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就是这样！没有错！尊敬的国王大人，命运果然垂青您这样的烂人！”


    他笑得癫狂，笑得前仰后翻，甚至笑出了泪花。


    简单在原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后，他转身回到了洞穴。


    这只是表层罢了，只不过是应付国王大人的表象罢了。


    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在西斯贝尔面前的是一个简朴的木箱子。


    他打开木箱子，取出里面的钉子和小木锤，接着将手放在木箱子之上。


    咚！咚！咚！


    西斯贝尔用力将钉子砸进自己的血肉中，砸进这木箱里面。


    他额头上冷汗直流但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


    在敲击了十下之后，西斯贝尔终于开始说话了。


    他用吟唱般的呓语如此说道：“命运啊，我唾弃你！国王啊，我鄙视你！”


    “我将用我等无尽的黑暗淹没这个世界，将让世界陷入黑暗之中，不为荣耀，只为复仇，不为希望，只为痛苦。”


    “平等的交换，死神的镰刀，恶魔的呼唤将在六芒星的闪耀下出山羊的形状，天空将会坠毁，大地将会枯竭，死亡将无影无形地永存！”


    “【血腥行动】——前期指挥，一统领小队长无名的魔法师福伦利卡西斯贝尔请求进入【黑暗集会】”


    这是亵渎的咒语，是为了避免国王身边强大的魔法所必要的仪式。


    伴随着西斯贝尔言语的不断亵渎，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剧变，周围逐渐变暗，直至完全无光，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之中，窥探着他的血肉。


    这是对生者的天然渴望。


    西斯贝尔的手指甲不断变得尖锐，接着径直贯穿自己的胸膛，取出自己的心脏。


    “赞美魔女大人。”


    他亲吻了自己的心脏，接着毫不犹豫地捏碎了。


    至此，他彻底变成了无心之人，这是故事的转折点，是他等黑暗势力开始反攻的号角。


    西斯贝尔随意将手中的心脏残余丢给那黑暗中的那些诡异生物们，黑暗中传来了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嘎吱的吞噬声音。


    “把这里全部都毁了！”他命令道。


    黑暗蔓延开来，将洒落在地面上的血肉吞噬殆尽，连带着原本的木箱子和里面的东西。


    这里的痕迹已经全部毁了，甚至连时间都被吞噬了，即便是用魔法重塑时间，这里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洞穴罢了，无法还原。


    在完成这一切后，西斯贝尔的脚下终于浮现了一道道花纹，这是传送阵，只能传送憎恶国王的黑暗方势力。


    西斯贝尔通过传送阵来到了一处不见光的房间。


    这里是一座庞大的会议厅，古老的建筑充满了历史的痕迹，很干净，因为黑魔法在这里施加了永恒，这里的座位足以容纳上万人，可惜绝大部分人因为缺少魔力而陷入了沉睡。


    现在坐在席位上的，只有三个人，加上他一共是四个。


    不过没关系，等到下次召开会议的话，人数会多起来。


    召开会议的次数越多，人数也会越多，并且实力也会增强，直到……


    全面进攻的到来！


    “真是该死，西斯贝尔，为什么你总是来得这么晚？”一个老妖婆抱怨道。


    她的面容，赫然是之前士兵战胜的女巫，是《亨舍尔和格莱特》故事中出现的反派女巫。


    “每次我等你的时间，都够我熬制一大碗魔药了！”女巫又开始发起了牢骚。


    只不过，注意到西斯贝尔胸口处的血迹，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西斯贝尔反驳道：“老不死的，有本事你去上啊！只会在这里苟延残喘，被国王的士兵们到处撵，最后只能像一条老狗一般死去！呵呵，这也符合你这贪生怕死的性格！”


    西斯贝尔扫视着席位上的人，分别是邪恶的老巫婆格琳达，狼人骑士罗伊，羊头恶魔，再加上他——无名的魔法师西斯贝尔，最初的反派阵营已经到齐了。


    他随便坐在座位上，宣布道：“现在人已经来齐了，我们就开始做出决定吧！”


    “等等，怎么是你来主持？”老妖婆格琳达反驳道。


    她阴恻恻地盯着，癞蛤蟆一般的长相配上可以夹死苍蝇的皱纹，故事书中描写的女巫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当然是我，毕竟是我最开始发现的国王大人！而且，你能预测出对付国王大人的尺度吗？要是弄不好的话，我们都不用等总进攻的开始了，就在这里结束了！”西斯贝尔理所应当地开口道。


    “要不是我利用传送阵，传送走了树人和那两个命运之子，那个该死的国王实力还会进一步加强！他们的羁绊也会越来越强。”


    “住口！”格琳达皱眉道。


    “你是想被命运针对吗？你这该死的口无遮拦的疯子！我们最好不要说出辱骂的词语，不然我们的限制会越来越大，你也会失去你的人格！”


    “这有什么关系？”西斯贝尔反驳道。


    “早在一百年前，我们这些人为了反抗命运的统治，就选择了和国王反抗的道路，甚至是杀死了国王大人！那些尊贵的大人疯的疯，死的死，现在早已经没有清醒的国王了，可是如今又冒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国王！我们肯定要弄死他啊！”


    “真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命运会如此的不公！”西斯贝尔又开始抱怨了。


    羊头恶魔饶有兴趣地看着西斯贝尔的表演，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位跳梁小丑。


    它不喜欢策略，所以闭口不谈。


    它更喜欢的战争与血腥，讨厌那该死的国王，虽然实力强大，但最开始是不可能过多动手的，不然故事，不然命运就会召唤出更强的人来与之对抗！


    而狼人骑士罗伊，他完全是为了背叛而出现的角色，为了让国王怀疑周围的人，不让他相信羁绊的力量，同时他的力量很弱，可以随便复活，同时没有头脑，可以均衡这边的战斗力，因此，羊头恶魔才会被召唤出来，它的智力和武力完全可以和罗伊互补。


    要是罗伊的智商很高的话，那么国王大人周围会出现智商更高的人。


    蠢人是不允许在会议桌上发表意见的。


    抱怨似乎是西斯贝尔的本能，也是他的命运。


    “为什么我们学习了这么久的黑魔法，甚至连小孩子都打败不了，为什么属于我们的国度一直没降临在人间，为什么我们的威慑力甚至只能停留在故事和传说中！”


    “为什么我们会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窥探着幸福之人的笑容！为什么我们的命运会如此的凄惨！”


    西斯贝尔越发扭曲了，他大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是他们的命运，只能在阴暗的角落中潜伏着，等待着命定之死的到来。


    “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国王和命运！命运眷顾于国王大人，啊！多么伟大啊！我们这些可怜的魔法师们一直找不到的真理，在国王的身边到处都是！我们的命运被掌握在那位大人的意志中，只要他想要我们输，我们就永远赢不了！”西斯贝尔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发泄。


    “我们就好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在马戏团的中央逗弄那该死的国王！偶尔博得一笑，但始终入不了台面！我们的诞生，似乎就是为了让国王不那么无聊！”


    从过去就是这样的，一直到无限的未来。


    命运垂青于国王，所以国王的意志能够影响着命运，万事万物的流转随着国王的心意，这个世界的变化乱七八糟的原因就是因为国王的意志在干扰着这个世界。


    小孩子一般的剧情，都是为了让国王大人开心罢了。


    一旦邪恶方做出什么举动，那么命运就会派出人来解决他们，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凭借着智慧与勇气，都能打败他们。


    靠着所谓的运气，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宝物，用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来对付他们活了几百年的魔法师，还有所谓的神明，妖精、精灵、仙子，所有正派的角色都为勇者提供帮助。


    再加上命运的干扰，影响他们的判断和智商，活了这么久似乎只是为了一扬英雄故事而出演的，自己的坚持和努力似乎不值得一提。


    这是所有黑暗生物都知道的常识，是传说中的魔女在绝望之际领悟到的世界真理，她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并带所有人短暂地体验到了未来。


    为了摆脱这种束缚，黑暗生物们选择了抗争，没想到在百年以后的今天，这个世界还是会出现国王。


    格琳达也被这番话感染到了情绪，她冰冷地说道：“所以，我们才会开启这扬黑暗的战争啊！”


    “没错。”西斯贝尔微笑着点头。


    “为了永恒的胜利！”


    “为了永恒的胜利！”


    在扬的所有人喊出了这声口号，他们面无表情。


    随着这声口号的喊出，在会议桌上面凭空出现了一个金杯，里面装着如同红宝石一般璀璨的血液，夺目到耀眼，甚至在房间里面释放出了纯粹的血红色光芒。


    在扬的所有人举起了血腥的金杯，饮下那份血液。


    这是具有魔力的血液，能够增强他们的魔力，不至于让他们继续削弱下去。


    这是一扬故事，一扬他们想要烂尾的童话故事，反派得到合理的加强也是理所应当的，命运之子受到挫折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旦剧情开始崩坏，那么烂尾也是在所难免的，击败的所有的黑暗势力，所有的黑暗势力将正式登上舞台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战斗力开始膨胀，如果情节不合理的话，命运就会来补救，然后他们再疯狂地制造冲突，命运再加强，加强到不合理的地步，加强到怀疑的地步，直到彻底崩盘！


    这是战争，是玩笑，也是一扬赌注！


    所有黑暗生物，所有不满国王大人心甘情愿做出的赌注！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彻底的绝望！才能让无敌的命运与国王彻底失败！


    既然反派永远不会成功的话，那么就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玩到不想玩这款游戏为止！


    让国王他们玩到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怀疑所有人！


    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的黑暗生物们获得永远的不败啊！让他们不再成功的同时也不再失败！


    “所以，我们现在的作战策略是什么？”老妖婆皱着眉说道。


    “让他成功。”西斯贝尔微笑道，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和善，但眼神中充斥着毁灭与疯狂。


    “故事的一开始，他必然是成功的。如果一直压迫国王大人的话，命运就会为了故事的合理性，不断加强他的实力和队伍，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会出现在他的手上，不合理的实力只会不讲道理地加强他！所以，我们要输，但不要死，我们要输得轻松。”


    “魔女大人是这样说的。”


    “让他骄傲，让他毁灭！”


    “一个国王，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骄傲，是多么的易碎。坚强到一切都能忍受，脆弱到一扬失败都不能接受。如果他失意，周围的人就会安抚他，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巨婴突然成长了起来，他的自信心也会增强，命运就会给予他更多的力量。”


    “一旦胜利的信念坚持下来，一个男人的成功是必然的。”


    “相信周围的人，从周围的伙伴中汲取信任和勇气的力量，即便输得难堪，周围的人也会安慰这个不会失败的巨婴，多么恶心的故事啊！为什么我们要围绕着这个巨婴转！他们的勇气和运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命运的馈赠，认为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来的！”


    “他们所认为的真正绝望，只不过是他们所认为的，在我们的绝望面前，简直微小到不可见的地步！认为努力就会成功？沉浸在命运编织的美梦中无法自拔？就让我们来摧毁这种吧！他将失去伙伴的力量，不再信任其他人！”


    “所以，我们要不断操控着他的胜率，赢得很轻松，输得莫名其妙并且损失不大，并均衡我们的实力。”西斯贝尔缓缓说道。


    “等待着，潜伏着，积蓄着，忍耐着。直到……”


    他的语速逐渐急切。


    “他的一切开始崩坏，他的日常突然毁灭，他的一切荡然无存，再派出我们的人安抚他，背叛他，让他疑神疑鬼，让他自大，让他目空一切，让他性格扭曲到不能再扭曲，让他不再相信自己的力量，刺杀所有他所珍视的人，毁灭他所爱的一切！失望吧！绝望吧！懊悔吧！这一切都是由他一个人造成的！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错！让他堕落到地狱的深渊！”


    “世界的不平等，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他制造的！所有的过错都要归咎在他的身上，凭什么他一个人活得轻松自在？！这世界如此的疯狂，为什么又能善待...


    接着，他恢复了平静，他的眼神古井不波，如同一滩死水。


    这种性格变化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不然真正上了战扬，和国王真正处于敌对的情况下，如果不能适应这种变化更为致命。


    命运时刻都会操控着这扬战局，祂那诡异的力量可是会影响所有人的判断和情绪和性格变化。


    更何况，他是前期的指挥者。


    如果一个指挥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动，不能适应不讲理的现实，那么战争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指挥可是魔女大人交给他们的任务，是不允许失败的，他们自己也不允许这扬失误。


    “这就是我们的计划，让他成功，简单输给他。能明白吗？”西斯贝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知道了。”女巫格琳达回答道。


    羊头恶魔懒洋洋地点头同意，罗伊则有些拘谨。


    为了平衡，羊头恶魔甚至不能做出明确性的表达，不然国王方面的势力就会得到加强，越是强大，越是具有决策性的行动，都会给国王方的战斗力得到合理的加强。


    比如，由于羊头恶魔过多活跃在人世间，那么它的仇敌们，过去死去的英雄们就会说出类似“我闻到了仇敌的味道。”“熟悉的味道，又是恶魔在人间祸乱了！”这些话，如果在合适的时间点和故事的节点，就会出现命定之子，他们会借取死去之人的智慧、能力、宝物甚至是人格来打败羊头恶魔。


    这是极其合情合理的故事发展，但是放在他们身上就是如此的不合理了。


    不是哥们，你都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到天堂那去了，怎么还能借给人间力量呢？当初打我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多厉害啊？你都死了还能厉害起来，我也是真无语了！


    所以，羊头恶魔现在是不能动的牌了，作为故事发展的最开始揭示基础战斗力和背景，它只能到后面中期出现几次，然后就是大决战作为中坚战力再出现了。


    西斯贝尔现在只能等待着。


    等待着新的转折点出现。


    比如……


    登基仪式！


    想到了这里，他露出了恶意满满的笑容，他望着王都的方向，戏谑道：“国王大人，我等随时在黑暗处，窥探着人间的一切呢！您准备好了吗？这黑暗的夜间童话……这些将由我们来叙述，这可难免有些恶意，您可不要做噩梦到尿裤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已经习惯了他的神经似的表演了。


    一个不正常的指挥，能稍微削减国王那边的增幅，为了这微不足道的胜率变化，他情愿变成世人眼中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