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屋漏偏逢连夜雨

作品:《他臣肆棠

    柴蔷约秦晏棠在某家律师事务所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秦晏棠过来的时候,看着这律师事务所的招牌,便觉有些眼熟。


    算着柴蔷快结束她那边的事了,于是点了两杯咖啡。


    等咖啡的空闲里,她落座于靠近落地窗的矮座,抬头看着对面那栋楼。


    咖啡厅里暖气十足,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醇厚浓郁的香气,还稍带着些淡淡苦涩,叫人整个都放松惬意下来。


    秦晏棠眯了眯眼。


    就说怎么眼熟呢。


    她起身,让柜台那边的人把咖啡打包好,带走。


    ……


    已是晚上七八点,律师事务所里还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都加快着步伐,唯有秦晏棠提着两杯咖啡,不急不缓地踏进门来,与众不同些。


    “小姐您好,请问您有什么要咨询的吗?”有工作人员上前来问她。


    “我来见一位朋友,她是你们事务所的律师。”


    “好的,那您需要我帮您找她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她就好。”秦晏棠微笑言谢。


    那工作人员顺着她目光看去,视线落在玻璃门隔开的单间里,最终锁定在一人身上。


    那位女子身着黑色英伦风西装衣裙,红唇微张,秀丽的黑长发披在后肩,手中执笔,时而与坐在她对面的咨询人交流一番。


    工作人员回过头来,恍然大悟:“您原来是找文律啊。事务所里就属文律做事最精细了,她接了案子,您怕是还要等上好一会儿呢。”


    秦晏棠笑了笑,视线看过去,落在文优湄身上。


    似是有心灵感应般,文优湄无意间瞥了这边一眼,将要挪开视线,却又反应过来这边站着的人是谁。


    只见她微微停顿了下,坐在她对面的咨询人也转过来看了身后一眼。


    …………


    “哎呀,文律师,今天怕是就要到这里打止了,我还跟别人有约,真是不好意思。”柴蔷起身,抱歉地朝文优湄微笑了下,“明天中午我能抽出时间,你看行吗?”


    文优湄看了眼窗外站着的那穿着浅蓝色大衣的女子,挪回视线,与柴蔷握了握手,浅笑:“当然没问题,那明天见。”


    柴蔷笑着道了句明天见,拿好资料,推开门出去了。


    …………


    “晏棠!你知道,我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有没有等很久?”柴蔷心有愧疚,拉过秦晏棠的手,比了比温度。


    还好律师事务所里开足了暖气,不至于冷着她家小姑娘。


    “一小会儿。”秦晏棠笑着把咖啡递给她,“柴女士,事情都办妥了么?”


    柴蔷摇头,苦笑了下:“手续多着呢。”


    柴蔷跟丈夫正在协议离婚,不过两个人都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十几年的夫妻,现如今闹得不可开交,临近撕破了脸,快要到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秦晏棠从前以为柴蔷和她丈夫会走完一辈子。


    毕竟她快三十岁结的婚,秦晏棠认为这是她深思熟虑,找对了人之后才会做出的决定。


    可显然,事实不如人意。


    “好了,别担心我。你音乐会的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


    “柴姐,其实我还想见个人。”


    “嗯?”柴蔷顺着秦晏棠眉眼弯弯的视线看去,“……你认识那位文律师?”


    片刻后,她又一副了然模样:“都忘了,她是帝都文家的女儿,跟你是发小,是不是?”


    秦晏棠笑笑。


    柴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好了,其实我今天也是打算去接阳阳回他外婆家的。既然你这边的事要往后推,那刚好我也早些去接他。”


    …………


    文优湄在办公室里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


    外面有人敲了两三下门,咔哒一声推开。


    再一看,便是秦晏棠交叠着双臂,斜斜地靠在门框边看她。


    “找我有事?”文优湄瞧见秦晏棠,似乎不太意外,淡淡掀了眼皮,瞥她一眼,也没问她为什么回了帝都,手头上继续收拾着最后几张文件。


    “你我许久未聚了,来找你叙旧也不行?”秦晏棠将手中多出的那杯咖啡搁在她面前,“你车在楼下,送我一起回去?”


    “你自己打车,我回公寓,不顺路。”


    秦晏棠笑笑:“我是在停车场等你,还是在这里等你?”


    文优湄掀眸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


    车里开足了暖气,车载电台里播放着某个年轻女艺人的采访。


    主持人询问:“喻钰最近是不是要有新作上映了呢?看上去心情不错呀。”


    喻钰轻轻笑了下,声音柔婉甜美:“最近的确是在拍摄一部新电影呢,到时候还得拜托大家多多宣传呀。”


    主持人:“我们都很期待…………”


    文优湄忽地偏头看了秦晏棠眼,只瞧见她正欣赏窗外的街景,抿了抿唇:“……你是真不知道刚才说话的那个女演员是谁?”


    “怎么?”


    “褚胤身边的新欢,刚换了没一个月。原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听说褚胤最近捧得正紧,硬生生砸资源从十八线捧到了三线。”


    “哦,是么,挺有本事的。”


    前方红灯亮起,车子停下来,文优湄趁着空档偏过头看她:“我想,褚胤做这种事毫不遮掩,其中的功劳有一半也是你占了去。”


    听见这话,秦晏棠视线从车窗外的璀璨的霓虹灯上挪开,转过头来瞧着她:“怎么了,你替我抱不平?”


    绿灯亮起,文优湄的头转回去,继续开车。


    秦晏棠笑了笑,手肘撑在扶手上,手背支着下巴:“他这样倒给我省了不少气力,我是觉着马马虎虎。”


    闻言,文优湄微微蹙了下眉头,稍扫了她一眼。


    “就是你想的那样。”秦晏棠说。


    “……这个时候这样,显得过于刻意了。”文优湄不由得提醒一句。


    “会慢慢来,不过不会太晚。”秦晏棠按了按额角,“我不会让这份婚约拖累秦家。”


    文优湄红唇微张,终了,还是没接话。


    秦晏棠笑了,看她眼:“你总是这样欲言又止,我在想,你是不是想问那个谁他怎么没回来?”


    秦晏棠的话越说到后面,文优湄的脸色就愈冷了几分。


    秦晏棠面上浅笑,轻叹一声:“他人还在澳洲呢。小姨非得让他做出个选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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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硬刚着。”


    文优湄沉默着没讲话,秦晏棠撑着头,看她,轻笑了下:“小姨呢,是向来强硬惯了的,一时半会也不会松口允他回来。”


    车窗外有风呼啸刮过,狠狠袭来,秦晏棠把车窗升上,玻璃里模糊映出文优湄微皱的眉。


    “话说回来,你想见他,怎么不去澳洲一趟?两个人不清不楚地僵着,这又该算怎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车子忽地打了个急转弯,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急刹车停在路边,文优湄双手撑在方向盘上,脸色都冷下来。


    秦晏棠的身子猛地往前倾,幸好抓稳了扶手,才稳住了身子。她无奈地瞧了她一眼:“贺训丞脾气差,你的也不比他好到哪去。”


    她转过头看定秦晏棠:“就算找他,他也不会好好谈的。”


    秦晏棠偏头看了她一眼:“他不愿意让步,你也一样。”


    两人沉默之际,车窗上斜斜滑过几道水痕,紧接着,便是啪嗒啪嗒的雨点敲击在玻璃窗上的沉闷声响。


    “你们二人的事情该如何解决,才和好多久,又成了这样。”


    文优湄用两手撑着额头,低垂无言许久,又深吸一口气,再浅浅地似是叹息:“那就到此为止。”


    她低着头,声音似乎依旧柔和平缓,可传到秦晏棠这里,听上去便是低低的。


    再抬头时,文优湄已然经冷静许多,抬手把头发从前额往后捋了捋,又变回那个优雅淡然的她。


    她说:“是他叫你来说和的?”


    秦晏棠无言,事实的确如此。


    得知她要回帝都,贺训丞给她通了个电话。


    那通电话长达两小时。


    其实两人没说多少话,多半时间都是在贺训丞心烦意乱的沉默抽烟里度过,秦晏棠也就是开了免提听着。


    那个时候,贺训丞说话总是没头没尾的,一扫往日里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语气也别扭得很,不肯提文优湄的名字,可秦晏棠能感觉出来。


    快挂电话的时候,他在那边慨叹,带着点老帝都人特有的腔调: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他是在那边沉默着吸完最后一口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


    不过,秦晏棠倒是听懂了。


    她回:“行,我去说说,要真不行,你也别怨。”


    文优湄又把窗户降下来些,让冷风从缝隙里争先恐后地灌进来,把她浇了个清醒。


    她告诉她:“晏棠。这事你也别管,最后成什么样都行。”


    秦晏棠的心里也乱着,两个发小的人生大事都在她手里握着,要解决不好真的分道扬镳,她哪里会好受。


    秦晏棠的手下意识地往大衣口袋里探去,想抽支烟,却没摸着那个冰凉的烟盒。她有些心浮气躁,酝酿着想再说些什么,猛地后背狠狠来了下冲击。


    文优湄也感受到了,倒吸一口凉气,拧着眉回头看车后。


    一辆皮卡紧挨着车子后方,显然是撞上了。


    秦晏棠一下子就气笑了,手从口袋里收回来,将烟抛在一旁:“屋漏偏逢连夜雨。”


    文优湄瞪她一眼,皱了眉:“少说两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