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给裴家其他的人挑的都是成品，什么鞋子、玩具、作业本、围巾、帽子的，还有给两个没出生孩子买的玻璃奶瓶、虎头鞋。


    给裴凛川的礼物，现在真的还是一团毛线，连半成品都不是。


    不告诉他，他也不知道这个是给他的。


    至于能不能变成成品，就看她有没有这个天赋了，要是和缝纫机一样，没有这个天赋的话，就还是一团毛线。


    叶锦姝轻笑了一声，“没看我刚刚买了一团毛线吗？这个是给你织围巾用的。我要是学的快的话......应该能在冬天没过完之前用的上吧......”


    裴凛川听到自己也有的时候，应了一声，“谢谢媳妇儿！”听声音就知道，他很高兴。


    略带冷意的车子里，温度也渐渐升了起来。


    他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他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想起了那团毛线，他感觉已经围在脖子上，还能感觉到它带来的暖和。


    叶锦姝坐在副驾驶位上，身子往他那边凑了过去，在他的侧脸颊上亲了一口，又蹭了蹭，


    “在你刚出任务的时候，本来是想找齐嫂子学做睡衣的。后面妈过去了，我的这个计划就搁置了。


    “后来本来是想和妈学的，但奶奶生病了，我们就赶回苏市了，又暂时的搁置了。”


    裴凛川听着她温柔的絮语，内心有些雀跃和感动，“你要给我做睡衣吗？”


    叶锦姝坐在副驾驶位上，叹了一口气，没了刚刚的那股开心劲，顿时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本来是想打发打发时间的，家里的布挺多的，想做些情侣睡衣的，但没想到这么难学......”


    让她手搓枪可以，但她手搓不出来一件衣服......


    裴凛川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做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穿的。本来就是用来打发打发时间的，别垂头丧气的。况且......你之前也没接触过这个东西，不想学，就不学了。”


    叶锦姝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笑，“那我把睡衣做成了麻袋，你也穿吗？”


    裴凛川立即应道：“穿！”


    这有什么不能穿的，把麻袋开三个洞，往身上一套，不就行了。


    叶锦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要穿你自己穿，这做出来的衣服，我自己也要穿呢。我才不要穿麻袋，以后家里有了小孩，他们也一起穿麻袋吗？”


    “他们”吗？


    裴凛川觉得，家里一个孩子就够了，生孩子很辛苦的，他不想要她遭那么多罪。


    裴凛川道：“那我也学一学，章叔会做衣服，回沪市后我就去找他学，我给你做漂亮衣服穿。”


    叶锦姝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一起学。”


    没事，他们两个要是都学不会，以后就直接买成品吧，家里的缝纫机也可以卖了，摆在家里还占地方......


    “走啦，快回家做川贝蜜了。”


    “好，回家。”说完，裴凛川发动车子，就沿着秦淮河往军区大院开了。


    叶锦姝靠着车窗，看着沿路的风景，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带着毛线帽的金发男人，狼狈地从河里爬了上来，被冷风吹着，还抖了一抖，怀里还抱着的......是牛皮纸袋吗？


    河里？牛皮纸袋？


    敌特！


    一等功！


    叶锦姝一想，眼睛都亮了，瞬间来了兴趣。


    叶锦姝冷不丁的在车里冒出了一句，“裴凛川，你看河里有外国人欸，要不要管他？他怀里还抱着文件袋。”裴凛川吓了一跳。


    这个年代，在中国的外国人少之又少。


    裴凛川立即踩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外国人？”


    裴凛川顺着叶锦姝指的方向。


    只见，那个金发男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朝着他们车子跑过来了，敲着驾驶座的车窗玻璃，嘴里说着蹩脚的中文，“你们好！可以带我去苏市第一纺织厂吗？”


    裴凛川没有把车窗摇下来，隔着玻璃，他没有听太清外面在说什么。


    况且对方还是一口蹩脚的中文，还带着点方言，显得更可疑了。


    车窗外的人，还在敲打着玻璃，示意里面的人把车窗放下来。


    叶锦姝道：“他说他是纺织厂的......”


    好久没听这么蹩脚的中文了，真有些不太习惯。


    裴凛川看了眼旁边的看热闹的叶锦姝，“我下去处理一下，你在车里坐着，别下车。”


    叶锦姝从空间拿了把枪，缩在袖子里，我和你一起下车，“你小心一点，万一他是敌特怎么办？”


    车外面的金发男子，见拍了这么久的车窗，都没有反应，已经停下来手，都想要放弃了。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任谁看见他这个样子，都不敢来帮他的，他真的要冻得不行了。


    秦淮河边有人走了过来，“这是哪来的洋鬼子，快去报警！”


    说完，那两个人就跑了。


    金发男子顿时泄了气，身体也冻得发抖，他能听懂，他这是要去蹲华国的公安局了吗？


    裴凛川和叶锦姝两个人听见那两个人要去喊公安了，外面的这个金发男子脸色变了一下，但不是那种敌特听见报警的害怕。


    要是他是敌特的话，现在早就该跑了。


    叶锦姝把枪收了收，“我们下去问一问。”


    两个人就开车门，走了下去，金发男子见车没开了，顿时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继续用他那蹩脚的、带着点苏市方言的中文说着，


    “同志，我是P国来纺织厂的来华的交流人员，和他们走散了，掉进河里了，可以把我送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