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无惨(一)
作品:《[鬼灭]她总是不死》 上杉月咲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奔跑过。
即便是在最活泼好动的年纪,她也时刻谨记着老师说的话。要让病人觉得自己可靠,那么就绝对不能显露出一丝一毫孩子气来。
打闹,大呼小叫,聚众玩乐,这些都与她无关,她的一生充斥最多的是望不见边际的书山,药材,还有冰冷的手术器械。
上杉月咲没有觉得这样不对,她很感谢老师,给了身为孤儿的自己这样优厚的教育条件。如果没有老师,在垃圾堆里与野狗争食才会是自己的日常。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田中的身体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她能感觉到骨质疏松的双腿在颤抖,在哀叫,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她努力地大口呼吸着,总觉得会命丧于此。
今晚的月亮很亮,亮到上杉月咲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跑过了竹林,跑过了山庄,跑过了田野,最后的最后,无惨似乎发了善心,停在了一条小溪边。
感受到身体掌控权的回归,上杉月咲跌坐在了水边,双手撑着地,狼狈地咳嗽着,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给狠狠咳出来。
幸好,田中的五脏六腑早就已经从蛇妖开的那个洞口流走了,不然明天一定会吓到来溪边玩耍或者打水的居民,上杉月咲苦中作乐地这般想着。
坐着仍然是不够放松,上杉月咲干脆将整个人都贴到了地面上,幻想自己是一堆散了架的木头,不需要使任何力气。
四肢百骸里如同蚂蚁啃噬般密密麻麻的酸痛感让上杉月咲的木头梦落了空,她痛苦地哼哼着,等待身体恢复体力。
“你怎么这么弱。”沉寂了一路的鬼舞辻无惨突然出声。
上杉月咲虚弱到没有力气回复他。
鬼舞辻无惨又开始嚷嚷:“怎会如此难受,只不过行了这么点路而已。”
上杉月咲开心了,原来寄生会五感共享啊,她喘着气幸灾乐祸开口:“原来少爷你也知道痛啊。”
成为鬼不仅会对生命失去该有的敬畏之心,连带着对疼痛也会变得麻木,毕竟对他们而言,即便受伤惨重,恢复也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情。
鬼舞辻无惨冷嗤,跑得快只是会分担一部分上杉月咲的不适,而如果不跑,他就会被那个戴着耳坠的男人杀死,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上杉月咲缓了缓,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坏掉了:“缘一不会死的,他会来找到你,再杀死你。”
鬼舞辻无惨刺中的不是要害,她并不是特别担心缘一,正相反,她现在心里充斥的是希望与期待。
原来,能杀死鬼王的办法一直就在她身边,这一定是老天安排好了的,第一次不死是为了遇见缘一,第二次不死也是为了遇见缘一,老天爷在不停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上杉月咲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慢慢从地上撑起自己,挪到了小溪边。
溪水反射着月亮的光芒,她能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视线往下,是破了个洞的躯体。
上杉月咲解开了上衣,领口大开着,能看到田中树皮般褶皱起来的胸膛,本就松松垮垮的肉中央还有个洞,洞口是奇怪的肉状凸起,血管一般朝她的四肢蔓延。
“果然……”上杉月咲似是嘲弄般,“你就在这里面吧?”
“哼,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鬼舞辻无惨不屑。
不知道是不是上杉月咲的幻觉,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回音,从那个狰狞恐怖的洞口里传来。
鬼舞辻无惨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不可战胜,他甚至是个懦弱的逃兵,而很久之前他大开杀戒,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的那段记忆也随着时间而褪色了。
总之,上杉月咲此刻空前地充满勇气。
抬起手,上杉月咲探进了那个洞口,强忍着触摸自己身体内部的怪异感,开始细细摸索。
她要在天亮前把鬼舞辻无惨的本体——那一团粉色的肉块找到,然后,这世间便再也不会有鬼王这种东西。
缘一都那样努力了,她作为长辈,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你在干什么!”鬼舞辻无惨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上杉月咲不理会,执着地继续摸索。
没有五脏六腑,腹腔内空空的,只要花上一些时间,总能找到这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胆小鬼。
“呵。”鬼舞辻无惨是真的动怒了,他能感受到这女人是真心实意地想治他于死地。
小溪边的老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僵直地站在原地,骨骼发出的咯咯声把角落里偷偷摸摸喝水的小动物吓了一跳,夹着尾巴赶紧逃了。
两人在争夺对田中身体的掌控权,僵持许久,最终还是无惨胜了。
老人恢复了动作,眼瞳在月光下显现出暗沉的血色,他露出一个带着些狰狞的笑容,咬牙切齿:“上杉医生,我有千百种办法能够对付你。”
上杉月咲的控制权又被夺走了,她现在只能被逼着透过水面和鬼舞辻无惨对视。
无惨说:“我能感觉到,这附近有三个村庄,人数不算多,但够我饱餐一顿了,你觉得呢?上杉医生。”
上杉月咲不说话了,是她自以为是了,在没有绝对的力量前,她能做的只有屈服:“无惨,要怎样,你才会放过他们?”
“带我去看你之前的药方。”无惨眯着眼,他是可以现在就逼迫上杉月咲说出药方,但他不信,如果她在药方里做什么手脚,现在的他也没有把握毫无风险地应对,而以前的笔记不会撒谎,只要她带他过去拿到了药方,他就会立刻杀死上杉月咲。
以他的恢复能力,路上的时间足以他复原成人型了,在那个缘一死去之前,他都不会再现世。区区寿命有限的人类,也配和他作对?
药方吗?上杉月咲倒是真的没想到,鬼舞辻无惨这么多年居然连蓝色彼岸花的存在都还不知道,照理来说他那么多的鬼手下,找个药方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也可能……上杉月咲瞳眸闪过一丝微光,以无惨这怕死又多疑的性格,怕是连多转化几个手下都会瞻前顾后吧,没有一点领导能力的家伙,肯定生怕底下人造反。
而且据岚君所说,目前鬼杀队遇到的鬼都是单兵作战,鬼杀队虽然都是人类,力量比不上鬼,但只要在发现鬼的踪迹后有组织有预谋地进行围剿,胜算倒是还算不错。
恐怕,这也是无惨下的命令吧,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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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成群结队,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难怪找药方的进度如此缓慢。
“可以,但是我们要走过去。”上杉月咲说,“这具身体不知道还能用多久,本来就被蛇鬼重伤过,你如果再透支一次体力,我不一定还能醒得过来。”
无惨想了想,的确如此,况且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现在已经对继国缘一设防,鬼要想躲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就算上杉月咲有什么小九九,目前跟她共用身体的自己也能及时发现。
“好。”无惨答应了。
身体控制权迅速归位,上杉月咲趔趄了一下,无惨的声音传来:“你自己走。”
堂堂鬼王,才不要累着自己去走路。
上杉月咲无言,她和衣躺在了地面,闭上了眼:“等我睡醒再说。”
人类是需要睡眠的,尤其是一个刚刚跑了不知道多少公里的七旬老人。
如果这附近有奉行所,上杉月咲绝对会跑过去告鬼舞辻无惨一个虐待老人罪。
无惨默了一瞬,他只能干巴巴地威胁:“就算你想拖到明天日出也没有用,我在你身体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上杉月咲懒懒地点头,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甚至还打起了小鼾,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想休息会儿。
鬼舞辻无惨便沉默了,鬼不需要睡眠,他又不能操控上杉月咲的身体,不然她明天又找借口说没睡够,体力还是没恢复。
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大人只能百无聊赖地接过了守夜的重担,肉状触手分散,小心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威胁。
上杉月咲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在鬼舞辻无惨不耐烦的催促中醒来,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抖了抖领袍,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开口:“所以我们这是在哪?”
鬼舞辻无惨:“……”
上杉月咲理所当然地说:“少爷,你总要告诉我现在的方位,我才能找到方向出发吧?”
鬼舞辻无惨悻悻地告诉了她。
上杉月咲点头表示明白了,找准位置便出发了。
“少爷。”走路有些无聊,上杉月咲动了闲聊的念头,“陪我说说话吧。”
她现在好像不怎么怕无惨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鬼舞辻无惨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她气到:“……聊什么?”
太阳在天空挂着,深秋的日光并不灼热,反而有些暖意,上杉月咲伸手接住这些阳光,好奇地问:“你能感受到阳光吗?”
鬼舞辻无惨沉默了。
他能感受到,只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到阳光,以至于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这是寄生能力的副作用。
在几百年之后,他居然再一次触碰到了这久违的暖意。
阳光照射到皮肤时,是微不足道的热,伴着田野上的风,从衣领处,袖口处掠过,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也没有形状,却狠狠砸在了鬼舞辻无惨的心上。
身形有些狼狈的老人独自走在黄土道上,广袤天地间,显得他何其渺小,只有阳光与风作伴。
“上杉医生,治好我吧。”
上杉月咲脚步不停,像是没有听见鬼王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