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缓缓将视线转到了病床上的情敌身上。


    “我从京城请来了脑科专家，王主任是这方面的权威。”


    林诗瑶愣了一下。


    “他们正在和院方沟通，下午会给赵云霆会诊。”


    林诗瑶看着他，一时间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顾明渊依旧看着病床上那个毫无知觉的“障碍物”。


    “他救了你，”顾明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欠他的。”


    “明渊哥哥……”林诗瑶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又卡在了喉咙里。


    “你什么都不需要说。”顾明渊打断了她，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头顶，轻轻安抚着她，“你我之间，无需解释。”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掌心温热。


    “我既感激他保护了你，又懊恼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


    顾明渊轻轻说道，视线从她苍白的脸颊，到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最后停留在她眼底那一片淡淡的青黑上。


    “你没怎么睡。”他陈述道。


    林诗瑶摇了摇头：“我没事，医生说，多和云霆说说话，会有助于他恢复意识。”


    顾明渊眸色深沉，盯着她看了足足十几秒。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将旁边那张供家属休息的椅子拖了过来，放在了林诗瑶的椅子旁边，“砰”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然后，他坐了下来。


    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高大的身躯在病房里投下大片的阴影，他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姿态看似放松，却像一座沉默的、无法撼动的山。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我陪你等。”


    林诗瑶正想说什么，病房门被推开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打破了僵局，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


    “顾总，您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南宫滢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艳的五官。


    她身后，是神情有些不安的南宫烨。


    顾明渊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口，像一头被惊扰了休憩的狮子，慵懒中透着危险。


    南宫烨绕过自己的姐姐，快步走到林诗瑶面前，他蹲下身，仰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抱歉，”他小声说，像做错事的小狗，“前几天老家有点事，我和姐姐都回去了，没有及时赶过来。”


    林诗瑶笑了笑，声音依旧很轻：“没关系。”


    南宫滢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顾明渊身上。


    顾明渊终于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他比南宫滢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


    “南宫小姐似乎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我和你弟弟之间是有些过节，不过已经过去了，对吗？”


    他扭头看向南宫烨，但后者的视线只在林诗瑶身上，完全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误会倒谈不上，”南宫滢冷着脸，走上前来，“诗瑶，这几天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给叶楠打款的那个账户关联的公司在澳洲，虽然很隐蔽，但是被我查到几年前，温家的一个分公司有向这个公司的账户里注过资。”


    林诗瑶抬着头，茫然地看着她。


    南宫滢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视线又重新落回顾明渊脸上，冷笑了一声：“然后，就在我查到温家头上没多久，诗瑶和云霆就出了车祸。”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顾明渊，声音里带着冷嘲：“肇事的渣土车司机已经医治无效身亡了，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警方初步判定是疲劳驾驶导致的意外。但是顾总，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南宫滢的话像一块巨石，沉沉砸入本就压抑的病房，激起一片死寂。


    空气中那股清冽的雪松香，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极具侵略性，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凝固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


    顾明渊脸上的最后一丝温情消失殆尽。


    他甚至没有立刻反驳，只是侧过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南宫滢，像是在评估一个不知死活的挑衅者。


    【无氧LV14：啊这……正宫抓小三（不是），是正室斗偏房（也不是）！】


    【霁皖LV31：姐姐好A，我好爱！】


    【栀子.茶LV14：顾总这眼神，换个人已经腿软了，南宫女王不愧是姬圈天菜，硬刚啊！】


    【咪（猫）LV25：完了，我感觉空气已经实体化了，小刀子嗖嗖地飞。】


    “南宫小姐，”顾明渊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指控，是要有证据的。”


    南宫滢冷笑一声，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当然。顾家、温家，盘踞京城几十年，权势滔天，想要做一件事，又怎么会轻易留下能被人抓住的把柄？”


    她顿了顿，目光越过顾明渊，落在始终沉默的林诗瑶身上，眼神瞬间软化下来，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我只是想请问顾总一句，”她的话锋重新变得锐利，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向顾明渊最在意的地方，“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保护她。可你看看她现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进了两次医院，再看看病床上躺着的云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究竟要给诗瑶带来什么？”


    南宫烨一直蹲在林诗瑶脚边，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林诗瑶的衣角，像一只护食的小兽。


    顾明渊的视线终于从南宫滢脸上移开，落回林诗瑶身上。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嘴唇紧紧抿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像两把脆弱的蝶翼，在她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整个人缩在椅子里，那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态。


    温家，顾明渊的母亲。


    真的是她安排的这一切吗？


    这么狠的吗？


    直接要致自己于死地？


    就不能像那些霸总小说里一样，给她甩几个亿让她离开她儿子吗！


    林诗瑶在脑海里疯狂地cue系统。


    系统也无奈：【宿主，这种超出原书的剧情，我真的无法给到你任何提示，因为我这里也是不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