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小剧场 因丘铂丝(下)

作品:《退休后,痴汉怪物下属们都疯了

    何时换了地方,他浑然不知。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全然没了头绪。


    因丘铂丝只觉得浑身软得像团棉花,任由她带着,像个被摆弄的人偶,懵懵懂懂便被带回了王庭。


    直到唇齿间的纠缠稍稍松开,他竟还下意识地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带着几分未散的迷离与贪恋,连自己都惊觉那声气音里藏着的缱绻。


    可清醒来得快去得更快。


    不对!不对劲!


    他们明明是在打架的,怎么……怎么就到了床上?!


    这念头刚在脑海里炸开,还没等他理出半分头绪,下一秒,她的吻便又落了下来,带着比先前更灼热的温度。


    所有的惊疑与挣扎瞬间被碾碎,脑子里像被揉进了一团雾,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剩下唇齿间的触感,和浑身叫嚣着的、无法抗拒的滚烫。


    她像头不知轻重的幼兽,在他唇瓣上啃咬,又俯身咬住他凸起的锁骨,齿尖陷进皮肉里,是尖锐的疼,带着让皮肉发紧的力道。


    可每一口咬完,又会低下头,用舌尖轻柔地舔舐那处泛红的印记,落下几个羽毛似的吻,像在安抚被惊扰的小兽。


    痛感像火星,在皮肤表层滋滋燃烧;


    舒适却像潮水,顺着那点温软往骨头缝里钻。


    疼与甜绞在一起,织成一张密网,将他整个人裹了进去。


    她在上方,是绝对的掌控者,连呼吸的节奏都被她攥在手里。


    愉悦从尾椎骨冒出来,沿着脊椎一寸寸往上爬,像藤蔓攀着墙,窜向四肢百骸。


    残存的理智早已像被狂风卷走的沙砾,随着她每一次动作,一点点碎裂,最后彻底散成了星子,飘得无影无踪。


    不,不对,不可以!


    至少此刻,他要在上面,要压过她才行!


    因丘铂丝心头窜起这股执拗的念头,猛地掐住她的腰,借着一股蛮力翻身,将她牢牢按在了身下。


    她竟没有抗拒,反而微微扬起脖颈,指尖轻轻摁在他的唇上,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像无声的鼓励。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鼻尖缠绕,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更急促些。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这个念头疯长着,像藤蔓缠住了心脏,只想让此刻的交缠延续,没有尽头。


    “……慢。”


    她的声音像羽毛扫过心尖。


    可他停不下来。


    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只能循着本能向前。


    想要更多,想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的渴望,像野火般在四肢百骸烧着。


    极致的舒泰漫过神经,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泪滴顺着眼角滑落,砸在她的锁骨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还是想要更多……更多……


    意识早已模糊,只剩下这翻涌的欲.望,推着他往前,再往前。


    很快,他又被翻压回去,脊背贴着微凉的床面。


    但此刻的他早已食髓知味,再不是起初那截任人摆弄的木头,只会僵硬地承受。


    他开始迎合,在她俯身时微微弓起腰,在她沉落时用力向上——更深一些,再深一些,仿佛要将彼此的骨血都揉进一处。


    因丘铂丝不想.停。


    这蚀骨的欢愉让他贪恋,索性不动声色地散出体内的花香,甜腻的气息在两人鼻尖缠绕,勾得人愈发昏沉。


    他侧过头,含住她的唇,吻得又凶又急,带着要将这片刻延长至永恒的执念。


    就这样吧。


    什么种族,什么胜负,什么过往……全都不必想了。


    就让他溺在这片欲望的深渊里,永远沉沦下去。


    不要醒来,不要天亮,不要结束……


    可她骨子里的无情与冷漠,在第二天清晨便暴露无遗。


    昨夜的缠绵仿佛从未存在,她醒来后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丘铂丝何尝不想逃,可他被锁在这座华丽的囚笼里,像一件被圈养的禁.脔,连踏出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白天,宫殿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梁柱;只有夜幕降临时,她才会如约出现。


    他再清楚不过,自己不过是她排遣寂寞的玩物,一个供她寻欢作乐的工具,每一次触碰都像在提醒他这份屈辱。


    胸腔里翻腾着滔天的屈辱,他无数次攥紧拳头,发誓要拿出骨气——下次她再来时,定要义正辞严地推开她,让她看看自己不是任人摆布的蝼蚁。


    可当她的气息一靠近,当她的唇瓣再次覆上来时——所有的决心都像被投入烈火的冰雪,瞬间消融。


    身体先一步缴械投降,那些咬牙切齿的狠话全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下不受控制的战栗与沉沦。


    他狠狠地唾弃着这样没有骨气的自己。


    他也想要逃走,他原本的力量的确不够破除这里的禁锢,但是随着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的能力开始飞速上涨。


    一直隐忍着,最后终于一举破除,逃出了宫殿。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不是她的唯一的那个,甚至不是她第一个,甚至都不是最后一个!!


    那么多,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围绕着她!


    他恨得要死,气得要命。


    那群诡异看见他出来,也气得要死,两方互相看着彼此不顺眼。


    因丘铂丝直接把他们从头骂到了脚,直接打了起来。


    等【王】和廷达洛斯他们回来的时候,两边都已经气息奄奄。


    【王】也气得不行,把他们都关到了自己的宫殿里,没有她的命令不许他们出来。


    因丘铂丝哀莫大于心死,回到那个熟悉的宫殿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现在的命运和他一开始想要拼命逃离的,梦银妖的命运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在这里要待到什么时候?


    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到底要强大成什么样,才能逃离这边的掌控?


    或者,强大到可以掌控她?让她和他一样,眼里只有彼此。


    这么想着,他昏昏地昏迷了过去——受的伤太重了,身体开始靠沉睡进行自我修复。


    醒来时,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床榻边,她指尖萦绕着暖金色的光晕,正一丝丝渗进他的伤口,替他细细处理着。


    “……你还来干什么?”他嗓子干哑得厉害,语气里裹着未散的怨怼,“外面那么多诡异,还不够供你取乐的吗?”


    话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那股浓重的哭腔,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又难堪。


    “我连身子都给了你,所有能给的都给了你……”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她始终没吭声,直到听见“走”字,才终于有了反应。


    先是轻轻贴上他的唇,


    下一秒却猛地用力,


    狠狠咬破了那点微薄的皮肉。


    血腥味混着一丝甜,将她的唇瓣染得愈发嫣红,像朵淬了血的花。


    她什么都没解释,只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


    “别离开我。”


    就这四个字,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筑起的决心,瞬间土崩瓦解。


    因丘铂丝气得牙痒痒——气自己没骨气,气自己这点念想都守不住,气自己明明恨得牙痒痒,却偏偏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他气得浑身发抖,可心底却比谁都清楚,自己走不掉了。


    这一次,是真的走不掉了。


    她心里应该是有他的,不然怎么会把他带回来,又怎么会在晚上偷偷过来给他疗伤,又怎么会求他别离开她……


    她也说了,他对于她来说是特别的……


    他不敢问她是不是爱他,是不是爱他超过其他人。


    因为他其实知道答案,她也从没想过隐瞒,爱与不爱其实很明显,他不傻,能够看得出来。


    但是,【王】只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但是,【王】曾经宠幸他一个月,从未有过的偏爱。


    他拼命地,去寻找她爱的痕迹,然后看着拼凑出来的证据,骄傲地告诉自己,看啊,她是爱我的。


    可当新鲜感耗尽,新欢出现的那一刻,那些被他视若珍宝的“证据”,便如暖阳下的残雪般消融殆尽。


    融水混着地上的泥污,变得浑浊不堪,连带着曾经那点自欺欺人的暖意,也沾了灰似的,再也亮不起来。


    他偏不服气。


    什么事不是靠自己争来的?


    从前是这样,现在亦然。当年能凭着一股狠劲提升实力、圈养诡异,如今不过是争一份垂怜,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努力,总归不会辜负任何生灵的。


    于是他像攥着救命稻草般勾住【王】,死不放手。


    哪怕尝到的只是她偶尔施舍的、带着凉意的甜,也甘愿细细咀嚼,当作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全部养分。


    【王】对他的宠爱也与日俱增,宠爱,宠爱,既是宠,也是爱。


    他压住了新欢,挤走了旧爱,除了廷达洛斯之外,其余诡异都被他比了下去。


    因丘铂丝想,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就连廷达洛斯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会成为她心尖尖上的诡异。


    然而,在他的目标尚未达成之际,她便已抽身离去。


    没有半分留恋,快得让他连错愕的余地都没有。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不管是他,还是廷达洛斯,在她眼里根本没有区别。


    谁都留不住她前行的脚步。


    何其残忍。


    可他早已对她上了瘾,戒不掉,也离不开了。


    多么可悲,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份可悲,却仍无药可救地沉溺在她编织的谎言里。


    曾几何时,她握着他的手说“别离开我”。


    如今,率先转身的却是她。


    原来爱到极致,便是这般模样:痛彻心扉,却又眷恋到骨血里,明知会丢了自己,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