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瑶看着他，又问道：“不过，你和顾伯父，怎么会到江城来？”


    “如你所见，这是一家疗养院。”阿决耸了耸肩，“自然是来疗养的。”


    “顾伯父身体不舒服？”


    “嗯，小毛病。”


    “什么病？”


    “肺癌。”


    林诗瑶：……


    齐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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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一条缝，晚风灌了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又一个变量？


    林诗瑶在脑海中问系统：“原书里，顾修平得肺癌了吗？”


    系统回答：【并没有，至少在全剧终的时候没有。】


    林诗瑶沉思着。


    这个变量和阿决被拉入主线剧情一样，让她猝不及防。


    但她很快就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这颗重磅炸弹丢进现有的信息库里，重新分析局势。


    “这么严重，”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为什么不在京城治疗？以顾家的能力，什么样的专家找不到，何必来江城，还选了一个这么偏僻的疗养院。”


    “有什么好治的。”


    阿决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反正也治不好。”


    他抬手，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色，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咏叹调。


    “江城，是他和我妈初遇的地方。人活着的时候，老登不知道珍惜，死了以后，倒是演了大半辈子的深情，如今自己也快死了，想起来故地重游，落叶归根了。”


    齐晟听得眼皮直跳，阿决语气里满溢的恶意，让他这个外人都感到一阵心寒。


    这是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至于如此。


    林诗瑶沉默了一瞬，又问：“那，顾明渊知道他爸爸在这里吗？”


    “知道啊。”阿决的回答干脆利落，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的嘲弄几乎要化为实质，“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们父子俩，一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他看着林诗瑶，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味的光。


    “嫂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顾家的关系，真够乱的？”


    林诗瑶瞪着他：“我跟你说过，别喊嫂子。”


    阿决嘿嘿笑着：“我喜欢喊你嫂子，这样才够刺激。”


    林诗瑶反了他一个白眼。


    她看向那扇虚掩的房门：“我自己进去吧，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齐晟拉住了她：“诗瑶……”


    林诗瑶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


    房门在林诗瑶身后轻轻合上，走廊里瞬间只剩下齐晟和阿决两个人。


    阿决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打量着齐晟，那副样子，像是在欣赏一个即将被激怒的有趣玩具。


    “啧。”


    他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寂静。


    “好紧张哦。”阿决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慢悠悠地踱步到齐晟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


    “你说，你算什么呢？”


    “司机？保镖？还是……随时能用一下的备胎？”


    齐晟的下颌线绷得很紧，他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阿决，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已经燃起了火。


    阿决似乎很满意他这副隐忍的表情，他停在齐晟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气。


    “刚才在那个小黑屋里，感觉怎么样？”


    阿决压低了声音，那语调黏腻又充满恶意。


    “差一点就亲上了吧？可惜了。”


    他伸出手，在齐晟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慰一个失落的小孩。


    “没关系，下次努力。”


    齐晟猛地抬手，一把挥开阿决的手。


    “你他妈有病？”


    “你怎么知道？”阿决笑得更开心了，他收回手，插回兜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比起我，你好像更需要治一治。”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嫂子不过跟你玩玩而已，还乐在其中，像条狗一样跟在后面，病得不轻。”


    齐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怒反笑：“嫂子长，嫂子短的，怎么？你不是狗？以为自己是你那个嫡出的哥哥吗？一个庶子，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到底谁需要治脑子？”


    “哈哈。”


    阿决干笑了两声，丝毫不恼：“齐先生没听过一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等嫂子嫁过来以后，天长日久的，总能让我抓到机会说一声‘嫂子开门，我是我哥’……倒是你……你觉得等到那一天，还有你什么事吗？”


    齐晟脸沉了下来：“他顾明渊想娶诗瑶，还没那么简单。”


    “别自欺欺人了齐先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货，”阿决轻蔑地笑，“要是她跟顾明渊没什么，她为什么要进门去看他的父亲呢？”


    齐晟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他喘不过气。


    “你闭嘴。”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又低又沉。


    阿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也是，当备胎的滋味不好受吧？眼睁睁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周旋，你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外面干等着。”


    “不过你也别灰心，”阿决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轻得像是一种侮辱，“嫂子就好你这一口，单纯，好骗，用完了还能随时扔掉，多方便。”


    “我让你闭嘴！”


    齐晟猛地伸手，攥住了阿决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掼在墙上。


    走廊的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阿决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笑得更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这就生气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来我说对了。”


    齐晟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上次在诗瑶的生日宴上，子逸要揍你，是我拦着。早知道你这么欠，就不该拦。”


    “哦？”阿决挑眉，“那我现在是不是该谢谢你？”


    回应他的，是齐晟灌注了全部怒火的一拳。


    拳风凌厉，直冲阿决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