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一起吃完饭，考虑到要净化，左晓逸提议要不然去他在S大附近租的公寓，或者回沈知安家里。


    因为袁涟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了，沈知安在净化完之后回有一段疲劳期，在这个疲劳期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


    “去你那里吧，我相信你的人品。”


    沈知安笑眯眯地直接选择了左晓逸心中的那个选项。


    左晓逸脸微微红了红，带着她来到了自己住着的公寓。


    沈知安还是第一次来，公寓房间陈设有些简单，但是有很多的花，很有生机。


    “你想喝什么，汽水还是果汁。”


    “有芭乐汁吗？”


    “有的，要兑气泡水吗？”


    “好哦。”


    沈知安眯了眯眼睛，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外面已经有些昏暗了。


    左晓逸的动作很快，准备好了芭乐气泡水，还有一些她聊天的时候提到过的零食。


    除此之外，客房的床也铺好了——和给袁涟希净化的时候步骤流程堪称一模一样。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沈知安笑眯眯地问道，看着左晓逸有些慌乱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朝他伸出了手。


    甚至来不及思考，左晓逸下意识就拉住了沈知安的手。


    “那我们开始吧。”


    柔和的金色光点像落在掌心的星子，顺着他的指尖、腕间，一点点融进皮肤里，带来转瞬即逝的暖意。


    可心跳还没来得及从刚才的悸动中平复，一股彻骨的痛意就骤然从骨髓里钻了出来。


    “呃……呜……”


    细碎的痛哼从喉间溢出，还没等他缓过劲，另一股难耐的痒意又席卷而来——不是皮肤表层的轻痒，而是从骨头缝里、血管里渗出来的痒。


    密密麻麻地爬满四肢百骸，像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神经，让他连指尖都忍不住发颤。


    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连抬手的劲都没有，更别提反抗。


    痛意与痒意在体内疯狂交织、迸发，尖锐的痛感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细密的痒意又挠得他心神不宁。


    两种极致的感受搅在一起，像有无数根线在脑子里乱缠，几乎要把他的意识搅碎。


    眼前开始噼里啪啦地闪着白光，视线渐渐模糊，连周围的景象都成了晃动的虚影。


    混乱的思绪里，所有的忍耐、所有的挣扎都被磨成了碎片，只剩下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钻了出来，带着近乎哀求的脆弱：


    “抱一下……抱一下我……可不可以……”


    话音刚落，一个温热的怀抱就轻轻裹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掌心传来的温度顺着脊背缓缓蔓延，像一道暖流，瞬间抚平了体内翻涌的痛苦。


    方才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与痒，在被她抱住的瞬间，竟像被阳光驱散的雾气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虚弱地靠在她怀里，鼻尖蹭着她柔软的衣料。


    怀里抱着的，明明是让他承受这般痛苦的根源，可此刻心底却被满满的、近乎不真实的幸福填满。


    他忍不住收紧手臂，将脸埋得更深。


    这样的幸福，真的可以属于自己吗？


    自己真的能够这样，继续阻止得了情绪不断地蔓延吗？


    净化结束了，左晓逸抱着沈知安，缓了很久很久，才如梦初醒一样，放开了沈知安。


    “抱歉……我……”


    “没关系，净化有些痛苦，我是知道的，那个……感觉好一点了吗？”


    左晓逸甚至不用特意感受，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非常的……正常。


    他身体的异化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异化是骨头变成液体……平时如果不抑制的话，随时都会变成“一滩”。


    可是现在，就算任由异能在体内游走，骨头也依旧是硬的。


    而且，左晓逸能够感觉到，不知道是不是净化可以提纯异能，他能够感觉，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提升。


    这样的话……


    左晓逸阴暗地想，安泽铭和苏言翎对她的感情或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纯粹……


    但是，他对沈知安的好，和她的净化能力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她这个人。


    有种隐秘阴暗的优越感……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会有新的人过来。”沈知安低垂着眼睫，“……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净化完之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不管是否净化，我们当然都是朋友……


    而且，我希望如果以后你有任何难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我。”


    左晓逸试探地握住了沈知安的手，小心翼翼观察着，发现她没有抗拒的表情。


    净化的效果这么好，说明沈知安对他的感情，或许比他认为的，想象的要多得多。


    但是这份喜欢并不纯粹，掺杂着她逼迫着自己的功利……所以，至少现在，就算他想要表明心意，也不能趁人之危。


    “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如果你想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赶回来见你的。”


    沈知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动摇左晓逸意志的话。


    这种程度就刚刚好了……


    “累不累……要不要喝点饮料，需不需要补充补充能量……”


    “只是有点累，但是完全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虽然这么说，但是左晓逸喂到嘴边的零食，不吃白不吃。


    沈知安微微叹了口气，左晓逸的脸是真的好看，只是性格不是她喜欢的，有点太木讷了，也不能经常调戏……


    虽然脑海中有很多种针对这个类型的相处方法，但是在【沈知安】的身份下，那么做就不是很合适，勉强让他逃过一劫就是了。


    不过论起外貌，那天那个诺菲尔德的确不错，他的眼睛有几分像沃尔夫……


    左晓逸看着沈知安不像是特别疲惫的样子，稍微松了口气，完全没有想到，此刻沈知安安静的面容下正在想着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这么想着，家里的门铃突然被摁响了。


    左晓逸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拜访，但是还是起身过去开了门。


    “打扰了，我来接沈知安回家。”


    门外，申子默风尘仆仆的，嘴角的笑意却有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