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羹，还有一点点红枣莲子羹。”仪欣张开胳膊要抱。


    “怎么吃这么少，晚些再用一点。”胤禛掏出袖袋里的压岁钱，“一会儿再抱你，这是皇阿玛给你的压岁钱。”


    “今年好多压岁钱哇！”仪欣眼睛亮了亮，接过来兴冲冲拆开利落数银票。


    胤禛无奈笑叹，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亏待了她。


    “嗯，因为仪欣值得这么多。”胤禛边说着，边轻轻抱住她，低头亲了亲。


    仪欣笑得花枝乱颤，晴云将小豆子和百福造化牵进来，推搡着胤禛早些沐浴更衣。


    胤禛从善如流，沐浴更衣完了之后，见她桌案上的胭脂水粉摆得跟小山似的。


    “王爷，你过来。”仪欣招招手。


    “嗯，好。”


    胤禛有点不祥的预感，还是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腰。


    “怀孕后，我这些胭脂水粉都不能用了，浪费好可惜。”


    胤禛沉默一下，还是问：“所以呢？”


    没过一会儿，他就问不出来了。


    小豆子洁白的脸蛋赤裸裸染着滑稽的胭脂。


    百福很乖巧，摆在桌案上最听话，它最白，仪欣慢吞吞给它画着漂亮的眼尾，颈间戴着大颗的红宝石项链。


    造化太黑了，仪欣只给它画了个白乎乎的眼圈，看着它漆黑的眸子都愈发纯真。


    胤禛看着额角突突跳，如果没想错的话，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这么想着，就见仪欣充满渴望地盯着他。


    “王爷，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可以……”仪欣暗戳戳眨巴着眼睛。


    “不可以。”


    “可是，”仪欣垂了垂眼睛，委屈巴巴还以为受了欺负，“可是，我想画。”


    胤禛冷脸退一步，“除了脸，哪里都随你画。”


    仪欣苦大仇深，让他抱着小豆子，一点一点解开他的寝衣，剜出一块胭脂抹到胤禛的锁骨上。


    胤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微滚动，低眉看着百福和造化懵懂又狼狈的模样，爱怜地摸了摸它们。


    他很白，淡粉色的胭脂在锁骨间抹匀，化成温软的香气。


    涂抹好底色，仪欣捏着螺子黛，微微沾了点水，在他的锁骨间勾勒枯枝，觉得颜色不太够，在“小山”里翻找了一支青雀头黛，低着头认真涂色。


    胤禛闷闷问：“这是要画什么东西？”


    仪欣抬头，眸子宛若新月，嗷呜一口先亲到他的嘴巴，“画枯枝瘦梅，王爷喜欢梅花。”


    胤禛闭了闭眼，“嗯，你有心了。”


    说完就仰着头任由她胡乱画，看着她如同小麻雀觅食一样，到处翻找各种瓶瓶罐罐，打开抹一抹，再到处戳一戳，缝缝补补似的，真的好可爱。


    百福造化汪汪叫。


    小豆子跟喝彩似的打气，从胤禛身上跳到西洋镜前面，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大惊。


    猫猫大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仪欣看到小豆子的模样，咯咯笑出声来，窃喜看着胤禛，继续在他身上缝缝补补。


    “王爷，我想要个毛笔。”


    “本王去给你拿。”


    胤禛索性脱了上身寝衣，看她似乎要蘸胭脂，在桌案前选了一支没用过的细毛笔递给她，又多拿了两支，留给她备用。


    仪欣接过毛笔，捏着蘸了蘸色彩鲜艳的山榴花胭脂，屏气凝神点缀花瓣。


    觉得不好看，又换成色彩更鲜艳的珊瑚胭脂。


    胤禛看她换了一个小盒子，沉默着给她递上一支新的毛笔，忍受着酥酥麻麻的触感，和她不经意落在胸膛上的气息。


    仪欣看着不顺眼，觉得颜色有些不太对，不高兴蹙着眉头。


    胤禛低眸淡淡看一眼胸膛，随口说，“胭脂不容易着色，你将枯枝改得浅一些。”


    仪欣甜甜一笑，“我就说怎么不协调，我试试。”


    她握着绢帕的一角，一点点沾掉浓重的枯枝色，不让枝干喧宾夺主，腊梅虽浅，芬芳却渐渐浮现出来。


    “王爷，你审美真好，这样一改好漂亮哇。”


    “嗯。”


    审美再好也得由着她乱涂乱画，搞这些歪门邪道。


    渐入佳境，仪欣画得津津有味，胤禛却觉得变了滋味。


    只因，她越画越往下，渐渐在他的腰间勾勒什么，好似拿珍珠粉拟作落雪。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仪欣半跪着在他腰间轻轻戳弄，胤禛右臂撑着她的腰肢，将她大半的重量卸到自己身上。


    “乖乖，画完了吗？”


    “没有。”


    他手臂使力气，将她慢慢捞上来，“不能再画了，乖乖。”


    霎时，仪欣的小腿蹭到胤禛，慢慢睁大眼睛，神秘兮兮地问：“王爷，你没吃饱吗？”


    胤禛：“………”


    他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吃饭，偏偏她还要用这么极端的闺房之乐捉弄他。


    胤禛把她摆好，起身在寝殿来回溜达。


    仪欣吞了吞口水，王爷现在像是落到人间的花妖一样，冰肌玉骨，大片梅花印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呜呜呜呜呜她也没吃饱。


    看着她这副小色迷的模样，胤禛冷哼，随意倚在床榻边，淡淡看着她。


    这下好了吧，两个人都不好受。


    窗外还在飘雪，庭院内还有些欢快雀跃的交谈，爆竹声颇为悦耳地传来。


    仪欣小步蹭到胤禛身旁，羞涩拉住他的腰带，胤禛低眉含笑，任由她眼馋，半晌搂着她的腰，掐着她的脖颈低头吻下去。


    她想踮脚深吻，胤禛先一步慢慢弯腰。


    满怀都是馥郁的花香。


    苏培盛的声音在外殿响起：“王爷，福晋，马齐大人和傅文大人刚到王府门口。”


    仪欣猛得一抖，松开他的脖颈，瞠目结舌看着他满身脂粉，其实她的唇色绯绯，唇珠有些微微发肿，很是明显。


    胤禛眉宇间疏离淡漠，冷哼一声，感觉不太过瘾，又冷哼一声。


    “王爷，怎么办？怎么办？”仪欣转圈，想不到办法，又亲一口，压压惊。


    胤禛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紧绷的下颌在胸膛的枯枝瘦梅间落下阴影，他愉悦轻笑，“我们是夫妻，闺房之乐而已。”


    半晌。


    胤禛大大方方，仪欣唯唯诺诺，在正院花厅见到冒着风雪赶来的马齐和傅文。


    马齐一见到仪欣兴致不高就有些焦急，“是不是没回府过年，不高兴了？还是不适应了？”


    仪欣的脸腾得一下红透，赶紧摆手：“没…没啊，挺适应，不是不是，不知道。”


    傅文的狐狸眼缓缓和胤禛漆黑的眼眸对视，怎么？你们小夫妻做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