觉罗氏行事向来如此。


    不管表面上温和还是冷漠，心狠手辣的果决是一脉相承的。


    胤禛挥了挥手，小良子悄声退下。


    他继续作画，却发现美人榻上的美人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


    猫猫狗狗也睡了。


    给她盖上她专属的鹅黄色的小毯子，胤禛将桌案上的画卷提起来，温柔观摩。


    画上没有任何东西，还没有着色，只有仪欣娇憨躺卧着，神韵笑靥如花活灵活现。


    胤禛蹙了蹙眉头，觉得哪里不够，又提笔斟酌着勾勒几下，这才弯了弯唇。


    ——富察仪欣躺卧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