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瑶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恰在此时，服务员推开门，开始上菜。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摆上桌，玉瓷配佳肴，赏心悦目。


    可林诗瑶吃的却有点烫嘴。


    顾明渊倒是吃得悠然自得，动作优雅，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看着林诗瑶的动作，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林诗瑶勉强咽下嘴里的东西：“没有，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他亲自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听说你才出院，需要好好补一补。”


    她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在想什么？”清冷的男声再次响起。


    林诗瑶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在想……顾总的鱼塘，是不是也很大？”她决定主动出击，把问题抛回去。


    顾明渊靠在椅背上，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大。”


    “我的池子里，向来只养一条鱼。”


    不诚实。


    林诗瑶眯起眼睛。


    原著里，他的女人可不止一个。


    林诗瑶放下了手里的汤碗。


    “顾总。”林诗瑶抬起脸，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可那双桃花眼底，却找不到半分笑意。


    “我这个人，有点洁癖。”


    她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我的东西，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尤其是……吃的。”


    顾明渊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灯光下，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纯真又无辜，可那双清凌凌的桃花眼里，却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挑衅。


    甜美和尖锐，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糅合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着迷的矛盾感。


    她就像一颗包裹着糖衣的毒药，明知危险，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笑死真就正面刚啊！老娘就是太平洋也不收垃圾！想来？先发个禁渔令吧！】


    【完了，我感觉大BOSS更兴奋了。】


    【顾明渊：还有这好事？】


    “你误会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的池子，现在是空的。”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锁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但，愿意为你养一条。”


    林诗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她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说起谎话来一点都不打草稿。


    他现在没女人？


    鬼信呢。


    不过她还是很给面子地说了一句：“听您这么说，我真的好荣幸呢。”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顾明渊斜睨着她。


    林诗瑶笑容狡黠。


    “为什么要怕？顾总又不会吃了我。”


    顾明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他包想的啊！】


    【把车门焊死，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吃！】


    【前面的，你不对劲！但我喜欢！】


    这顿饭在一种奇妙的、张力十足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顾明渊没有叫宋维和司机，亲自开了车。


    依旧是那辆黑色的宾利。


    林诗瑶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车内的雪松香比来时更加浓郁，仿佛已经渗透了她的衣衫。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色里的车流，窗外的霓虹光影飞速倒退，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浮光。


    “顾总，今天谢谢你。”林诗瑶忽然开口。


    “谢我什么？”


    “我当时那么报价……没想到你真的会买。”


    顾明渊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淡淡地道：“那幅画，是真的。”


    林诗瑶笑了笑，她本就没打算瞒他：“顾总这么神通广大，找人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顾明渊转过头，车子恰好停在一个红灯前，他深黑的瞳孔在夜色里，清晰地映出她小小的身影。


    “我是说，你开价两千万时，那种‘我就要这么多，你买不起就滚’的快乐，是真的。”


    林诗瑶：“……”


    【草！一种植物！】


    【我他妈直接鸡皮疙瘩！这男人太会了！】


    【两千万买的不是画，是女鹅的快乐！姐妹们把公屏打在般配上！】


    林诗瑶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烫。


    “顾总真有钱。”她憋了半天，只能干巴巴地回了这么一句。


    顾明渊低低地笑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林家别墅的门口。


    顾明渊停了车，却没有解锁。


    他侧过身，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驾驶座的一方小天地里。


    “下车前，是不是该付一下今天的车费？”


    林诗瑶眨了眨眼，有些懵。


    “车费？”


    “我亲自开车，送林小姐回家，难道不该收费吗？”他理所当然地反问。


    林诗瑶真的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像月牙儿。


    “好啊，顾总开个价吧。”


    她拿出手机，一副准备随时转账的乖巧模样。


    顾明渊伸出手，拿过林诗瑶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轻点。


    他就这么自然地，当着她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然后，他挂断，将自己的号码存进了她的通讯录里。


    备注是——


    顾明渊。


    他做完这一切，才把手机放回她手里。


    “车费，用一次通话来抵。我希望明天能收到。”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凝视着她，那双眼睛像深海的漩涡。


    “还有，以后别叫我顾总。”


    “那叫什么？”林诗瑶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他的唇角勾起，弧度危险又迷人。


    “你说呢？”


    车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林诗瑶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叫老公！快点的！我等不及了！】


    【他妈的，前面的弟弟们还在研究怎么秀腹肌，这边已经快进到改称呼了！】


    【顶级Alpha的压迫感，我窒息了，但是好爽！】


    顾明渊俯身，再次靠近。


    那股清冽的雪松香气，彻底将她包裹，无处可逃。


    林诗瑶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她甚至能看清他深黑瞳孔里，那个倒映出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自己。


    他要干什么？


    亲下来？


    就在林诗瑶心跳如鼓，以为他会吻上她的唇时，顾明渊却停住了。


    一个温热的，带着薄茧触感的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顾明渊直起身，拉开了距离，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退去。


    “晚安。”


    他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唇角扬起，那笑意里是全然的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