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么？”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以后要这么抱我，要这么吻我。”


    林诗瑶的身体还是软的，她靠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有些红肿的唇瓣，委屈地小声抱怨：“你弄疼我了……”


    那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哭腔后的鼻音，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奶猫，在小心翼翼地亮出自己并不伤人的爪子。


    顾明渊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伸出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嫣红的唇，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下次我会轻一点。”


    女孩的嘴嘟着，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顾明渊再次俯身，用唇轻触了一下，像是意犹未尽地再品尝一口她的香甜。


    “嘴这么甜，都是为了骗男人练出来的？”


    林诗瑶挤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


    “明渊哥哥，我只对你这样……”


    “呵。”顾明渊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林诗瑶她踮起脚尖，主动凑过去，也用自己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一下他的。


    一触即分。


    “真的，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在意你的想法，才会怕你生气。”


    顾明渊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搭在她腰间的手也僵硬了起来。


    下一秒，女孩漂亮的桃花眼里，再一次盛满了水汽。


    “我只是……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她泪眼婆娑，仰望着他，里面是毫无保留的、近乎卑微的仰慕。


    “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控制不住地想靠近你，又害怕被你身上的光灼伤。”


    “我不敢……我怕你嫌弃我，因为我是那么的普通，名声还不好，而你又是那么的耀眼。”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无法听清的呜咽，她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泪水迅速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布料。


    “明渊哥哥，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能配得上你……”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


    【我他妈直接跪下！这是什么史诗级别的茶艺展示！】


    【翻译一下：老娘现在鱼太多，塘太小，还没来得及扩建，你这个顶级大鱼先等我给你修个VIP专属海景鱼塘！】


    衣帽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顾明渊高大的身躯僵直着，一动不动。


    他能感觉到怀里女孩身体的颤抖，能感觉到胸前那片湿热的濡湿，更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甜腻的、与雪松气息交缠在一起的、令人头晕目眩的香气。


    理智告诉他，这都是假的。


    这个女人，谎话连篇，演戏成瘾，是个会捉弄人感情的小骗子。


    可他胸腔里那颗失控的心脏，却在叫嚣着，在鼓噪着。


    他这样的人，见过的虚与委蛇、阿谀奉承不计其数，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一种笨拙的方式，向他剖白自己的不堪与爱慕。


    哪怕是演的。


    他都愿意相信。


    林诗瑶靠在顾明渊的怀里，努力挤着眼泪。


    可以了吧！


    演的够真了！


    他怎么还不动啊！


    半晌后，顾明渊终于僵硬地又将她搂紧了一些，发出一声喟叹：“林诗瑶，别骗我。”


    声音依旧低沉，却褪去了方才的尖锐和嘲讽。


    更像是一种祈求。


    林诗瑶在他怀里，很心虚地点了点头，像一只终于得到主人安抚的小动物。


    顾明渊松开她，拉开了衣帽间的门。


    光线涌入，林诗瑶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在光线下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顾明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顾总。”宋维的声音永远恭敬而高效。


    “叫人上来。”顾明渊的声线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清掉。”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让厨房重新做些吃的，尽快送过来。”


    挂了电话，他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远离餐桌的沙发上坐下。


    他没有坐，而是弯下腰，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高大的身躯形成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你没有配不上我，你很好，好到你无法想象。”


    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别再想着怎么讨好我，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很荣幸，宝宝。”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等回到江城，我会给你准备一件礼物，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啊，”林诗瑶终于能发出声音，“不用这样的，明渊哥哥。”


    “是我的诚意。”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也是给听话宝宝的，第一颗糖。”


    林诗瑶：……


    她算是明白了。


    这个男人的逻辑自成一派，且坚不可摧。


    你跟他谈感情，他跟你谈诚意；你拒绝他的诚意，他把它定义成奖励。


    总之，他给的，收着就是了。


    门铃响起。


    这一次，不是催促，而是极有分寸的两声。


    顾明渊直起身，松开她的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模样。


    “进来。”


    门被推开，宋维领着一队穿着酒店制服的员工，鱼贯而入。


    他们动作迅速，训练有素，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几个人负责将餐桌上那些冷掉的菜肴连同餐具一起撤走，赵云霆带来的那个食盒，也被当成垃圾，一并打包带离。


    另外几个人则迅速铺上全新的、熨烫妥帖的桌布，摆上精致的银质餐具。


    紧接着，另一辆餐车被推了进来。


    新出炉的菜肴被一一摆上，香气再次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次的菜色简单了许多。


    一碗热气腾腾的艇仔粥，几样精致爽口的小菜，晶莹剔透的虾饺，和其他几样精美粤式小点。


    顾明渊亲自将那碗粥端到她面前，用汤匙搅了搅，热气袅袅升起。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林诗瑶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明渊哥哥，你……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顾明渊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没用的男人才会跟女人生气，我相信你，你也永远都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