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墨家出了个女巨子

作品:《大秦:开局扮演霍去病,打造仙秦

    山林中。


    嬴良与风榆皆立于溪畔,一左一右,气氛微妙。


    风榆下披嬴良的黑衣,衣袂沾血,面上虽显得苍白,可气质冷峻如旧。


    嬴良则缓缓站起身,轻轻一抛,掌心间一物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巨子令。


    风榆稳稳接住,眼神一冷,掌心下意识握住袖中短刃。


    “墨家巨子令,我在宫内见过仿品,没想到这回见到真的了。嗯……比假的重一些。”


    嬴良嬉笑的望向风榆,风榆却是脸若冰霜。


    “你既认出巨子令,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风榆已拔出腰间短刃,寒光森森,刀锋直指嬴良。


    嬴良见此却是笑容不改,缓步起身,直视风榆。


    “你要想杀我,之前我背对溪水时,就是最佳时机。可你没做,难不成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走神啦。”


    嬴良这番话说的随意散漫,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可落在风榆耳中,却仿佛被当事人撞破心事般。


    之前寻嬴良时,溪水边他那白光光,健壮的后背如同小鹿般,再次跃进她的脑中。


    风榆只觉全身血液又开始躁动,赶忙震了手中刀,厉声道。


    “什么不该看到的,别说混话。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当然。你自是有杀我的理由,毕竟我的父亲是嬴政。”


    “秦国灭六国、焚百家,让如墨家之流的学派如流沙般,失了根、散了骨。”


    “如今你们墨家这些人,早不是学者,更像从死人堆里翻食的野狗。”


    野狗,二字!


    如同一根针般刺进风榆的瞳孔,她的双眸登时鲜红了。


    这些年,却如嬴良所言。


    韩地痛斥墨者为虎狼,楚人烧死墨家门下三十人,只因他们曾为墨者;赵魏旧地更惨,墨者要剃发、改名……


    我们这些人,可不就像一群流浪世间的野狗吗!


    可真当有人对风榆说出这些时,剧烈的愤怒又一下充斥她的全身。


    下一刻,欺身而至的短刃,已停在嬴良青茶色的下颚处。


    嬴良喉结耸动了下,眼珠低垂的看了眼短刃,又抬眼盯上双眼通红的风榆。


    她继续说道。


    “我墨家,因不肯入你大秦屡遭打压。我父亲,因拜见当今祖龙回来后突然消失,至今生死不知,踪迹全无。”


    “如此!你应不应该为你父亲嬴政赎罪。”


    说完,风榆的刀锋刺入嬴良的皮肤,一条细长血线顺颈而落。


    就当风榆还继续发力时,一句话阻碍了她的动作。


    “我父亲害了百家,害了墨者。你们要报仇,自是无可厚非,可这与我何意呢。”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自己啊。”


    如此无赖的这番话,猛的击蒙了气头上的风榆。


    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听嬴良继续说。


    “你说的那些仇恨,我知道。大秦统一六国,确实以血开道。”


    “可你也不能否认,六国乱战四百年,百姓死于战火者不计其数。”


    “如今,最起码……境内再无日日烽烟,农户可耕、民可婚、生可养。”


    嬴良顿了顿,重新望向风榆。见她似有所感,趁机将脖子从短刃的刀锋处离开。


    “你墨家言‘兼爱非攻’,若非攻、却不能止战,这‘非攻’二字,又从何谈起?”


    嬴良站在旁边,用手擦了擦脖口下的伤势,好在伤口极浅并没大碍。


    而风榆听完嬴良最后一句话后,嘴唇颤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反驳——可她确实见过,如今的中原百姓不必再年年征兵送死,商道连通。


    少数百姓可以出远门,孩子也能读字识文了。


    这些难道不好吗?


    非要回到那连连战乱,百姓如同牛羊被驱赶到战场的年代,才是墨家想要的吗!


    很显然。


    风榆手中无力坠落的短刃已经给出了答案。


    就在风榆犹豫不决间,嬴良再次缓步走到她身前。


    语气不再咄咄逼人:


    “我这番话也不是来替我父亲洗地。他灭六国确是杀了不少人,这是他的错,自由他独自承担。”


    “可你若要杀我,也要认定我同样做错事后,再动手不是。”


    “如果你认定我赢家人,注定会滥杀无辜,屠戮百姓。那不如你跟我打了赌。”


    赌!


    这一字将风榆从分神中敲醒,她用了好一会儿消化完嬴良的话。


    咬着唇,风榆目光复杂的昂首,凝视嬴良。


    嬴良则看到,她漆黑的瞳孔边明显泛红了。


    “赌什么!”


    “如今大秦境内基本安稳,只剩匈奴王庭的那帮蛮子。”


    “要不你跟我一段时间……其间我若真有滥杀屠戮之事,你自可一刀砍了我。”


    “我嬴良,定不会反抗半分。”


    两人对视,彼此瞳内竟是对方。


    风榆躁动的心还在跳动,喉咙间陆续有吞咽的动作,最终化成一个字。


    “可!”


    ***


    翌日,二人归营路上。


    风榆开口:“我此次来白岩山,是为救人。”


    嬴良行路无趣,好奇询问风榆为何来白岩山。风榆也不隐瞒,将此行之事全盘说了遍。


    “有人给我送信,说图玛尔在山上劫掠平民、劫村逼人从军。我查了三地,才锁定白岩山。”


    “我本想孤身潜入,借夜劫营,救出村民后引出匪首……可惜,人少势弱,一人难为。”


    嬴良望着她,忽然问:“你一人走三地?谁资助你?”


    “无主。”风榆淡道。


    “墨家已散,虽我手持巨子令却无一人愿意追随于我,如今我只不过一人一剑。”


    风榆这番话说的有些沮丧,但抬眼看到嬴良不相信的眼神,又继续道。


    “你若不信,我不介意你搜我包袱。”


    嬴良却在这时笑了:“我倒希望你是有人支援的人。”


    “否则像你这样的性子,迟早会死在意气里。”


    说完,嬴良加快脚下的步子,一下两人拉开距离。


    而风榆也是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独留后方边跟边想。


    嬴良斜眼瞥见,嘴角藏笑,心底暗自给其留了个四字评价。


    “笨蛋美人!”


    ***


    终于归营,阳光正盛。


    李骁、王虎、贾谦等人正在营外演练操阵,远远一见嬴良归来,立刻奔来迎接。


    “将军您可算回来了!”王虎一把拉过他,“昨晚您一言不发独自往北走,营里还以为您出事了!”


    “当晚图玛尔又全营通缉您,我们差点就准备起兵去寻了!”


    众多将士围了上来,表达担忧之色,可下一刻,所有人目光齐齐一顿。


    只见嬴良身后,那位冷面女子,下身披着他的黑色外袍,衣袍带血,脚步虚浮,脸颊泛红。


    顿时,众人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王龙是第一个挤到最前的,他咧嘴一笑:“哎呦,敢问将军这是……英雄救美之后,夜不归营?”


    李骁低声咳嗽,眼神飘忽不定:“这衣服……好像还是将军前天穿的那件深衣?”


    贾谦也难得一笑,拱手作揖:


    “看得出昨夜将军战绩斐然啊,你看,这深衣给扯的……年轻,年轻真好!”


    王虎吹了声口哨,笑得比火堆还燥:


    “将军,您这不厚道啊,光带一个回帐,剩下兄弟们怎么办?”


    “住口吧!”


    嬴良听着这些风言风语,他倒是不在意,可旁边风榆可不行了。


    脸红的,比山里的野花还要娇艳。


    他一脚踹在王虎屁股上。


    “都闲得没事干了是吧?操练去,去校场绕圈跑,跑到地上没了叶子才能停!”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边跑边笑,气氛一派活跃。


    风榆低着头,耳根泛红,竟真不敢抬眼多看众人一眼。


    嬴良揉了揉额角,回头看她:“他们都没个正形,你别放心上。”


    “我,我……没事的。”


    风榆冷哼,撇过脸。可她耳根的红意却久久未散。


    傍晚时分,营帐内。


    几名主将齐聚大帐,地图摊开,箭线交错。


    嬴良神色平静,指着图玛尔大营附近几个节点:


    “北侧断崖有险道,狗洞未完全封死,是内应出口。”


    “中段粮仓连着哨营,若用火攻,可造成混乱。”


    “东墙薄弱,两骑可冲破,带出人质。”


    众人神色肃然,纷纷点头。


    李骁沉声道:“若将军带头奇袭粮仓,我可率轻骑引敌主力。”


    王虎擎拳:“我攻东墙,给狗洞留活口!”


    风榆忽然开口:“我潜入引村民靠近出口,内应之事交我。”


    众人一怔。


    嬴良却点头:“好。”


    “图玛尔的大营,今夜三更前,必须破。”


    “决不能让图玛尔看到明早草地上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