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两人不信她的话,安知夏向着傅鸿卓伸出手:“不信的话,你把那东西给我,我来证明。”


    一想到自己拿到那根针管后,要做什么事,安知夏的心里就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如果,她能拿到那根针管……


    那么,一切就很快能够解脱了!


    安知夏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脸上甚至洋溢起了淡淡的笑容。


    见状,傅鸿卓迟疑了片刻,和傅淮洲交换了个眼神后,便把那根针管放在了安知夏的手心。


    安知夏笑意盈盈地拿着那根针管,并顺手拿过了放在病床床头柜上的水杯,倒空里面的余水后,开始把针管里的药水,打入那个水杯中。


    “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拿去检测,就知道里面的药水到底是不是营养补剂啦~”


    安知夏将盛有针管内液体的水杯递给傅淮洲,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十分轻松,话语中也找不出她的破绽。


    那么,应该就真的是如安知夏所说,是营养补充剂了吧。


    傅淮洲内心放下了戒备:“好了,这件事到此结束。”


    见安知夏如此自如的状态,傅淮洲也认为,那里面的液体也不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安知夏这个人,他很了解的,即使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但太容易被人看破了,就如同他曾经看穿了她针对林染的一幕幕小把戏。


    只是,他当时觉得都只是小事儿,没有想要追究。


    想到逃走的林染,特别是她还怀着孩子,傅淮洲心里就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也不想再纠结眼前的事。


    安知夏都表现得这么镇定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见傅淮洲放下了疑虑,安知夏恢复到之前乖巧的模样,点点头:“今天我本来是放心不下、想来看看傅爷爷的,但好像……”


    安知夏话音一转,竟然让人听出了几分委屈:“你们都不相信我。”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淮洲哥你躺在这里……”


    安知夏说着,有些丧丧地准备转身离去。


    她暂时没有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腿伤已经痊愈了的消息,于是仍旧是操控着轮椅,匀速离开。


    眼看着离门口越来越近,安知夏的内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很好,再有几步,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等出去后,就可以马上把这东西处理了!


    安知夏一手操控着轮椅,一手不着痕迹地紧紧握住水杯。


    马上就到了——


    “安知夏,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傅鸿卓冷眼看透了安知夏的小把戏,凉凉出声。


    “什、什么意思?”安知夏不敢回头,假装恼怒地说,“淮洲哥,他是谁?”


    “你刚刚一直没回答我,这个男人是谁?”


    安知夏一边继续操控轮椅前行,一边喊着冤屈,想以此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她用一种听上去既委屈、又愠怒的声音缓缓说道:“淮洲哥,你如今就这么讨厌我了吗?”


    “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来质问我了?”


    傅鸿卓上前,一把拉住了安知夏轮椅后面的把手。


    瞬时,轮椅动弹不得,安知夏想趁乱逃走的机会彻底宣告失败。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安知夏转头哀怨地看着傅淮洲:“淮洲哥,就算你不念着当初我求神医出山为你医治的旧情,就算我如今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被这不知道哪儿来的男人质问吧!”


    “不知道哪儿来的男人?”傅鸿卓被安知夏的话惹得轻笑出声。


    “我是傅淮洲的二叔,傅鸿卓。”


    “真要论起来,安小姐还得叫我一声‘二叔’呢。”


    不,不可能!


    安知夏忍不住浑身战栗了起来。


    她曾听安靖北说过,傅淮洲的父亲下面,的确还有一个亲弟弟。


    只是,在大众的眼中,那个弟弟失踪很多年了,说不定早就死了。


    但是,安靖北曾提醒过她,根据他的调查,那个男人应该是隐在了暗处,为傅家做一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事情,作为他当初背叛傅氏的惩罚。


    然而,他当初到底做了什么背叛傅氏的事,则一直是个谜,无论安靖北怎么调查,都查不到一丝线索。


    因此,安靖北也只能叮嘱安知夏,小心那个男人,万一他出现在傅家,千万不要惹怒他。


    但此刻,安知夏却从中读懂了另外一件事。


    专门为傅家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傅鸿卓,如今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那只能说明,傅淮洲对自己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了她都没有发觉的一个高度了。


    而那个傅家二叔,说不定背地里调查到了些什么东西,才值得他来亲自出马。


    并且,从他刚刚几次三番阻止傅淮洲放过她、提醒傅淮洲她身上不对的地方时,安知夏就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安知夏还想最后争取一下。


    “二叔好。”她冷冷地说道,然后想继续离开。


    谁知,傅鸿卓依旧紧紧地抓住轮椅的推手:“这么着急走?”


    “是想要尽快处理掉这个水杯里面的东西吗?”


    傅鸿卓嘴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从开始她打算将针管里的东西打入病床上她以为的傅老爷子的身体中,到被傅淮洲发现后、她想偷偷摸摸收回那根针对,再到后来,她拿着针管和装有里面药水的水杯准备离开,每一个动作,都充分说明了,那里面的药水并不是如她所说那般,是营养液补充剂。


    “那我就如安小姐刚刚所言,把这里的东西拿去检测一下。”


    傅鸿卓朝安知夏伸出手,示意她将水杯交给自己。


    但安知夏迟迟未动。


    “是你自己拿给我,还是我来取?”


    “如果是由我来取的话,到时候力道没控制好、稍微大力了一点,弄疼了安小姐的话,还请不要见怪啊。”


    傅鸿卓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但是在场的另外两人都知道,他这是胜券在握了。


    见此情形,傅淮洲心里也有了几分把握,安知夏准备的那根针管,里面确实有问题。


    他眉头紧皱,盯着安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