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瑶的睫毛颤了颤，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上他苍白的脸颊，从眉骨滑到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嘴唇。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珍重。


    “你很好，”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已经是最好的老公了。”


    赵云霆眼底的光亮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她接下来的话。


    “是我不够好。”林诗瑶的眼神黯淡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和脆弱，“以前的我太不懂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现在……我又总是让你生气，还让你受伤了。”


    她收回手，攥紧了衣角，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会更努力的，”她垂下眼，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情绪，“努力变得更好，变得……能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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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德语的JessieLV12：那要这么说，她跟楚风也说过类似的……】


    【历天沉思的鲤鱼LV19：瑶瑶：住嘴吧你们。】


    “不，你别这么说。”赵云霆收紧手臂，将她重新揽进怀里，力道却放得很轻，像是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改。你就是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药水味的馨香让他纷乱的心绪安定下来。


    “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赵云霆的声音郑重无比，“我会处理好一切，车祸的事，我之前就拜托了南宫滢一直在查着。那个司机死了，线索断了，但你放心，只要是会威胁到你的人和事，我都会把他们揪出来。你不用再担惊受怕，更无需再为了我冒险，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林诗瑶在他怀里，唇角勾了勾。


    她抬起头，眼眶里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湿润，声音又软又甜：“好的，老公。”


    这一声“老公”，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赵云霆的四肢百骸。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有些晕眩。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激烈的情绪，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气氛重新变得温馨而黏腻。


    林诗瑶从他怀里退出来，端起床头柜上那碗已经微温的鸡汤，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喝汤吧，不然就凉了。”


    赵云霆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顺从地张开了嘴。


    林诗瑶一勺一勺地喂着，动作耐心又温柔。


    病房里只剩下勺子碰到碗沿的轻响，和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温情。


    就在这时。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病房门口传来，突兀地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林诗瑶喂汤的动作顿住，和赵云霆一起循声望去。


    顾明渊斜倚在门框上，一身剪裁合帖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他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地扎在两人身上。


    “真是感人肺腑。”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病房里的温度骤降几度，“赵总因祸得福，抱得美人归，恭喜，恭喜啊。”


    林诗瑶差点没端稳汤碗。


    赵云霆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一把接过林诗瑶手中的碗，放在床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迎上顾明渊的视线，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宣告主权的强势：“我和瑶瑶已经在一起了。”


    赵云霆用手抚了抚林诗瑶的头发，眼里尽是柔情蜜意：“我和瑶瑶自幼相识，其实早该如此，虽然中间有过不少波折，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宽容姿态：“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上，总归是有我对不住你的地方，顾总，以前你对瑶瑶做的那些事，我也就不计较了。”


    顾明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


    “那些事？哪些呀？”他直起身，踱步走进病房，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是你跨了半个海城买了吃的送到她房间，声情并茂地向她表明心迹，却不知道那会儿我就在衣帽间里，听了个真真切切那件？还是，她生日宴上，抛下你们，在外面和我吻得难舍难分那件？”


    他每走一步，病房里的压迫感就重一分。


    林诗瑶能感觉到赵云霆握着她的手，猛然用力了几分。


    赵云霆面不改色，甚至还回敬了一个客气的微笑：“既然瑶瑶已经选择了我，那过去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呵，赵总还真是大度。”


    顾明渊在他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长腿交叠，姿态闲适，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


    “过奖。”赵云霆冷笑，“对了，还没好好谢谢顾总。听说，给我会诊的王主任，是你特意从京城请来的专家。多亏了你，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不用谢。”顾明渊抬眼，目光掠过赵云霆，最终落在从头到尾都垂着眼，仿佛入定了的林诗瑶身上。


    “毕竟我这个人，”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残忍的自嘲，“就是擅长给别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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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月湾湾LV29：ber？老顾就这么华丽丽地把事都说出来了？一点面子不给的吗？】


    【吖LV8：瑶瑶：我是谁？我在哪？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喂汤机器。】


    弹幕已经疯了。


    病房里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场激烈碰撞，迸射出无形的火花。


    一个志得意满，一个冷嘲入骨。


    林诗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只要我不说话，他们就看不见我。


    只要我没有表情，这场戏就波及不到我。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