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秦淮茹与众多旁观者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热闹，但此刻的关键不在此处，而在门口。此事暂且搁置。


    转视易中海，他听闻阎埠贵的呼喊，又见王主任正递上红包，心中顿时乐开了花。老杨真是上道，场面上的高手！居然还主动让出收王主任红包的好机会给自己。宴席结束后，定要好好答谢他。


    “来了来了！”易中海心情愉悦，对苏建设也大方地寒暄了几句，“小苏，你慢慢来，不急。可别累坏了。”


    苏建设挽着袖子，随意做了个手势，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为周围女性瞩目的焦点。


    此时，易中海快步奔向门口：“王主任，王主任，您一来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


    阎埠贵微笑补充：“王主任这红包……”


    “我来我来。”易中海笑着接过红包，但手感似乎有些异样，不过他并未多想。毕竟，谁会想到分子钱只有一分钱呢？


    “王主任，里面请。老刘呢？”


    “老刘？”


    “他怎么了？”


    望着捂住心脏、一脸痛苦的刘海中，易中海满心困惑。阎埠贵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连忙带着王主任和宾客朝院里走去。他的如意算盘是，只要先稳住这批人，消息传不出去，后面来的人自然还得封大红包。然而，阎埠贵却未料到，消息的传播速度远比他想象的快。


    “老刘，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易中海不满地扶起刘海中。今天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这老家伙却来捣乱。


    面对易中海的不满，刘海中只能捂着心脏，将他拖到院外：“老易啊，咱们完了！彻底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什么？说清楚！”


    易中海眉头紧锁，对刘海中的眼神愈发不满。


    若非为了生计，他绝不会与这等愚笨之人同行。


    此时，第二批已备好分子钱的宾客正向门口行来。


    见刘海中言语仍显迟钝，易中海只好让他先去歇息。


    自己则迎上前去接待送礼的宾客。


    “诸位都到了啊。”


    “路上冷吧，快进屋喝杯热茶暖暖。”


    “小苏已在厨房备菜，稍等片刻即可开宴。”


    易中海极为热情。


    但这些宾客比他更为热络！


    “恭喜啊，老易！双喜临门，真是好日子！”


    “来来来，请收下，别嫌少。”


    “对，老易，千万别嫌我们的礼轻。”


    “啧！”易中海佯装不悦：“你们这话可不对。”


    “分子钱嘛，就是个心意。”


    “若是不送，难道我还会不欢迎？”


    “来来来，大家快进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易中海只当这是客套话。


    但后头的人却当了真。


    听完易中海的话，他们原本忐忑的神情瞬间释然。


    转而变得理直气壮。


    没错！分子钱就是个心意！


    人家主人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担心什么！


    “走走走。”


    “小吴，去跟你爹说吧，有啥不好意思的。”


    “就是，刚刚老易的话你也听见了。”


    “快去叫你爹来吧。”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通知亲友。


    目睹这一切的刘海中只觉眼前发黑。


    耳畔易中海与宾客的欢声笑语渐行渐远。


    “老刘！老刘！”


    “快来人帮忙！老刘晕倒了！”


    门洞那边，阎埠贵大声呼喊。


    他原本打算外出查看情况。


    若刘海中与易中海已事先沟通过，他便思索应对之策。


    若未沟通，他也想让易中海有个心理准备。


    未料，刚出门便遇见刘海中晕厥在地。


    院中的二大妈与众人闻声，迅速蜂拥而出。


    王主任当机立断：“老杨，快和二大妈扶老刘去卫生室瞧瞧！”


    “可别真出岔子了！”


    “我去？”阎埠贵皱眉，眼神望向易中海。


    易中海察觉阎埠贵的视线，脸色瞬间阴沉。


    此等关头你望向我？


    这不是往我身上推责任吗？


    王主任会如何看我？


    认为我权力比她大？


    这老杨心思不纯啊！


    “老杨，别看我！王主任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懂不懂规矩？”


    阎埠贵急欲提及分子钱之事，却被易中海打断。


    “都这时候了，还提什么分子钱！”


    “快去！”


    易中海额头青筋暴起。


    阎老西儿，真是名不虚传！


    刘海中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分子钱！


    “老杨，快帮二大妈抬人！”


    “你真想让刘海**事吗？”


    王主任也焦急起来，阎埠贵显然不知轻重。


    刘海中晕厥的原因，她心知肚明。


    只是没想到，刘海中竟如此贪财。


    就为分子钱都能晕厥，若是上千，岂不当场毙命？


    “来了来了！”


    许大茂与几个年轻人拉着地排车赶到院门口。


    阎埠贵无奈，只能先扶刘海中上车。


    离去时，他频频回头望向易中海，眼神复杂，满是不舍、懊悔、惋惜与愤恨，如同即将远行的打工者。


    易中海望着阎埠贵，被气得竟笑了出来。


    做人若能做到阎埠贵这般吝啬，也算是独有一番“本领”。


    “各位，咱们先入院吧。”易中海站在门口说道。


    “老刘为宴席操劳过度，但并无大碍，大家入席吧！”


    他有序地引导众人进入院中。


    半小时后，宾客齐聚一堂。


    苏建设的厨艺吸引了不少未能参加之前宴会的人远道而来。


    望着满院的宾客，易中海心中满是成就感。


    如此盛大的宴席，竟被他一人安排得井井有条！


    想到分钱时，自己定要多分一些，他心中暗喜。


    “一大爷，人太多了。”苏建设提醒道。


    “得加桌了，这些菜一桌顶多坐十三人，超了的话，恐怕就得有人掀桌退钱了。”


    易中海尴尬的回头：“小苏啊，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为给傻柱凑齐高额彩礼及准备婚宴，他已债台高筑，其中不乏**。


    此刻再追加投入，着实难以承受。


    苏建设耸了耸肩：“我可不管这些，话已至此，您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背着手向厨房走去，只顾烹饪，其余之事皆与他无关。


    易中海望着院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人可都交了分子钱，虽每人三块不算多，但累积起来亦非小数。


    易中海鼓起勇气，径直走向贾张氏：“他张大妈。”


    “能否借些钱给我？”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目前，院子里最富有的无疑是贾张氏。


    毕竟，她是第一个敢于尝试新事物的人。


    贾张氏紧紧守护着口袋：“没钱！找我借钱？”


    “我家穷得响叮当，哪有钱借给你！”


    “三分利！”


    易中海没有与贾张氏多费唇舌，直接伸出三根手指。


    这是月息三分，换算成年利率就是三分之一，堪称**中的**。


    贾张氏的小眼睛缓缓抬起，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真的吗？”


    “我现在很急，没时间开玩笑。”


    说着，易中海从里屋迅速拿出纸笔，迅速写下借据，并按上手印。


    “看！借据在这儿！借五十，期限一个月，利息按年算！”


    贾张氏比阎埠贵还要吝啬，不用点狠招，根本别想从她那儿拿到钱。


    “嘿嘿，咱们同住一院，哪用得着借据啊。”


    贾张氏笑着说，但行动却毫不客气。


    她随手拉住一个邻居，把借据递给他看。


    “小周，你看看上面的字认识不？”


    小周是个读书人，扶了扶眼镜仔细查看。


    这一看，差点把他的下巴惊掉。


    “一大爷……您这是……太拼了吧？”


    “借五十，一个月要还六十多呢。”


    担心易中海算不明白，小周好心提醒。


    易中海则豪迈地摆手：“没事，就当是帮助困难家庭了。”


    “行了，小周，你去忙吧。”


    收回借据，易中海不悦地看着贾张氏：“怎么样，拿钱吧。”


    “那你先把借据给我。”


    贾张氏的小三角眼不停地眨着。


    五十她能拿出来，但她怕易中海拿了钱不认账。


    易中海斜睨着贾张氏，满脸不屑：“听听你这话。”


    “我家财万贯，还会贪图你这区区五十块？”


    老实说，跟着苏建设学这种说话方式，确实挺痛快！


    “那可不一定。”贾张氏也翻了个白眼回应。


    她接过易中海的借据，仔细核对无误后，才从腰带里掏出一个蓝布包。


    那里藏着她的私房钱，时刻带在身边。


    最近贾张氏有钱了，却连觉都睡不安稳，总担心棒梗或秦淮茹会偷她的钱。


    “呸。”


    贾张氏沾了沾唾沫，小心翼翼地数出五十块钱。


    易中海伸手欲接，却被贾张氏一巴掌拍开：“你干什么！想抢钱啊！”


    “？”


    “我……借据都给你了！”


    “那你也得等着！”


    一提到钱，贾张氏比老虎还凶。


    她一边瞪着易中海，一边又将那五十块钱数了四五遍。


    “嗯，好了，没错。”


    “数仔细点，省得你回头说钱不对。”


    “拿好了，这可是五十块钱呢！”


    易中海一脸嫌弃地接过钱：“要不是一时找不到别人借钱，我才不会找你这老家伙！”


    “你怎么说话呢！”


    易中海也曾想过拆开红包，但阎埠贵、刘海中、许大茂都不在。


    此时拆红包，等他们回来找茬，说你私吞了钱，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拿着这好不容易借来的五十块，易中海匆匆跑出院子。


    这时的人情味，是后世无法比拟的。


    虽说买东西要票据，但像易中海这种因婚宴、大寿急需的情况，即便没票据买了东西，只要结合实际情况解释一番，人们也能理解，不会真的追究。


    这便是灵活之处。


    不久，易中海拉着满载而归的三轮车回到了四合院。


    五十元的预算，在没有票据的情况下，菜肉价格飞涨，但他巧妙地减少了肉量，增加了蔬菜，足以满足院子里众人的需求。那时的猪肉不过七毛多一斤，精粉一毛六，鸡蛋更是只要五分，足够充裕。


    总比引起纷争，让人吵闹着退钱要好。


    到了厨房门口，易中海卸下食材。


    “小苏，这些菜和肉就放这儿了。”


    “辛苦你了，赶紧准备起来吧。”


    想起苏建设之前提到只做高端食材的话，易中海又补了一句：


    “事后我给你包个红包。”


    “……”


    “好，那大爷你先去忙吧。”


    苏建设微微一愣。


    按理说，王主任都来了，易中海应该已经知道被举报的事了，为何还能如此镇定？难道他真的超然物外了？


    “嫣儿，前院刚才有没有吵闹？”


    苏建设一直在厨房忙碌，对前院的事一无所知。


    楚嫣想了想：“没有吧，就听二大爷说有点状况，好像是有人晕倒了，被送去卫生室了，其他没什么。”


    “哦，原来如此！”


    苏建设恍然大悟。


    以他的机敏，从楚嫣的只言片语中，已基本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显然，易中海还不知道礼金被挪用的事，否则他也得跟着刘海中去卫生室了。


    外面，傻柱和李兰花这对新人正忙着向来宾致谢。


    易中海与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缓缓跟在后面，宾客们纷纷送上祝福，希望他们健康长寿。