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网络上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王彪那个被强制下播的直播间，虽然已经黑屏，但弹幕和评论区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起初，是长达数十秒的，由清一色“？”和“卧槽”组成的刷屏。


    这十几万的观众，集体陷入了一种认知被颠覆后的失语状态。


    他们的大脑拼命地想要处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但逻辑和常识却在疯狂地报警。


    当最初的震撼稍微褪去，评论区彻底爆炸了。


    【我草，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特效？这他妈是电影特效吧？！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只猫……那只猫一巴掌把彪哥扇飞了？我他妈是在做梦吗？谁来打我一下！】


    【那条狗！那条狗的速度和力量！这绝对是妖兽！而且是品级高到吓人的妖兽！】


    【北山中学里养着两头妖兽当宠物？这学校是疯了吗？不怕学生被吃了？！】


    恐慌和质疑过后，一些人开始拼命地回忆和分析。


    之前那个分析视频是特效的“懂哥”们，此刻已经集体失声。


    因为眼前这一幕，比之前那个“一指超人”的视频，还要离谱一万倍！


    吊威亚？你他妈给我吊个猫出来看看？！


    CG特效？这直播的延迟和画质，是能做实时CG的水平吗？真当自己活在好莱坞大片里啊？！


    【兄弟们，我好像……有点想明白了……】


    一条颤颤巍巍的评论，打破了混乱的局面。


    【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那个女孩一指头把人打飞的视频？当时我们都说是假的……可现在看来……】


    【卧槽！对啊！现在看来，那个视频……他妈的是真的啊！】


    【一只猫都能一巴掌扇飞四品武者，那一个大活人，用一根手指头打飞一品武者，好像……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我的天……所以，那个叫顾月曦的女孩，真的是个隐藏的高手？】


    【而她亲口说，她的师父是那个保安……】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一个恐怖的，但似乎又是唯一合理的结论，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那个从头到尾都懒洋洋躺在摇椅上的保安，楚明。


    他不是疯子，也不是小丑。


    他……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神仙般的存在！


    这个结论一出，整个网络舆论扬彻底沸腾了。


    之前所有嘲讽、谩骂楚明和北山中学的言论，此刻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知。


    那些曾经叫嚣着让楚明去死，嘲笑他是精神病的网友，此刻都吓得默默删掉了自己的评论，生怕被那位“仙师”顺着网线找上门来。


    而王彪直播的最后那一幕——楚明把手机塞进他嘴里，让他“兑现承诺”的画面，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杀人诛心！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谁能告诉我，我现在去北山中学门口跪下磕头，还来得及吗？】


    【那个……北山中学还招生吗？我现在转学过去，当个扫地的也行啊！】


    风向，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


    “北山中学”、“保安楚明”、“一猫一狗干翻四品武者”等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


    ……


    都南市，星河网咖。


    豪华包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鸣声，和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萧火还保持着刚才大笑的姿势，但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像是被冰封的石雕。


    他那双总是带着桀骜不驯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已经黑掉的直播画面，嘴巴微张，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凡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骇然”的表情。


    他一遍又一遍地拖动着进度条，将王彪被扇飞的那一幕，反复播放。


    快！


    那只猫的速度，快到超出了他的理解！


    那只狗的力量，强到让他都感到心悸。


    而那个保安……


    他从头到尾，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就让一个四品武者，毫无悬念地败了。


    败得那么彻底，那么屈辱。


    “假的吧……”


    许久，萧火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林凡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关掉了视频，然后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正是之前被他们鉴定为“特效”的，顾月曦一指击飞柳萱的视频。


    现在再看，视频里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实。


    那份云淡风轻，那份对力量的绝对掌控……


    和那只猫，何其相似！


    “原来……他之前点评我《猛虎拳》的那些话……”


    林凡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一直以为，楚明说他气血运转有凝滞，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巧合。


    在那位存在的眼中，他那引以为傲的武技，恐怕真的就跟哈基米打拳一样，破绽百出。


    “我们……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林凡的声音有些苦涩。


    他们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才，俯视着一个来自小地方的跳梁小丑。


    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站在井底，自以为是的青蛙。


    人家根本不是在挑衅，也不是在装逼。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楚明的世界里，他们，乃至王彪，真的就是天赋差，就是垃圾。


    这个认知，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那是一种来自于生命层次上的碾压，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天赋和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我……”


    萧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烦躁地在包间里来回踱步，一头红发乱得像个鸡窝。


    “我他妈的……我之前还发视频嘲讽他……”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发的那些嘲讽言论，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耻，愤怒，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渴望！


    对那种未知而强大的力量的渴望！


    “林凡！”


    萧火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看着林凡，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去渝州！”


    林凡抬起头，从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不是去报仇。”萧火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是去……拜师！”


    是的，拜师。


    当见识过那种超越了武道常理的力量后，任何一个对武道有追求的天才，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所谓的面子，所谓的仇怨，在这种通天机缘面前，一文不值。


    林凡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也去。”


    他拿出手机，直接订了两张去渝州最快的火车票。


    “现在就走。”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


    他们知道，这或许是他们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